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喵——”
就在乔伊默默地思考下定决心将马甲捂到底时,紫牙乌在几人身后十分矜持地叫了一声。
“好漂亮的猫咪!”
米拉小姐立马伸出了恶魔之手,一把将猫咪撸到了怀里。
随着她的动作,“啪嗒”一声,一块精巧的竹片从紫牙乌肚皮底下滑了出来,掉到地上。
“喵!”被夺走宝贝的紫牙乌委委屈屈地叫了一声。
“咦,这是什么?”
米拉小姐一手按着一脸恼火的紫牙乌,伸出另一只戴着杏色手套的手,把那块竹片拣了起来。
“上面画了几个圈。雕刻得真精美,这是什么新鲜的玩意吗?看起来很有意思。”
“啊,”乔伊看到那块竹片,忍不住噗嗤笑了。
“确实很有意思。这是一种起源于中国的博弈游戏。”
“它叫麻将。”
庭院里的彩灯照出了幻梦般的庭院,而走廊深处粉彩立柱后的角落里,却是另一番微妙的气氛。
“高迪先生,你还年轻。”萨拉萨蒂的目光望向外面熙熙攘攘的人群。
安东尼奥淡淡地回答:“您年纪也不大,不必自怨自艾。”
萨拉萨蒂微笑起来:“年轻人就是这样——总以为自己懂得前辈在说什么,因此十分不耐烦。”
安东尼奥果然已经有些不耐烦:“我们建筑师讲究效率,你想说什么,不必先来一首序曲。”
他想了想,又加了一句:“当然,如果你确实需要这个时间,那我先失陪一会儿,等你说完了再过来。”
“你不必对我抱有这么大敌意,高迪先生。”萨拉萨蒂颇有深意地看了他一眼,“你知道海市蜃楼吧?”
安东尼奥没回答,似乎要等他的下文。
于是萨拉萨蒂自顾自继续往下说:“海市蜃楼很美——缥缈、纯净,尤其在你是沙漠中的孤独旅人的时候,它会映照出心底最深的渴望,让人不自觉地想要朝着它的方向走。”
“渴极了的人在临终时看到绿洲与清泉,而寒冷的人看到火光。这种幻象对他们来说是最美的梦境,却也是最致命的陷阱。”
安东尼奥的声音透出一丝冷意:“你究竟想说什么?”
“高迪先生,我只是善意地提醒你。”萨拉萨蒂微微叹了口气,“当你在沙漠中独行时,不要被海市蜃楼迷惑而失去了方向。你以为它在那里,离你咫尺之遥,但实际上,那根本不是真的。你们根本就不在一个世界——那是你永远也跨越不了的天堑。”
安东尼奥沉默了片刻,仿佛被这番话提醒了什么。
随后,他抬起眼笑了:“不好意思,你面前的人是一名建筑师。我们流淌的血液里有一半属于艺术,但还有一半属于科学。”
“所以我不得不指出,海市蜃楼的形成原理是光在大气中的折射。也就是说,被折射的物体或许不在它看起来的位置,但也不会太远——而且,它究竟是什么样,光不会骗人。”
萨拉萨蒂低笑着摇了摇头。
“但我倒是有一个问题。”安东尼奥往前一步,一双蓝色眸子冷得仿佛结冰:“萨拉萨蒂先生,当你在沙漠中遇到海市蜃楼时,会怎么做?”
“为它写一首歌,然后继续走你的路吗?”
正在这时,门“咔哒”响了一声。
两人同时抬头盯住了那个方向——穿着蓝色鱼尾裙的少女出现在门框下彩灯的光晕中。
乔伊一脸雀跃,看到安东尼奥赶紧招手:“安东尼奥,我就知道你在这偷懒——咦,萨拉萨蒂先生也在呀!”
她笑眯眯地摆了摆手:“抱歉打断你们的交谈——安东尼奥,我需要你来打一盘麻将。”
“……mahjong?”萨拉萨蒂疑惑地低声重复了一遍。
事情是这样的。
当全欧洲的第一副麻将第一次出现在这栋房子里,就引来了上上下下所有人的瞩目。
这东西……看起来真的很好玩。
虽然乔伊自己也只有三脚猫技术,但这不妨碍大家很快开始了不正规的游戏,并乐此不疲。
因为规则较多,没几天时间,就有人将乔伊传授的规则写在了一块大木板上。木板就摆在桌子旁边,从万、饼、条的图案到各种成牌规则,几乎无所不包,任何时候不记得规则都可以看一眼,十分方便实用。
除此之外,还有不少人自制了规则小抄,在打牌时直接放在手边。
很快,以最热衷的艾达为首,几乎整栋房子的人都开始为这种乐趣无穷的精巧小玩意而疯狂。
眼看麻将受到了出乎意料的欢迎,乔伊又定做了好几副麻将,以供大家闲暇时娱乐。
唯一的要求就是不能整天在房子里哗啦哗啦,耽误工作还影响孩子学习。当然还有一个乔伊没说的原因——那声音总让她恍惚中以为自己又穿回去了,容易造成精神混乱。
同时,她也开始思考麻将商业化的可行性。
记得之前看到过一条新闻,中国队出征一个世界级麻将大赛,竟然只拿到第37名。这也侧面映证了麻将在全世界风靡的可能。
于是,在米拉小姐的软磨硬泡下,乔伊爽快地翻出一副麻将,决定玩一盘为她以及其他好奇的宾客现场展示。
她自己算一个,艾达算一个,文森特也积极响应了号召,就差一个安东尼奥——为免影响小孩子学习,她不让小玛丽打麻将。
此时此刻,庭院里的桌子上已经洗好了牌,帕斯卡带着几个男仆把写满了规则的木板都搬到了旁边。
好奇的宾客则团团围在一边,正在七嘴八舌地讨论。
“哇,这就是汉字,太有东方情调了。神秘、优雅又浪漫!”
“你说,那个图案就是凤凰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