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笑间,戾气尽消,好看极了。
时故愣了愣,认真夸奖:“你笑起来很好看。”
他本意是夸赞,郁詹却不知为何落回了嘴角,淡淡道:“谢谢。”
气氛一时间变得有些凝滞。
范宏胤进来之时,看到的正是这凝滞的一幕。
范宏胤一愣:“怎么了这是?”
时故摇摇头,将话题揭了过去:“我来找你问些事情。”
范宏胤正色:“但问无妨。”
晚风习习,屋中人轻言细语。
范宏胤果然知道的很详细。
青和宗与沧云宗不仅有仇,并且仇恨还不小。
说到这个,就得追溯到六年前了。
那时候的沧云宗比之现在要威风得多,所有修士都趋之若鹜,却在那一年,出了一件大事。
沧云宗的一位太上长老,被青和宗挖走了。
太上长老这种东西在哪门哪派都是珍稀物种,沧云宗太上长老一共就只有两位,猝不及防就被挖走一个,可想而知宗门会如何震怒,而更可气的是,这位太上长老自己走便走了,他还拖家带口。
被挖走的太上长老名唤叶旬,执掌的是沧云宗第三峰,与第二峰太上长老巩兴朝不同,叶旬峰下弟子众多,那时候沧云宗内最出色的部分弟子,有一半都在叶旬峰下。
据说,叶旬走的时候站在主峰峰下,洋洋洒洒就是一篇万字论文,将沧云宗掌门冯谦进行了一番从头发丝到脚趾盖严厉批判,闹得不可谓不难看,而后,他带走了自己峰下共计二百八十六名内门弟子。
这还不够,他还将第五峰长老翟斌连同其弟子一道拐走,自此,沧云宗元气大伤。
据范宏胤所言,沧云宗以前招收弟子的标准其实并不算低,之所以现在是个修士就能进入门下,也是为了尽快补足当初亏损的弟子数量。
“难怪……”
时故咂舌,怪不得一听到人是被青和宗所杀之时众人都那么激愤,这岂止是有仇,简直是血海深仇。
时故对明天玄江谷一行感到了一丝丝压力。
笑眯眯送走时故,范宏胤眼神立即落到了从头到尾沉默不语的郁詹身上。
“说吧,我不在的时候,你又怎么欺负他了?”
“我欺负他?放你娘的屁。”郁詹漫不经心地把玩着手里空空如也的茶杯。
“你没欺负他我刚刚进来的时候你怎么那副表情?”范宏胤不信。
郁詹翻了个白眼,懒得跟他掰扯。
“哎。”范宏胤戳了他一下。
郁詹头也不抬,冷冷道:“放。”
“时故这人吧,我观察挺久了。”范宏胤熟练地给郁詹斟了杯茶,“缺心眼,傻乎乎,某些时候吧……还有点虎。”
这话说得范宏胤自己都忍不住笑了,郁詹瞥他一眼,却听范宏胤话音忽然一转。
“但他不是个坏人,也没有因为你的身世就对你有什么偏见。”
“我用得着你提醒?”郁詹随手接过茶,砸吧两口,而后又嫌弃地推了出去,“苦。”
范宏胤认命地换茶叶重新沏了一杯,再次递上:“那你何必为难他?他也不会对你要做的事产生什么阻碍。”
“说了我没为难他。”郁詹说着,按住了范宏胤沏茶的手,淡淡道,“难喝,自己喝去吧。”
说罢,郁詹起身离去。
“嘶,大少爷真难伺候。”范宏胤撇嘴,自己喝掉了那杯茶,苦得他眉头直皱。
……
第二天一大早,时故便同郁詹一同来到了约定好的地点,他们来得早,其余弟子都还没到。
“范宏胤不来?”时故歪头问郁詹。
不知是不是昨晚之事改变了郁詹对时故的看法,今天的他态度明显比往常温和许多,虽然脸还是臭。
“他不来,连修为都没有,凑这个热闹干嘛?”
“他是凡人?”时故有些惊讶。
“你以为呢?”郁詹反问,手中佩剑一旋,挽了个漂亮的剑花。
时故欲言又止。
好在前来的弟子及时打断了他的犹豫,抬头望去,却见是清原带着一干人走了过来。
一、二、三……
时故数了一下,发现名单上的弟子全在。
他怀疑这些人有另外一个会合的地点时间。
不过这也无所谓,时故并不关心,他需要关心的是另一件事——
“时长老,您不会御剑?!”清原一脸震惊。
时故:“……”
叫这么大声干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