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怪?时长老还没睡醒吗?”
时故屋外,岑羽和两个弟子围成了一圈。
“哎,你再去敲一次。”
三人中,一个瘦瘦高高的弟子捅了捅一旁的岑羽。
瘦高个想法倒是不错,可惜,被他捅的人完全不配合。
“我不去,刚刚就是我敲的,你咋不去?”
“操,我哪敢呐。”
“小胖,你上。”见劝不动岑羽,瘦高个又捅了捅另一侧的一位矮矮胖胖的弟子。
“拉倒吧,我也不敢啊。”小胖子半点也不配合地撇了撇嘴。
面面相觑,三人看向屋门,谁也提不起勇气。
门口陷入了一阵沉默。
“操,让你平时老瞧不起人,背后说三道四,这下好了,骂错人了吧!”
或许是紧张的气氛放大了负面的情绪,瘦高个忽然剁了下脚,语气有些暴躁。
小胖子虽然胖,肚量却算不上大,闻言当即反驳:“你可闭嘴吧,说得跟你当时没参与一样。”
瘦高个嘴硬:“我那是被你们以讹传讹,再说了,谁能想到以时长老的实力居然还要靠让别人还恩的方式获得长老之位啊!”
“那我也不知道呀,我那个时候不也是为因为他没能当上长老的前辈打抱不平吗?!”
“停停停!”
眼看着两个人居然在时故屋子前面吵了起来,岑羽连忙打断,并翻了个白眼。
“行了行了,这有啥好吵的,我可没说过时长老坏话啊,还不是一样的怂。”
闻言,二人沉默。
其实他们也并不想吵亦或是埋怨对方,只是昨天一夜带给二人的震惊太多,以至于二人都有些心绪不宁。
背后议论嘲笑瞧不起了四个月的废物,忽然摇身一变成了绝世高手还救了自己,这种强烈的反差对比让他们恨不能扇死当初傻逼的自己。
最重要的是,这些日子里被如此非议,时故也依旧性格温和,不争不抢,别人骂他他也不生气,而且下一次还依旧有求必应。
一想到这里,二人就觉得脸上烫得吓人。
岑羽这倒是挺能理解二人心情的,叹了口气,又拍了拍两人的肩:“行了别慌了,时长老那样的心性,才不会跟你们计较呢。”
说完,他又一顿:“还有,怂归怂,我警告你们,一会时长老出来了可别哭丧个脸,让时长老看见了多不好,怎么说他昨夜也是救了我们的命,听没听到?”
瘦高个和小胖子连连点头。
而后,二人一同看向了岑羽。
“你去敲?”
岑羽:“……”
认命地走到门前,岑羽抬起了手,正要敲门,忽然,“吱呀”一声,门居然自己打开了。
下一刻,毫无心理准备的岑羽同开门的时故进行了一番近距离对视。
岑羽差点心都不跳了。
看到岑羽,时故明显愣了一下。
他们……来做什么?
疑惑地想着,时故忽然一僵。
是了,昨天晚上,这几个人好像都在。
“……请问,有什么事情吗?”
沉默片刻,时故轻声开口。
“啊?哦哦!”
被突然出现的时故吓到呆愣的岑羽这才反应过来,赶忙开口:“长、长老好,清原师兄说半个时辰后就要启程回宗了,让您准备准备出发。”
时故一愣。
他还以为……
摇了摇头,时故立刻止住了自己回忆的匣子,冲岑羽轻轻点了点头:“好的,等我一下。”
说完,他转身便要回房收拾,后方的两位弟子却忽然叫住了他。
“等一下!时长老!”
时故疑惑地回过头。
却见那两位弟子脸颊憋得通红,几次张口却都欲言又止,最后,还是瘦高个咬了咬牙,脱口道:“时长老!我们是来跟您道歉的!”
反正话已经说出了口,后悔也没用,瘦高个索性便将心里话全都说了出来,虽然因为紧张而有些磕磕绊绊,但语气却十分诚恳真切。
“以前是我们小人之心,听信谣言,误会了时长老,还……还请时长老海涵!”
时故回想了好一会,才反应过来这位瘦高个说的是他挟恩图报,做了长老的事情。
于是他认真思考了一下,纠正道:“倒也并非谣言。”
确实不是谣言,只是做的人并不是他而已。
但另外几人却不清楚,还以为他是为了减少几人的愧意,才故意这么说,当即感动得一塌糊涂,眼巴巴地看着时故,并在内心深处给他加了一个大大的好人标签。
虽然这个好人打架的时候有点恐怖。
时故:“……”
这几个人,奇奇怪怪的。
“你放心,时长老。”岑羽认真开口。
“您选择隐藏实力定然是有自己的原因,因此昨晚之事我们也都发下了誓言,一定守口如瓶,绝不外传!”
时故准备关门的手一顿。
“谢谢。”
好半晌后,他才低低地说出了这两个字。
回到房间,时故先发了一刻钟的呆,才开始收拾自己的东西。
其实他的东西很少,除了几件衣服以外几乎什么都没有,因此收拾起来也是异常地快速。
只是在收拾床铺之时,时故有了一个意外的发现。
枕头下,有东西。
顿了一顿,他将枕头拿了起来。
是一张书信。
娟秀好看的字体印在书信的最中间,其上“时公子亲启”五个大字大得晃眼,而书信的落款,却是景安的大名。
时故一愣。
眼前的书信仿佛成了一团随时可能消散的轻烟,以至于时故目不转睛地盯了好一会,才敢小心翼翼地将它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