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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真正的淑女(1 / 2)

古埃尔伯爵府上,璀璨夺目的金色枝形吊灯下是一片衣香鬓影。四重奏在演奏莫扎特的弦乐小夜曲,有人在跳舞,有人在聊天,红宝石般的酒液在清脆的玻璃碰撞声中闪烁着亮光,大厅里一片热烈欢乐的气氛。

“你们听听!索里利亚在马德里宣布废除君主制,建立了第一共和国。呵,马德里的人就是这样,整日弄这些□□的东西。说不定过几年就直接宣布成立马德里公社,搞共产主义了。”一个身穿黑色夜礼服的年轻男子翻着一份《加泰罗尼亚之音》,语气颇为讽刺。

“南方佬的老毛病,说的比做的多。不像我们加泰罗尼亚人,做什么都会踏实做出成绩来。呃?”说话的人忽然忘词了。

一位众人从未见过的黑发少女从门口走进来,顿时吸引了在场众多男士的目光。

她一身墨绿色的天鹅绒长裙,巴斯尔式的蛋糕形裙撑将盈盈一握的细腰和柔软丰满的身形完美地勾勒出来。

长裙样式简约,只在胸前别了一个闪亮的珍珠麦穗别针,却恰到好处地让人把目光聚焦在她美好的曲线和甜桃般白里透红的细腻肌肤上。

一顶黑色小礼帽缀着鸟笼短面纱,刚刚好将那双眼睛笼在其中,在烛火下闪烁着神秘的星光。

走进伯爵府,浓郁的香水味扑面而来,乔伊皱了皱眉。

“呵——嚏。”她实在忍不住,用手帕飞快地掩住口鼻,打了个小小的喷嚏。

她原来对香水味有点过敏,这个小毛病似乎很遗憾地带了过来。

一阵隐晦的咯咯笑声从不远处传来。

那正是香水味的来源——四五位女宾围坐在一起,个个打扮得花枝招展,描金的画扇半遮不遮地挡在脸前,手心里捏着金塞子的香水瓶,正彼此心照不宣地掩口低笑。

这不是金钱的味道,是烧钱的味道。不太适合她。

何况,乔伊哪里看不出来,几位女士似乎在亲亲热热地说笑,可精心描画的眼睛射出锐利的目光,却时不时佯作不经意地扫过她,再带着一丝不忿扫过眼睛仿佛黏在了自己这个方向的绅士们。

暗流涌动的众生相,哪个时代都不缺。

乔伊径直走到堆着满满几盘焦糖奶冻、肉桂米布丁和圣地亚哥蛋糕的中心长桌边,取了一杯香槟。她靠在桌边带着一丝好奇打量大厅里的众人。从哪只潜在的小肥羊开始下手好呢?

“第一支舞快开始了,伯爵先生怎么还没来?这可不像他的风格。”不远处一个看起来十分年轻的金发少年手上报纸翻得哗啦哗啦响,“我都已经把国内外新闻倒背如流了。”

乔伊脑中灵光一闪。对啊,报纸,新闻!等回去之后,她要买些报纸来,看看自己有什么可以施展未卜先知能力的舞台。

“听说是在书房里安慰莫雷诺。哎,要我说,伯爵先生也太老好人了些。”

“这么说,莫雷诺是真的破产了?”

“是啊,谁能想到他的船队在大西洋上全军覆没了呢。结果落到连土地税都交不起,现在可好,蒙特惠奇山想卖都卖不出去。他倒是想跟人换一块有佃户能自己生钱的土地,可那样的土地都是大贵族的,在乡下跳跳舞不舒服么?谁想来乌烟瘴气的城市边啊。”

乔伊竖起了耳朵。

蒙特惠奇山?她参观过,依稀记得是巴塞罗那城区边上的旅游名胜,山上有奥运会场馆和加泰罗尼亚最大的艺术博物馆。将来游客如织、寸土寸金的地方,听这个意思,现在卖都卖不出去?

