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晨每天拉着黄包车在大街上溜达,最喜欢遇到的就是东瀛浪人或者说是军官,在他眼中这都是妥妥的肥羊,左右四九城地方大,哪儿还腾不出个埋人的地儿来,每天既赚着钱,还活动身体。
而且他也没有生活的压力,车子是自己的,房子是自己的,不用看任何人的脸色行事,加上洗劫笠原商社和潘毓桂家,手里本身也不差钱,即便是东瀛鬼子再怎么抬高物价,他也能想辙让自己不愁温饱。
这天叶晨正在街上闲逛,正好遇到了燕京大学的罗云轩罗教授,二人本就是故交,上次因为那副兰竹图,罗教授对他的印象很不错,每次在街上遇见他,总会用他的车,照顾他的生意。
“哟,文三儿,正好,你赶紧拉我去煤市街南口,那儿有一个大马神庙,我去看看老朋友杨易臣。”罗教授开口说道。
“得嘞,您上车,我这就拉您过去。”叶晨用随手带的抹布扫了扫车座,给罗教授让上了车。
叶晨边拉着车边问道:
“罗教授,你说的是武生名家杨老板吧?”
“怎么?你认识?”罗教授好奇道。
“以前拉包月的时候,站在围墙听过他的戏,唱的那是真好,杨易臣的扮相实在是迷人,他饰演的赵云器宇轩昂,极富大将风度,台步一走那是满台生辉。”叶晨回道。
“没看出来啊,你竟然还是他的戏迷。”罗教授饶有兴致的说道。
叶晨呵呵一笑,然后答道:
“就这么点爱好,没事儿好听个曲,再者,杨老板的拿手戏也多,什么《挑滑车》、《金沙滩》、《金锁阵》、《连环套》,多了去了,可谓昆乱不挡,长靠短打无一不精,俊扮戏清秀英俊,勾脸戏豪放雄伟,唱、念、做、打,纯熟隽永,栩栩如生,让人看的那叫一个舒坦。”
罗教授长长的叹了口气,然后开口说道:
“他们家出事儿了,我帮不上忙,只能去看看。”
叶晨这才想起来这段剧情,应该是陆中庸那个王八蛋干的好事儿,这阵子陪小鬼子玩儿嗨了,把这个老杂碎给忘了,别急,有他好看的。
“出事儿了?出什么事儿了?”叶晨顺势问了下去。
“他家的老母亲,让东瀛宪兵队给抓起来了,东瀛人想就此逼着杨老板跟他们合作,给他们唱戏。小鬼子一来啊,就没好日子过了,他们的目的是要我们亡国灭种啊!文三儿啊,这当亡国奴的滋味儿可是不好受啊!”罗教授感叹道。
“那他们可是想瞎了心了,罗先生,不是不报,时候未到,别看现在他们闹得欢,有他们难受的时候!历史上的蛮夷比他们凶悍的多了,可哪个也没能长久,早晚会把这群杂碎赶出去的!”叶晨回道。
“呵呵,没看出来啊,文三儿,你还蛮有见识的!”罗教授心情好了不少,和叶晨聊着天,没多大一会儿,杨易臣的宅邸就到了。
叶晨把罗教授送到了杨家没有跟着进去,有些事情靠说不如靠做,跟这二位也说不出个子丑寅卯来,等到杨家的闺女杨秋萍威胁陆中庸救出老太太以后,就是自己炮制这个娘娘腔的时候了。
陆中庸感觉自己这几天有点儿浪过了头,为了跪舔日本人,请杨易臣来唱戏,没想到被这个倔老头给撅了回来,他一气之下就联系了宪兵队绑了老头的娘,可没曾想他家那闺女可真不是个善茬,直接找上门儿来用枪顶上了他的头,万般无奈之下,他只好服了软,两头他都惹不起,当时吓得他腿都软了。
这天他在外当了一天的狗,正要回自己的窝歇歇,没曾想竟然让他看见了熟人,这货不是文三儿吗?当初自己让这货白坑了一顿全聚德,坑掉了自己半拉月的工资,好悬没吃土去,得亏后来找到老陈的管家老侯,才得到了确实的情报,捞了一比,每每想到这货,陆中庸恨得牙根儿都痒痒。今儿个可不能放过他,非整整这个缺德玩意儿不可,只见陆中庸开口喊道:
“文三儿,你小子给我滚过来!”
