顶着满头的白纸条。
陈风心满意足地签字下值。
什么叫输了?
人心里乐呵得很,还屁颠颠在那想呢,嘿,我是这大顺朝斗地主版的斗怨魂发明者。
回到雨前巷。
陈风大槐树下徘徊好久,才蹑手蹑脚往自家小院走去。
铁线弄巧,把沟壑万丈的琉璃给整成了平平无奇起降坪,这厮心虚。
陈风远远就瞧见院门敞开。
人没见,就听到嘿哈嘿哈的稚童女声。
陈风躲院门外,欠着身子偷偷朝里打量。
只见干枯枣树下,燕文姬正双手握着一把木剑,举过头顶,呼哧呼哧上下劈砍。
琉璃不知从哪里搞来把躺椅,舒服地缩蜷侧卧在椅窝里,半眯着眼顺着躺椅前后微摇。
“不对,弧度过长,力度不够。”琉璃的声音带着慵懒,如午睡后令人昏昏沉沉的暖照。
“表姑师傅,表姑师傅,你真厉害,不睁眼都能瞧出来。”燕文姬吐着舌,小脸蛋红扑扑的,正了正身板,偷偷打量一眼琉璃,还不忘小拍马屁。
琉璃指肚划过柳叶弯月眉,骄傲地扬起下巴,“那是……”,转念又不满道:“说了多少次,叫姐姐,姐姐可是剑仙女帝,一剑能把天地劈开呢。”
“哇。”燕文姬夸张地张大小嘴,眼中都能飞出小星星,胳肢窝夹着木剑啪啪鼓掌,“好厉害呀,那我是不是也可以当剑仙,当女帝呀。”
“不要以为你拍马屁就可以偷懒,挥剑千下不准停。”琉璃漫不经心地,眼角明显带着喜色,好像是很认真考虑了半天,才说,“当剑仙呀可以,当女帝不行,女帝是我嘛。”
“喔!”燕文姬噘着嘴拉长音,刷刷劈木剑,嘀咕道:“我是立志要成为女帝的女人,我劈,我劈,我劈劈劈……”
大小牛皮吹得,这家伙,我家都快被你两给撑破了……陈风扶额直摇头,心说,琉璃什么时候跟五号大叔家人熟络上了,还把小文姬给忽悠瘸了。
“小妹,吃饭了。”燕慕白隔着街道,人都没见着,就冲这边吼了一嗓子。
“喔,吃饭咯。”燕文姬把木剑一夹,头也不回,埋着头就冲出门外,咣叽一声撞陈风大腿上,差点被怼了个屁墩。
燕文姬揉了揉额头,连带眼都不去瞧陈风的,吭哧吭哧迈着小腿跑得飞起。
什么剑仙,什么女帝,被她忘得一干二净,就连给表姑师傅打招呼都忘记了……练剑哪有干饭香。
“气死我了。”琉璃双脚一弹,起身坐在躺椅上,朝燕文姬跑远的方向看去,一眼就看到鬼鬼祟祟的陈风。
琉璃眼前一亮,装作漫不经心慢悠悠起身,挺了挺腰杆,还故意轻咳了两声,“回来了啊。”
“诶,回来了。”陈风不拿正眼去瞧,盯着内堂刻意放缓脚步。
“吃了吗?”
“还没呢。”
“都什么时候了,还晓得回来啊。”
“那哪能不回来啊,这不……”陈风觉出这对话味儿咋就不对呢,心说,我家,我心虚什么。
随即挺胸,昂首阔步往里走,还哼道:“嗯,还算不错,院子打扫得挺干净。”
琉璃嗯嗯两声,歘地一声快步走到陈风附近,又放慢脚步从他身前穿过,继续手背掩嘴轻咳。
“咳咳……天气不错哈。”
“你看这枣树,还没死绝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