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云回到学校后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痛苦,他曾经也设想过有一天和童璐晨分开时是什么样的场景。事到临头,方知人算不如天算....................
相沫以濡,不如相忘于江湖。江湖路远,彼此珍重吧!不去打扰童璐晨,让她尽快开启新的生活篇章是他现在唯一能做的。
凌云现在也没时间悲春伤秋,儿女情长。全市统考下个月十号开始,只剩下半个月左右的准备时间了。校长叮嘱了几次,要凌云务必进入全市前十,这样他去争取“市三好学生”才能有把握。
周记者打来电话,说给吕梁那边已经顺利搭上线了,话也捎过去了。凌云委托的调查数据也差不多了,再有一周左右就能做完。
凌云打电话给李佩莹查问了一下最近盘面的动向,李佩莹回答说一切都正常,股价已经拉到了50多了,成交量萎缩得厉害,每天的换手不到0.1%,凌云知道吕梁的资金池已经告罄了。
不过现在还不是动手的时候,反正天罗地网已经布开,谅他们插翅也难逃。
李佩莹问怎么联系不上童璐晨了,童璐晨的手机打不通,提示空号。凌云沉默半晌,最终还是一句话没说,挂了电话。
李佩莹以为两人是闹了别扭,去童璐晨家找童璐晨,童母开门后见是李佩莹,二话不说就把门又关上了..........
............................................
京城,后海边上的一个四合院里,一个面皮布满坑洼的中年男子正在和一个约30岁上下,五短身材的青年在低声商议着什么。
时下渐入初冬,暖气供应也开始了,室内的气温颇高,两人身着单衣,但脸色似乎挂着一层冰霜。
中年男子就是吕梁,青年叫丁福根,是吕梁的助手,也是他的得力干将,号称时下第一操盘手,能将股价控制至每一分钱。
“你觉得传话给我们的是什么人,他们为什么要给我们传这话,是想要离间我们和老朱吗?”吕梁征询地看着助手,问道。
“我看不像,传话给我们的是魔都的一个朋友,不像是有恶意的样子。再说离间了我们和老朱的合作对他有什么好处?难道他想接手老朱手里的股份,和我们合作下去?”丁福根如实地说出他的分析。
吕梁点点头,他和朱焕良的合作不能说没人知道,但知道的都是一个圈子里打转的,既然都在这个小圈子里混着,大家彼此都知道底细。
现在“中科创业”完全是个烂摊子,别看股价红红火火,可是里面早已烂透了,一旦漏了底,血本无归自不必说,肯定要有人坐牢的。这个时候绝不会有好心人来做解放军,救他们出水火..................
“您还记得上个月月初的时候,江南省那边的一个县城的一家营业部突然大笔买入了差不多2万手么?”丁福根小心地提醒着吕梁。
“额,你是说传话给我们的是他?”吕梁打了个激灵,思路一下就通了.................
吕梁嘴里的这个他自然是指凌云了。十个月月初,丁福根在日常操盘做对敲的时候发现突然有笔来历不明的资金,缓慢却很强横地在吸筹。把他们的对敲搞成了出货。
丁福根在盘中试探了几下,发现这笔来路不明的资金很难缠,丁福根在盘面挂个大笔买单做出扫货的姿态,那边吸筹就停下来,挂大卖单对方就吃进去。
丁福根有心停了对敲,可是马上就要抬拉股价了,如果量缩得太厉害拉起来的话庄家诱多就太明显了...................
洗一波的盘的念头只在丁福根头脑里过了一下就放弃了,开玩笑,吕梁还指望把股价拉起来再抵押账户里的股票融资呢,而且现在的持仓已经抵押得七七八八了。
洗盘还没有把别人洗走,自己的抵押账户先爆仓那就成了笑料了...................
无奈之下,吕梁同意了丁福根的建议,就是听而任之,反正估计是条过江龙,大不了就赏口汤他们喝吧!
事后吕梁透过上市公司从中登公司查出了新近持仓账户的资料。一个熟悉的名字出现在吕梁的视线里——凌云。
凌云吕梁自然是知道的,今年年初4月份,吕梁化名k先生,在报纸上喊出了“讲政治,做大势”、“做多中国”口号的时候,凌云的论文“提高群众财产性收入.............”也被三大证券报转载,随后的5.19行情让两人都名声大振,被人誉为一时瑜亮。
吕梁内心里对凌云还是有些惺惺相惜的,脸色也好转了不少。他口中喃喃地说:“难道他真有心让朱焕良出局,换他来和我们合作?”
一想到此,吕梁竟有些兴奋起来,他站起来在房间里走了几步,笑着对丁福根说:“他要是真有这个意思的话,那可比那个土财主强多了...................”
丁福根却笑不出来,他苦着脸说:“事情恐怕不是这么简单,我也找人查过了,您知道他上一支操作的是什么票么?”
吕梁停下脚步,饶有兴致地看着丁福根,示意他接着往下说。
丁福根苦笑一下,吐出四个字:“亿安科技”。
吕梁脑子也是转得飞快,他马上明白过来凌云的操作手法了。他又坐回他的老板椅上,往后仰仰,找了一个舒适的姿势,自言自语道:“过江龙啊,来捞一把就走!拿我这儿当取款机器了..............”
丁福根神色如常地说:“如果是捞一把就走,不坏我们的事,大不了我们就礼送出境,他随时走我们都欢迎。他不过是2万手而已,放开了让他捞又能捞去多少?大头还在我们这儿。”
“那你觉得他可能会坏我们的事吗?”吕梁看似随意地问丁福根。
丁福根摇摇头说:“不太像,我觉得他倒是担心朱焕良会坏事,才出言提醒。”
“你继续往下说。”吕梁坐直了身子。
“他应该是认为我们会复制‘亿安科技’的走法,把股价拉到百元以上再出货。股价破百就是他离场的时候,那时候我们肯定要放出利好,他正好可以借此脱身。”
“他也算准了我们暂时肯定不会轻易把股价拉破百元,因为这样动静太大了,容易引来监管。如果我们在80-90这个价位停下来做整理的话,他担心朱焕良绷不住会先跑,所以才出言提醒我们看住朱焕良。”
“朱焕良只要一跑,股价肯定得崩,到时候他赚钱的计划就落空了。”
“反过来说,朱焕良要是跑的,这位眼睛亮着呢,不会看不出端倪的,他的那2万手就成了横在我们嗓子里的一根刺了。”
“他要是不管不顾,两万手再加跟风盘把股价砸两个跌停没问题,我们现在没有资金能一下子接下这么大的卖盘。到时候他也就是不赚钱,我们和朱焕良都得彻底完蛋。”
吕梁点点头,整个事情的逻辑理通顺了.............
既然凌云至少目前不是站在敌对立场上的话,那暂时就可以不用去管他了。没必要在这个时候再招惹一个强敌。
吕梁思索了一下,果断地说:“我们做两手准备,你先透过传话过来的途径把话递过去,他要是不走,我们欢迎,他要是想走,可以通过大宗交易平台,我们按80的价格全部吃进他的持仓。”
“朱焕良那边我去和他谈,他要是敢私自卖出一股,股价崩了后果他自负,还有,我们得准备2个亿,以防盘中的异动,2个亿应对2万手应该够了。这钱让朱焕良质押账户里的股票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