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过早饭,县令被带了上来,与此同时的还有一名妇人和一名身穿捕快衣服的男子。
“多谢太子殿下的指点,下官去搜查张婶子房间时,看到她的柜子里还藏着未来得及处理的一件衣衫,上面有喷溅的血迹。在下官的再三逼问之下,张婶子已经承认了自己的罪行。”
白语萱看向那名妇人,头发散乱,嘴角还流着血,显然是被打过了。
但瞧着其他地方还好,想来是被扇了耳光。
而她身后的那名穿着捕快衣服的年轻男子则是鼻青脸肿的模样,看起来五大三粗一副不好惹的模样,怎么就被打成了这样?
纳兰春景将目光落在妇人的身上,声音温和地问道:“人当真是你杀的?”
张婶子眼含热泪,重重地点头。
“娘——”身后那名穿着捕快衣衫的男子嘶哑着嗓子唤着,“娘——”
一声低过一声,却是一声比一声哀伤。
张婶子转头看向那男子,努力地伸手想要摸一摸他的脸,但胳膊刚刚受过刑,根本就抬不起来,索性也就放弃了挣扎。
“儿啊,杀人偿命啊,娘不冤枉。”张婶子的声音里没有委屈,也没有那么多的憎恨,反而是很平静。
说完这些,她看向一旁跪着的县令,依旧是语气平淡地说道:“县令大人,人是我杀的,我偿命就是。我儿想必在衙门也是做不下去了,望您念在他死去弟弟的份上,放他离开吧。”
一直垂头跪着的县令猛然抬起头,眼睛红肿,有血有泪。
“我不相信是你一人杀了我的儿子,他一定是从犯。”县令虽然贪腐又昏庸,但终究不是真的傻。
他身为地方官员,对这些乱七八糟的杂事最为精通。
当他探查出张婶子就是凶手时,便已经猜到她儿子也是凶手,或者说,她儿子才是凶手,至于她……也许就是替罪羊。
可是,张婶子在第一时间认罪了,说的头头是道,哪怕县令再怀疑,也无奈何。
“按律,你当诛。”县令咬牙切齿地说着。
张婶子却是笑着点了点头,她的脸已经被打得不轻了,这种轻微的小表情很难让人发现,但是她的一双眼却是亮晶晶,显然对这个结果很是满意。
“你,真的认罪吗?”半晌不语的纳兰春景忽然间问话了,他看向张婶子的眼神中多了一丝怜悯和探究。
张婶子一怔,随即低下头,半晌之后点了点头。
纳兰春景别有深意地看了眼穿着捕快衣衫的男子,终究是没再说什么,挥了挥手,“为何要在昨晚杀他?”
张婶子垂首,“儿子昨晚回来同我说起,县令家公子与你们发生争执一事。我便想借着这个机会杀人,然后将此事嫁祸到你们的身上。”
纳兰春景微微一笑,“你今早在县衙后院见到我们时,是不是已经后悔昨晚行事冲动了?早知我是太子殿下,你便不会动手杀人嫁祸了,对吗?”
张婶子面露凄苦之事,这世间之事哪能说得清啊。
“既然认罪了,那就按律法处置吧。在服刑期间,县令不得以任何理由对犯人动私刑。”
县令咬牙,半晌应下。
“退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