江念狠狠咬破手指,血珠染红白皙的指尖,她蹲在地上,围着掌门画一圈的密密麻麻的血符。她画出来的符咒,才能真正限制住天枢。
想了片刻,她又一挥手,把陆鸣那些花把势给挪了进来,然后来到掌门身前,抬起手,狠狠拍了一巴掌他的脑袋。
脑袋往后一弹,与墙壁相撞,发出清脆一声响声。
“砰!”
好听,就是好头!
江念露出微笑,揽起袖子,双手张弓,把他的头当成一个乒乓球一样,拍来拍去拍来拍去。寂静黑暗的囚房里,响起“啪.啪.啪”之类奇怪的声音。
小黑屋play正激情四射之际,江念注意到天枢的手指动了动,她连忙收回手,闪到一旁。
天枢缓缓睁开眼睛,映入他眼帘的是一间漆黑诡异的牢房:头顶明晃晃宝剑高悬,墙壁上挂满各种奇奇怪怪的武器,血腥味与隔壁凄厉的惨叫一同灌来,让这儿颇有些像人间炼狱。
他不是在天枢峰上打坐,准备明日课业吗?怎么突然出现在这里?
天枢疑惑地皱了皱眉,放出神识,发现这儿是什么地方后,脸色陡然变得难看起来。
他尝试挪动身体,扯了扯旁边的锁链,头顶十把尖利的宝剑猛地坠下,朝他笔直刺下。他的身子往旁边偏,又触动另外一条锁链,于是墙壁上的十八般武器,全朝他砸了过来。
“噼里啪啦”一阵乱响后,天枢被一堆兵器埋在中心,只露出一个脑袋。他眼中惊诧迷茫之色一闪而过,马上又恢复平静,望向江念,问:“……这就是七杀宗的待客之道?”
江念搬了个小板凳,靠坐在牢房前,笑弯眼睛,“是不是很热情?”
天枢注意到脚下的血符才是真正的杀机,便没有再动,“宗主趁我神游,将我的授课化身特意掳来这儿,可是为何?”
江念听后,露出一丝遗憾的神色。
好吧,原来只是授课化身,也不知道九华山的弟子一觉醒来,发现讲早课的人没了,到底是会狂喜呢,还是狂喜呢?
她歪歪头,“既然掌门来了我们这儿做客,就继续呆在这儿,感受一下我们七杀宗热情淳朴的待客之道吧。”
她起身准备走,忽然听后面天枢长叹一声。
天枢看起来像个中年人,声音却很苍老疲惫,垂垂老矣。
“罢了,就算宗主不来找我,我也是要去找你的。”
江念转身,“找我做什么?打架、叙旧,”她靠在冰冷的墙壁上,冷笑,“还是说天枢峰底下的那只青鸾。”
天枢身体微动,本想伸出手,手指刚动就触发陷阱,一堆锋锐的武器砸过来,把他完全淹没。一时间,牢房里又是烈火喷涌,又是冰霜翻飞。
江念嘴角翘起,走到他面前,扒拉扒拉把人扒拉出来,继续让他保持浑身上下只露出一个脑袋的状态。
男人头发被雷劈得炸开,脸上漆黑一片,只有眼里透出一点白。
他深深叹气,仙风道骨形象转瞬消失,看上去像是烤焦的公鸡。
这间牢房危机重重,天枢只好保持一动不动的姿势,用灵气在空中引导,十殿阎罗漆黑的死气,与他身上清灵的灵气融合在一起,在暗黑牢房中组成一个太极的形状。
他道:“宗主,自从七杀宗出现,在魔道掀起血雨腥风,九华山从未对你们出手过,你可知为何?”
江念笑了,“从前魔道多可怕啊,一个个都是杀人不眨眼的魔头,后来我们七杀宗出现,替你们铲了他们,你当然高兴。”她坐回自己的小马扎上,“这不就和你们让百妖在西南建妖国一样吗?”
看似是对妖怪们好,实际上,沉水河畔那样的地方,灵气稀薄,鬼魅频生。妖怪们过去后,还能给仙门当个工具人,镇压西南。
而大部分的妖怪还在傻兮兮的感谢当年的仙门。
修仙的人心都脏,江念想。
牢房中太极越转越快,天枢望向快速交替的黑与白,喟然叹道:“很多年前,我把你带到林下海,没有想到日后你会有此成就。”
江念攥紧了拳头。
天枢:“你看这太极,黑白交融,何尝不是仙与魔,九华山与七杀宗?你们以恶制恶,订正魔道,而我们看似在明处,可一直以来,必须用无数人的神魂性命为代价,去守护世上最黑暗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