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活着可以是这样美好的一件事。
他从来都不知道。
“我凶?”
郁詹听到了时故的话,忽然歪过头,笑吟吟地反问了他。
这话几乎是贴在时故耳边说的,声音很轻,于小信听不到。
而他更看不到的是,郁詹垂着身后的手悄悄揽住了时故的腰,在某个位置悄悄地按了一下。
条件反射般,时故狠狠哆嗦了一下,脸上也带了点薄红,好在于小信没有发现这个变化。
亦或者说,他发现了,但是没有想太多,只觉得这位时故师兄好像忽然变得有气色起来了,比之刚才又要好看了不少,忍不住赞叹道:“师兄,你真好看。”
时故失笑,乐道:“谢谢,你也很好看。”
这话还真没错,于小信虽然外貌虽然算不上极佳,但也称得上眉清目秀,眉目看着很是舒服。
但郁詹听了这句话,脸却瞬间垮了下来。
二人相谈甚欢,言笑晏晏,郁詹站在一边,冷漠注视的眼非一般的难看。
可他又舍不得让时故扫信,虽然时故现在已经开朗了许多,但依旧是比较内敛的,朋友不算多,郁詹希望他能在混元宗多几个能说话的朋友。
忍了又忍,忍了再忍,终于,郁詹忍到了学堂里。
时故和于小信挥手告别,对方颇为不舍地去往另一个屋子,还忍不住频频回视。
郁詹忍不了了。
他忽然上前,目光在于小信身上挑剔打量。
身高的差异让于小信只能仰头看他,他本就怕郁詹,这下更是打怵,正想问怎么了,却见郁詹从鼻孔里喷了口气,全身上下都写着嫌弃。
郁詹:“丑。”
于小信:“……”
扔下这句话,他转过头,留给于小信一个胜利的后脑。
将一切收入眼帘,时故觉得郁詹真是越来越幼稚了。
十分凑巧,今日授课的,居然是袁策。
他看到郁詹和时故的时候,一双眼睛瞪成了铜铃,欲言又止止言又欲,最后只能硬生生憋了回去,讲课都有些僵硬。
给四墟大陆权势最大,和战斗力全大陆第一的两个人授课是什么体验,纵使性情强悍如袁策,也有些扛不住。
而时故在台下听着,撑着脸,昏昏欲睡。
只是眼睛刚刚闭上,一只手就从课桌下伸进了衣袍,吓得时故猛然一个激灵。
他转头,怒目瞪着郁詹,瞬间就红了耳朵红了脸。
和时故在一起之后,郁詹才发现,时故原来是很容易脸红的那种体质。
甚至在达到了某个顶点的时候,能红透了全身,美得人挪不开眼睛。
当然,这种美只能郁詹一个人能够瞧见。
他探过头,两个人的呼吸几乎凑在了一起,郁詹指尖微微一动,却见时故这一次连眼尾都泛起了红,当即就有些口干舌燥。
只是可惜,地点不对。
心中不无遗憾的叹了口气,郁詹空着的手轻轻敲了敲桌面,低声道:“听课。”
时故气愤地抬起了头,看向了台上的袁策。
开办混云宗这件事情,是郁詹提起来的。
时故彼时并未意识到郁詹的险恶用心,对他这个主意表示了极大的支持,于是乎郁詹便从自己手下里挑了个实力强劲的混血下属,做了混元宗的第一任掌门,敲锣打鼓地开始了开宗事宜。
既要开办宗派,自是免不了招聘长老客卿,妖族与魔族不用担心,妖族现在全由范宏胤一人做主,魔族现在的主人也变成了郁詹手下的左玉,让他二人派人便是。
但人族那边,就有些纠结了。
郁詹倒是也有潜伏在那边数百年的权限颇大的下属,可和另外两族相比,依旧还是差了那么一点。
不过还没等郁詹想出一个万全之策,沧云宗居然主动上了门,提出要帮他们一起开建宗门。
要说这沧云宗的掌门冯谦,那可着实是一个聪明人。
当初九天秘境开启,魔族入侵,沧云宗首当其冲被人攻占了个彻彻底底。
所有人都以为沧云宗这次是彻底破败,但其实,由于当初秘境开启时时故忽然发疯,沧云宗本身的弟子逃出去了一半有余,比起其余几大宗门,沧云宗才是那个伤亡最少的宗门。
只是由于宗门被人攻占,才会造成了沧云宗七零八落的假象。
而沧云宗被占之后,几场战乱随之而至,约莫是想着沧云已废,在其余宗门集结作战之际,没几个人想过要让沧云出手,之后成立仙盟,也有意无意地将他们排斥在外,于是冯谦只意思意思派出小部分的弟子长老,便将大部分有生力量都暗中安置了起来。
这场战乱来得着实蹊跷,直觉告诉冯谦,最好不要淌进这趟浑水。
冯谦的直觉显然是对的,不久之后,魔族退兵,沧云宗山门自然而然地收了回来,而后由于九晟天尊不在,乾天宗式微,青和宗出了个叛徒长老叶旬,玄雾宗又被时故一次发疯重伤一片,沧云宗纵身一跃,变成了九晟墟第一宗门。
只是上门以后,冯谦同郁詹一直在聊着开办宗门的事宜,袁策却同时故打眼瞪小眼对视了许久,才十分别扭的,和时故开口道歉。
道歉的内容,却是当初一直将他当成个废物,上梁不正下梁歪,导致不少弟子都对时故恶语相向。
于是乎就有了现下袁策来混元宗帮忙授课,座下弟子清原也过来帮忙招收弟子的情况。
只是时故万万没想到,郁詹绕了这么大一个弯子,终极目的居然是抓他去宗门学习!
“你之前自爆,连自己为什么会吐血都不知道。”
每每时故表达出抗拒,郁詹就会祭出这句话,将时故的抗拒堵死在嘴里。
其实时故在学习术法上还是十分勤快的,只是不知道为什么,理论知识这个东西却永远只能让他困到极致。
而现在,时故连犯困的资格都没有,因为郁詹会在他犯困走神的时候把手伸进他衣服里。
并且手还越发下滑。
时故:“……”
在第三次制止郁詹无果之后,时故出离愤怒了。
“我才是师父,你凭什么管我!”
压低声音,时故咬牙切齿。
“哦,是吗?”
闻言,郁詹笑了,笑容越发恶劣。
一瞬间就明白了他笑的是什么,时故脸“腾”一下就变得通红。
这些年和郁詹四处游走接触外界,时故了解了不少东西,自然也明白了很多常识。
以前不懂的事情明白了过后,时故就不再像过去那般直到让郁詹心梗,也意识到当初自己的某些行为有多么令人误会。
只是他知道害羞了,郁詹就越发不要脸了。
例如在某些时候,让他叫某个奇奇怪怪的称呼。
“怎么不说话了?嗯?”
“你之前叫我师尊不是叫得挺欢?”
“师尊,刚才那个于小信,到底是他好看还是我好看?”
“你……”
散学的钟声刚一敲响,时故猛地站起身,第一个奔了出去,露在颈后的皮肤涨的通红。
郁詹笑得更开心了,大步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