陆中庸这些日子颐指气使惯了,刚开始的时候,手下的人都说他没有官架子,经过这些日子的锻练,他觉得自己已经有了上位者的气质,殊不知只是东施效颦而已。
叶晨也没生气,走过去之后,瞅了瞅左右没人,叶晨也没跟他客气,直接上前搂住了他的肩膀,然后一记手刀砍在了他的颈部动脉上,陆中庸瞬间就跟一个破布口袋似的,歪歪斜斜的倒了下来,叶晨直接用手搀住了他,然后开口说道:
“哟,陆会长,您这是喝多了,哦,要回家,来,我扶您上车,咱们这就走着。”说着叶晨把陆中庸给扶上了自己的黄包车,转眼就拉着车走了。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陆中庸感觉自己被兜头一盆冷水浇在了头顶,气的他还没睁开眼就开始怒骂:
“这尼玛清华池居然是冷水吗?还想不想做生意了?明个爷就叫宪兵队把你的堂子给封了!”
叶晨看他这德性好悬没气乐了,这还真是穷人乍富,学着旁人摆谱还摆上瘾了,这是多久没挨过社会的毒打了,净学着嚣张来着吧?叶晨走过去“啪,啪”两个大嘴巴抽在陆中庸的脸上,抽的陆中庸眼冒金星,赶紧晃了晃脑袋,没多大一会儿就清醒过来了。
他睁开眼一看,突然想起来什么,自己从宪兵队出来没多久,在路上看见了文三儿,喊他过来的工夫,突然被他给偷袭了一下子。陆中庸顿时火冒三丈,掐起了他的兰花指,指着叶晨破口大骂:
“文三儿,你好大的胆子,居然敢对我动手,你知道我是谁吗?我看你是粪坑里点灯——找(屎)死啊,信不信我弄死你就像碾死只蚂蚁。”
叶晨也懒得跟这杂碎废话,这货已经让猪油蒙了心了,连特么人话都不会说了。叶晨直接抽出了鞭子,一鞭子甩了出去,直接抽在了陆中庸的脸上,“嗷”的一声,陆中庸痛入骨髓。废话,谁被抽在三岔神经上也都是这德性,关键这鞭子还带加成,让此刻的陆中庸兴奋无比。
“怎么样,姓陆的,清醒了一点没有?没清醒我再让你清醒清醒?”说着叶晨比划了一下手里的鞭子。
陆中庸把头点的跟小鸡啄米似的,再没了刚才的桀骜不驯,乖的不要不要的,他没想到这个臭拉车的这么狠,心里此刻还在暗自盘算,等老子回去了非让宪兵队给你剥皮抽筋,要不然都不解我心头之恨。
叶晨好像看穿了他的心思,只见他淡淡一笑,然后说道: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肯定在想等我出去了一定找人弄死你!抱歉啊,老陆,你可能没这个机会了。”
说着叶晨一扯手中的绳子,只听“刷”的一声,只见陆中庸头朝下,脚朝上的被叶晨给吊了起来,叶晨把手中的绳子捆在了旁边的立柱上,然后拿着个脸盆,扔到了陆中庸的脑袋下面。这时就见叶晨从兜里掏出了一个匕首,顺着陆中庸捆着绳子的手就是一下子。然后就听叶晨开口说道:
“老陆啊,念在咱们俩相识一场的份上,我就不过分的折磨你了,我在你的手腕静脉上划了一刀,以目前的速度,你还要流上几个小时才会死。”
这时血液顺着陆中庸的手腕滴答滴答的往下流,流到了他脑袋下面的木盆里,陆中庸感觉一阵的毛骨悚然,他哪经历过这个啊,魂都快吓没了,对着叶晨求饶道:
“文三儿,文爷,我知道错了,我当初不该在报纸上乱写,害的你丢了工作,害的聚宝阁被砸,求求你放过我,咱们相识一场,这点儿事儿至于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