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宏胤:“……”
范宏胤无语。
可范宏胤却又不得不承认,郁詹说的还真他娘的有道理。
另一边,郁詹和时故的战斗变得越来越激烈,已然快到了连残影都看不清的地步,而一边交手,时故也一边眯了眯眼。
从来没有人……
他眼中流露出兴奋。
从来没有人,能够接住他的一击。
但眼前这个人可以。
而且不止一击。
剑气四处挥舞,每到一处,皆是大地开裂,石破天惊,范宏胤在无数剑气中狼狈地抱头逃窜,有心想让这两个人换个地方打,不要伤及无辜,但又怕自己一开口就会吸引时故的注意力,届时一剑给自己来个透心凉,他连哭都没地方哭去。
无奈之下,范宏胤只能忍痛掏出了自己珍藏多年一直舍不得使用的一次性防御护罩,瑟瑟发抖地躲在里面,并祈求上苍这个法器的防御力足够,不会让自己成为史上死得最莫名其妙的一代落魄大佬。
内心的祈求还没道完,伴随着咔嚓一声闷响,一道不知是谁放出的剑气落了上来,防御罩瞬间出现了一条裂缝。
范宏胤:“……”
强忍肉痛,范宏胤欲哭无泪,默默地又加了一层防护。
最初的最初,曾经有医生说过,如果能够让时故酣畅淋漓地战上一场,或许对他的病情能有所缓解。
可惜那个时候,便是戴上最好的防御护具,也没有一个人敢正面接时故哪怕一招。
而现下,首次遇到对手的时故越战越猛,越战越是兴奋,兴奋到了郁詹几欲吐血。
他怎么也不敢相信,眼前这个人会是往日里温温吞吞,毫无脾气的时故。
不对劲!
抬剑挡过时故再次袭来的一击,郁詹侧身、旋步,同时迅速自原地弹开,险而又险地躲过了时故突如其来的一道侧劈,郁詹眉头紧皱,全身对战的同时,也在小心观察着时故,尤其重点注视着时故的眼睛。
而越看,郁詹的脸色就越是凝重。
时故绝对不对劲!
郁詹曾经在十方墟呆了二十年,在那个暗无天日的地方,每一天都有人为了生存而不择手段,而每一天,也都有人,因为生存而发疯。
时故现在的样子,和郁詹见过的一些疯子,以及部分走火入魔之人的状态,简直一模一样!
“时故!”
又是惊险无比的一招躲过,郁詹的声音中带些些许急迫。
“是我!你冷静一点!”
郁詹大吼道,试图用声音唤醒时故的理智。
其实解封以后,面对完全不懂章法只会一味蛮力进攻的时故,郁詹的应对明显自如了很多,然而他又害怕会伤到时故,只敢抵抗,不敢进攻,反倒是束手束脚,被时故一直压着打。
“刺啦——”一声,却是时故在郁詹走神之际,狠狠划破了他的胳膊。
随后,时故攻势更猛,愣是将秀气的文竹剑耍出了大刀的气势,眼看着就要将郁詹一切到底。
郁詹下意识举起了绛魂。
他本意是想以此逼退时故,让他放弃这一轮的进攻,却完全低估了时故发病时的疯魔程度。
面对郁詹的高举的剑锋,时故连眼都不眨,直直就撞了过去。
“嗤——”
长剑穿肩而过,带起一道刺耳的,切割人骨的声音。
这声音在混乱的情况之下算不得明显,却是让郁詹遍体生寒,而后就是一阵冲天的怒气。
却见在郁詹以及范宏胤震惊的注视之下,时故被绛魂剑直接捅了个对穿,却好像完全感受不到痛似的,反手就是一剑,自郁詹前胸一路划到腰侧。
“……!?!”
难以置信以至于失语的范宏胤目瞪口呆,好半晌才喃喃着发出了声音:“这他娘的……什么仇什么怨?”
郁詹也想知道什么仇什么怨。
绛魂剑刺入的一刻,郁詹心跳险些当场停滞,连把时故拎起来暴打一顿的心思都有了,可偏偏,他又打不过。
郁詹可真是好多年没这么憋屈过了。
如果说之前的打斗都只是以稳住时故为主的防御成分居多的话,那么现下,郁詹明显动了真怒,下手也不再保留。
当然,也谨慎了许多。
他真是怕了时故这个打架直接往对手剑上撞的的疯魔劲儿了。
“铮——”
绛魂剑与文竹剑撞击在一起的声音清脆悦耳,其内蕴含的灵力却是将范宏胤的防御罩再次震裂了些许,郁詹双手横剑,牢牢架住了劈砍过来的时故,声音里带上了怒意,大吼道:“时故!你疯了吗?!”
绛魂剑身之上,还残留着方才属于时故的血,缓缓流下,流至剑尖,最后滴到了时故的衣摆。
面对郁詹的质问,时故连眼都没抬,微微侧头,面无表情地舔了舔绛魂剑上的血。
很腥,略咸。
时故嫌弃地皱了皱眉。
“操!”
怒骂一声,郁詹再一次同时故战在了一处。
他解封之后的修为其实依旧比时故低上一点,但胜在时故不会术法,数百个回合过后,郁詹竟隐约有压过时故的意思。
但偏偏时故是个不要命的,几次郁詹稍稍占据优势,他都迎面而上,一副有种你就直接捅死我的架势,逼得郁詹不得不收招退让,一场战斗下来,打得郁詹那是身心俱疲,憋屈至极。
而他不知道的是,时故的脑内此刻已然掀起了惊涛骇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