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在咫尺的陈风,被一股暴躁的燥热气流,直接从河底抛向半空。
他死死攥住雕刀,半空之中,骇然发现,那修复工地直接崩溃大半,一半快成形的石棺,又塌了。
黄泉河水线猛地下沉,那石棺大山,犹如地龙翻身,咔咔咔往上猛抬。
工地上,掘穴工的魂魄,当场烟消云散,不知几许。
那拿打魂鞭,抽过陈风的两名皂隶和收黑钱,向陈风下黑手的捕头,被一条从黄泉水中冒出的根须,窜成了鱼丸。
那根须泛着红泽,最大直径竟有水桶粗细。
石棺下,不知名的庞然大物,被雕刀刺激,肆意发狂。
那根须胡乱抽摆,真让黄泉水断,巨石炸裂。
半空中的陈风,惊骇得思维都快停滞。
这踏马是怎样……样……样……的怪物。
前世的地府知识,颠覆了陈风的认知。
地府成了废墟?
黄泉河上有石棺,石棺下疑似有大鱼?
“是他,他还没死,他的刀还没死。”
无尽的咆哮,带着水底发声的闷响。
这充满憋屈的嘶吼,似来自四面八方,又似来自地底。
从那根须乱舞的躁动,可以得知,这根须的主人,是何等生气。
他……是……谁?这是思维快跟不上脑子的陈风下意识想的。
嗡~嗡~嗡!
连续几道爆空裂响。
那条肆意飞舞的根须,抽到了陈风附近。
单单那如刀割一般的罡风,就已让陈风遭受了一波千刀万剐似的极刑感受。
根须旋起的风暴,直接将陈风带得空中乱转,犹如狂风怒海里随时都要破碎的无助小扁舟。
红芒闪烁。
陈风撞了狗屎运。
那根须飞舞的轨迹,正在他的必经之路上。
要死了,要死了。
陈风此时的思维“活”了,前所未有的清醒。
要死了吗,要死了吧?
眼看那根须扑来。
陈风却生出一股无法抗衡的颓废,什么擎天击,什么遮眼,什么捏骨术,什么铁线弄巧,都是枉然。
唯有轻如鸿毛、重若抬山的玲珑秤,或许可以与之匹敌。
陈风正要殊死一搏。
半空中嗖嗖嗖穿来一条细细的铁线。
那铁线就像空中落下的一道阳光,直接刺穿陈风的魂体。
陈风被这铁线一卷,不仅脱离了根须的运动轨迹。
更是被拉得风驰电掣往空飞窜。
那铁线似鱼丝,陈风似鱼儿,飞窜似电机转动拉扯的频率。
看过海钓视频的,大概能想象出这幅画面。
他就像挣脱不开鱼线,脱了力气的鱼,越过石棺,穿过黄泉路,透过云顶,被滋滋滋的收线声,拉得越来越高。
直至眼前巨大的石棺化作一块巴掌大小的石影。
废墟还是无尽的废墟。
阴尘还是无尽的阴尘。
黑影还是无尽的黑影。
阴阳道开,黄泉路引。
陈风被铁线“钓”着,从哪来,回哪去。
啵滋一声,陈风从枯井洞窟幽暗通道跌出,摔在了那方祭台上。
浪声滚滚,犹如惊雷,闪烁之光,带满黄泽的通道。
此时,慢慢闭合。
似乎那里。
只不过。
是梦一场。
“你个猪啊,总算赶上了。”
熟悉的声音,陈风扭头一看,惊得魂儿又差点魂上出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