“唉,可怜的莫雷诺。我看他都快急疯了,上次在宴会上见到我,还跟我说如果我能把税交了,他就把那块地赠予我!我还能怎么办呢?只好安慰他,能发现这块土地价值的人早晚会出现的。”金发青年道。

“哈哈哈,约瑟夫,你的说法真委婉。应该说,总会有个冤大头出现的!”

“请问,各位先生,”有点想做这个冤大头的乔伊笑盈盈地捏着一杯香槟加入了聊天,“没有人想买蒙特惠奇山吗?为什么呢?”

几位绅士都惊讶地转过头来。

女士们都在一起坐着聊优雅的秘密话题,而这位漂亮小姐竟想参与绅士间的对话!虽说这一点儿也不合传统,但看着这位小姐天使般的面孔和甜美的笑容,便会让人觉得传统也可真是不近人情,不必在意。

“您可能不知道,小姐。那是块被诅咒的区域,几个世纪以来都当做监狱和刑场,死了不知多少人!你看,莫雷诺家族就是拥有了这块地之后,在海上风暴里失去了一切!”约瑟夫说得绘声绘色。

乔伊不置可否。曾经在某个数千年都不信神的地方长大,她怎么会信这种说法。

另一人看这位漂亮小姐似乎不信邪,连忙接话:“是啊,那块破山头,除了继承,哪个傻瓜会买呢?听说死在那里的灵魂夜夜不得安息,让种下的果树都长不出来,长出来的果实都是苦的。”

“建住宅也根本没人敢住,何况巴塞罗那人又不是山羊,没人想天天翻山越岭回家。建工厂就更不行了。平整的空闲土地那么多,谁会自讨苦吃买座山头呢!”

哦,明白了。乔伊若有所思。

虽然自己还有一大笔债务在身,那位莫雷诺先生交不起的税,她大概率也交不起,但她凭常识觉得这个机会不容错过。此后巴塞罗那很快会发展起来,可再也没有这么低的地价了。

买房要趁早,买地更是如此。

“小姐,请原谅,还没有问您怎么称呼?”约瑟夫热情地问道。

“乔伊·费尔南德斯。”乔伊微笑着回答。西班牙人的名字太长了,她自作主张只留下了帕斯卡给她安排的假身份姓名首尾。

哦——几位绅士纷纷做出恍然大悟的神情,并向她致意。但实际上,没有一个人听过费尔南德斯是哪个显贵家族。

不过,显赫的背景和雄厚的财产或许是一位年轻小姐最好的嫁妆,但漂亮的脸蛋和清晰的谈吐足以让她成为一个愉快的聊天对象。

“您是刚来巴塞罗那想购置些地产吗?给您个忠告,千万别买在拉瓦尔老城区,那里全是老旧的廉价出租屋,满地流浪汉和弗拉明戈人,马车都进不去。”约瑟夫似乎是个自来熟。

“对!我强烈推荐拉瓦尔区北边,现在城区正在往那个方向扩建,我们很多人都打算在那里买房子,建筑师也可以推荐给您。”

还可以推荐建筑师?乔伊有点想笑。挑挑拣拣,这就是做甲方的快乐吗?真是该死的甜美。

“谢谢您的建议。其实我已经有中意的建筑师了,还想找一些承担小项目的助手,最好是不拘泥于成规,有大胆创意的年轻人。”

这样描述,大概能筛选出她想找的人吧?

“哦,那您可真是幸运!这个到处都在改建的时代,出色的建筑师可是抢手货。我建议您去省立建筑学校那儿找人问一问,那儿培养出了城里最好的年轻建筑师。顺便冒昧问一句,您的建筑师是哪一位呢?”约瑟夫十分好奇。

乔伊微笑起来。她正要说点什么糊弄过去,女士的角落里忽然传来一个刻意提高分贝的说话声。

“我一向觉得,真正的淑女会在自己该懂的领域展现出恰当得体的天赋与美德,比如艺术与美的鉴赏,而不是往满是雪茄味的男人堆里凑,自以为拥有与众不同的魅力。你们说对吗?”

那是一位帽檐上装饰着硕大宝石的丰腴妇人,胡萝卜似的手指上戴了四枚戒指,鸽子蛋大的宝石每一颗都闪闪发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