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他又和自己打哑谜,殷怀叹了口气,现在他已经习惯了和释无机的相处方式。
个人太好懂了,只要遇到不想说的事便装哑巴,连撒谎似乎都不会。
“总之,次真的多谢国师助我。”
殷怀说完后顿了顿,摇了摇头,自嘲一:“不然的话我回可能真的就要死在那了。”
当被下放到牢时,他本来心中还有惴惴不安,当看到释无机现,他才彻底的放了心。
因意味着他有食言。
他给了自己火石,还有那件不会被火烧的衣袍,还让自己提前服下了『药』丸,以免自己被烟雾呛伤。
甚至还事先准备好了替换的尸首,一切都做的衣无缝。
释无机垂下了眼,雪白长睫轻轻翕动,清清冷冷的容如皎洁雪莲。
只听他轻声。“从今起你便不再是大殷的陛下了。”
“.......”
他掀起了眼帘,然后注视着殷怀,薄唇微动。
“你只是你自己。”
殷怀微怔,然后朝他展颜一。
“自然。”
.....
龙鸾殿里熏着的依旧是熟悉的淡淡清香,小太监小心翼翼的推开了门,见里一片漆黑,刚想掌灯就听到一阵温润中略显沙哑的男声响起。
“不必。”
“....是。”
小太监轻手轻脚的来,从香炉里将灰烬捞起,又换新的香料,不消一会袅袅清烟就在半空中升起。
他正要退下,倏忽间冷不丁听到一声。
“你说他真的死了吗?”
小太监一怔,神情有『迷』茫,好一会才反应过来他指得是谁。
他刚伺候位新帝,也拿捏不住他的心思,只大着胆子顺着自己揣摩的意思说。
“陛下放心,是断气的,绝无还可能。”
见黑暗中那人有说话,小太监以他是不悦,连忙又拍着马屁。
“按规矩废帝的尸骨是不能入皇陵的,但皇仁慈,破例厚葬入了皇陵,算是给了他死后的体,还是算风风光光入葬,到了地下,他也会记得陛下的好,托梦给陛下。”
黑暗中的人终于有了反应,只听他轻声一。
“他怕是恨不得杀了我。”
小太监一阵心悸,连忙陪,“怎么会,那场大火事突然,谁也有料到。”
话虽然样说,但是他心里也知,古往今来,帝位之争,落败的乎有善终的结局。
虽然人人都说眼前人脾气好,人温和,但是他也伺候过么多人,看人的眼光也是有的,位想必也不是心慈手软的,
窗外的月『色』倾泻而入,小太监不经意间抬起了头,随即就是一怔,才明白他何不让掌灯。
只见坐在案前的人一袭青衣,容清俊温雅,只是有血『色』,在冷月笼罩中更显苍白。
他桌前摆放了许多酒壶,散落一地摆放着。
他才后知后觉反应过来屋子里熏着的份量明显不正常的香料,也是了遮掩着浓重酒气。
小太监眨了眨眼,连忙低下了头。
不知何他突然想起了皇去被烧毁的牢时,见到了废帝已经被烧成不成人样的尸身。
他从未见过如此可怖的景象。
人活被烧的通体漆黑,手腕卷曲,连脸的五官都辨不分明。
那个年轻的摄政王却死死的将那被烧焦的废帝抱在怀里,动作小心翼翼又轻柔,仿佛抱着什么珍宝一般。
可明明人都已经死了,不会痛也不会说话了,
听到脚步声,那个摄政王终于抬起眼,脸什么表情,眼神里却充斥着冰冷的戾气,
“我会杀了你。”
想到小太监又是一阵心悸,那目光直直『射』来,让他乎都头皮发麻。
他从未看过样的眼神,像是在注视着什么死物。
尤其是还在看着皇,完全是大逆不。
“你下去吧。”柳泽收回视线,语气什么异样。
小太监收回思绪,轻声应是。
等人走后,殿内又恢复了沉寂。
柳泽靠在窗扉之前,即使喝了如此之多,他的神情却是冷静清明,似是半分也无醉意。
月『色』给他添了分清冷。他浅淡的眸子里似氤氲着淡淡雾气。
他眼睫微垂,目光注视着袖中的雪白瓷瓶,语气轻柔。
“你会托梦来吗?”
他手缓缓摩挲着雪白瓷瓶,原本冰凉的瓶身也仿佛被捂成了人一般的温度。
他又像是想到了什么,垂下眼,低声一:“恨我也好,兴许你心怀怨念,就不会去投胎了。”
柳泽目光静静地注视着雪白瓷瓶,语气温柔如和情人低语。说的话却让人心头一震。
“你要来索命也可以尽管来索。”
“只要你来.....”
后的话他有说完,便缓缓阖了眼。
回答他的自然是一片沉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