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着雾气的掩护,夜承枫使出“御云龙”,离地三丈,似踏雾而行,待正好望见斜下方的曹参军等人时,便悬停于半空中,悄无声息的监视起来。
那四名轿夫面朝外侧,站定东南西北四个方位,圈出中央一块空地,只留曹参军和彭班头在内。
那彭班头依旧跪拜于地,狼狈不堪,曹参军肃然道:“彭班头,此刻四下无人,你可如实告诉我,那洪老板今早的行踪,见过什么人?说过什么话?你都要一字一句地讲出来。”
彭班头唯唯诺诺道:“是是,我讲。回大人的话,洪老板昨夜在狱中说要见刘捕头,所以小人今一早就将洪老板带到府堂,见到捕头后,洪老板就说夜承枫不是昨夜醉春楼血案的凶手,求捕头放了夜承枫,之后我退下待命,就不知他们又说了些什么。过了约莫两炷香的功夫,捕头喊我进去,让我先把洪老板投入地牢,再去天牢放了夜承枫。洪老板现在就在地牢,毫发无损。”
曹参军琢磨一小会,从怀中摸出一小手帕,折叠的方方正正,递于彭班头道:“你先收好此物,稍后我会去见你家主事,会让你将洪老板带出来问话,你到地牢后,就将此物交于洪老板,让他默记上面的口供。此事办成了,我保你连升**,若办砸了或是泄露出去,你一家老小就等着投胎吧!”
彭班头忙不迭的磕头道:“大人放心,小的一定办成,绝对不让第三人知道。”
曹参军道一声:“嗯,你现在进去禀报吧。”
那彭班头揣好手帕,道一声:“遵命。”便连滚带爬的跑进了六扇门内。
曹参军又道一声:“散了。”便见那四名轿夫陆续站到了曹参军身后,其中一名击掌两下,声响大过寻常,显然夹带着内力。
掌声过后,那六名六扇门侍卫从门内鱼贯而出,又依次分列大门两侧,复归原位,好似什么事都没发生过。
夜承枫又隐入雾中。片刻后,下方脚步声大振,夜承枫探头再看,只见从六扇门内快步走出十来人,先是有十名捕快跑步分列曹参军两侧,三步一人跨刀直立,形成夹道欢迎之势,尔后一人哈哈大笑,远远向曹参军拱手笑道:“参军大人,大驾光临,有失远迎,失礼失礼。”
夜承枫心中好笑:“这衙门中人,连说话都一个味。”再细看那人,锦衣玉带,黑瘦精悍,方正脸庞上,皱纹深刻、豹眼鹰鼻,留有山羊胡须,黑白驳杂,似已过知天命之年岁。
曹参军此刻也不再托大,也拱手道:“主事大人客气,曹某是无事不登三宝殿,奉我家将军之命,有事要叨扰邓大人呐。”夜承枫这才知道那黑瘦小老头竟是名震江湖的六扇门主事邓鹏。
那邓鹏此时已走到曹参军面前,道:“好说好说,下官改日必将亲自登府拜会将军,参军大人请请。”说着就作势将曹参军迎往府内。
曹参军也不客气,做个手势,那四名轿夫就抬起那顶空轿随着曹参军往府内走去。
邓鹏陪在曹参军左侧,客气道:“今日天降大雾,骑马难行,这四位兄弟想必定是将军府中日行千里的‘神行太保’了?”
曹参军呵呵一笑,道:“邓大人好眼力,若非有此等脚力,我必得到午后才能登门。”
邓鹏叹道:“将军麾下真乃卧虎藏龙,佩服佩服。”
说着,一行人就进了六扇门,而跟在邓鹏身后的刘横,从头到尾都未发一言,只是恭敬尾随,那曹参军也未拿正眼瞧过他。
夜承枫心道:“曹参军竟能如此不把六扇门总捕头放在眼里,将军府真乃权势熏天呐。”
夜承枫运动真气,于半空中跟了进去。
邓鹏带着曹参军来到议事堂,那堂门正前三丈处,恰生长一株大松树,枝叶茂密,覆盖两丈方圆,夜承枫窜入树中,正好可见堂内全景。
堂内只有曹参军、邓鹏、刘横三人,四名轿夫被安顿在别处,彭班头和另外三名捕快正立于大松树下,离议事堂三丈有余,随时听命。
堂内三人分宾主落座,待衙役上好茶水退下后,邓鹏道:“参军大人冒此大雾前来,不知所谓何事?”
曹参军品一口茶,道:“事也不大,只是将军的一位川籍客人被六扇门缉拿了,将军托属下问问邓大人,何时放人呐?”
邓鹏一听,忙站立起来,拱手弯腰道:“参军大人莫开玩笑,将军的客人,下官如何敢拿?一定是误会了。”
曹参军不急不慢的道:“哎呀,大人莫急,将军说你拿了,就定是拿了。大人若不知情,现在还可去查一查,若还查不到,我们就派兵帮大人寻一寻地牢。邓大人看可好?”
邓鹏一听“地牢”二字,知道曹参军已探清了底细,拭了拭额头,道:“大人息怒,下官现在就查。”转而对刘横道:“刘捕头,可知此事?须如实禀报。”
刘横一听,也坐不住了,起身弓腰道:“回两位大人话,下官确是于昨晚拿回一名川籍嫌犯,但实不知其身份,还未详查,也未上报。”
邓鹏忙道:“哎呀,办事糊涂,还不快去牢里请出贵客,当面赔罪?”
曹参军道:“不急,我且问问,此人身犯何罪?”
刘横道:“只因昨夜醉春楼发生本门捕快惨死一案,此人为重要证人,下官就将他带了回来。”
曹参军奇道:“若是证人,如何就投入地牢了呢?我可听闻,进了六扇门的地牢,那是有死无生啊。”
刘横一时语塞:“那是因为,因为······”吭哧几句后,竟跪服于地,问道:“恕下官大胆,敢问大人,那洪姓川商,一介草民,缘何会是将军的客人?”
曹参军一拍桌子,喝道:“放肆,将军的私事,也是你能过问的吗?素闻你刘横办案心狠手辣、草菅人命,你将洪老板投入死牢,定是让其代人受罪,今日你不说出洪老板罪证,本参军定将你就地正法、先斩后奏!”
刘横吓得浑身战栗,竟说不出话来,亏得邓鹏求情道:“曹大人息怒,刘横是忒莽撞,下官一定严厉管教,现正是下府用人之际,但求饶其性命,让其将功折罪也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