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这时候的蓝江早已辞去了他的总华探长的职务,移民到了泰国,临走之前,叶晨特意给他送行,看着眼前的叶晨,蓝江面色有些复杂的说道:
“师哥,你真的不跟我一起走吗?最近的动向真的就像你说的那样,那群鬼佬都在拼命的卷钱跑回老家,我估计新官上任三把火,整不好哪把火就会烧到你的头上。”
叶晨笑了笑,揉了揉蓝江的脑袋,开口说道:
“我都提醒你要注意,自己又怎么会没有防备,放心吧,他们找不到我的把柄的,真要是出事,也不会是我,只会是雷洛,颜同,韩森之辈,你到了那边及时的告诉我联系方式,咱们保持电话联系,有时间了我会过去看你的,在那边如果吃不习惯的话,就给我来个电话,我准备点儿这边的特产找人帮你捎过去。”
蓝江点了点头,突然间用力的抱了抱叶晨,然后开口说道:
“师哥,我走了,你一个人在这边要保重!”
叶晨点了点头,然后目送着蓝江进了登机口,叶晨这才转身离开了启德国际机场。
另一边,在雷洛的办公室里,猪油仔坐在他的对面,二人喝着功夫茶,聊着天,只听猪油仔开口说道:
“洛哥,蓝江今天离开香江,他那边留下的权力真空,你说会有谁来接手?”
雷洛抿了口茶,看了眼猪油仔,然后开口说道:
“大概率是韩森来接手,至于颜同,在我看来希望不大。”
猪油仔看了一眼窗外,然后开口说道:
“洛哥,自从五月风暴在去年年底结束之后,香江的局势我越来越看不明白了,以前的平民百姓现在天天叫嚣着反贪污,你说蓝江的出走会不会和这件事情有关系?”
雷洛嗤笑了一声,然后一摆手,看着猪油仔开口说道:
“蓝江变卖自己的资产准备离开已经准备了好几年了,跟这件事有个屁的关系,至于下面的人叫嚣着反贪污有什么用?反贪污部收的规费比普通警察还多一成呢,让他们反贪污就是个天大的笑话,再者说了,天塌了有高个的顶着,是绝对不会砸到我们的,你没看到叶晨还在继续的逍遥吗?论收黑钱谁能比得过他?不说别的,只看他名下的资产就远远不是我能够比得了的,他都没走,你担心个什么劲?”
猪油仔的嘴巴张了张,终究还是没有继续的说下去,毕竟现在的雷洛不是当初他认识的雷洛了,认识他的时候,他还只是个小小的制服警,现在他已经是叱咤风云的洛哥,还买下了一栋楼,作为他专门收黑钱的所在,随着时间的流逝,猪油仔感觉自己越来越看不穿他了……
雷洛和猪油仔的谈话,叶晨自然是无从得知,哪怕是他知道了,也会付诸一笑,天塌了指望我来顶着?你才是真正的在想屁吃,真到了那一天,我没事不代表你们这些人会没事,做人不能太天真!
时间慢慢的来到了一九七一年,随着港督戴麟趾的卸任,新一任港督麦理浩就职,香江民众关于反贪污的呼声是越来越高,雷洛看着窗外示威的人群,脸色不是一般的难看,他总感觉有些心神不宁,最终,雷洛还是下定了决心,决定申请退休。
他看了眼叶晨办公所在的地方,脸上露出了不屑的笑容,心说到了这个时候,你还这么风轻云淡,我倒要看看你会怎么死!然而雷洛不知道的是,就因为叶晨的存在,他在警队又多呆了三年之久,在原本的历史上,他一九六八年就退休了,退休的那年才四十八岁。
叶晨这边自然也收到了雷洛申请退休的消息,嘴角弯起了一个弧度,这时候才惦记着想走,不觉得晚了一点吗?
距离雷洛退休一年之后,一九七二年的十月份,有超过30亿元的外资从香港的金融系统流出。历史上屡次发生过的事再次出现了:当时股市上涨到最火热的时刻,外资在赚足之后撤退,接盘的是依靠银行信贷支撑的本地资本。
实际上,此时股市投机游戏的接力棒已经从外资的手中传递到了力量不足的华资手中。每当这种情况发生的时候,股市距离调整也就不远了。银行的信贷不可能无止境地扩张,而只要银行间一出现政策调整,缺乏持续资金注入的股市就会出现回调的风险。而潜在的风险与实际的崩盘之间,则需要某个突发事件来触发二者的转变。
港英当局其实已经嗅到了一丝不安的气氛,自一九七三年一月起,当局就在三令五申,禁止公务员利用办公室电话或擅自到交易所炒股,同时勒令交易所逢每周一、三、五下午停止交易,以此冷却过热的股市。港督麦理浩公开指出香港股市已经“过热”,呼吁投资者不要盲目投机,还宣称政府将抑制炒卖股票的活动。香江银监处也警告各大银行对股票贷款严格设限,以抑制不断膨胀的股市泡沫。
然而,当局和港督的警告在投机利益的诱惑面前简直不值一提。香江人这时依然笃信,股市不会垮,炒股是发财致富的捷径。
叶晨自然注意到了这次的异动,他来到了郭英中的住所,两个人在书房里喝着茶,聊着天,叶晨开口说道:
“大哥,不知道你有没有察觉,最近一笔数额巨大的外资从金融市场撤出了?”
郭英中喝了口茶,然后开口说道:
“我虽然不炒股,但是每天的金融行情还是会看的,自然注意到了,现在那些普通百姓好像是打了鸡血似的,拼了命的在股市里头撒欢儿,唉,这就是群不长记性的韭菜,大头让那些资本给割了,买单的就是他们了,不知道这次又会有多少人跳楼轻生!”
叶晨笑了笑,轻啜了一口茶水,然后开口说道:
“人都是追逐利益的,这是自古不变的法则,我们管不了其他人,只能做好我们自己,我估摸着现在韦家诚那个老东西就好像是嗜血的鳄鱼一样,正摩拳擦掌的等待着股灾的降临,甚至在背后推波助澜也说不准,然后他就可以大肆的入手廉价的地皮,然后在楼市回暖的时候大削一笔,这都是他的常规套路了。”
郭英中笑了笑,开口说道:
“那个老小子现在恨我恨到不行,上次有我制衡着他,让他的如意算盘落空,在外面碰到我的时候,表情那叫一个虚伪,皮笑肉不笑说的就是他这种人,但是没办法,香江的楼市不能让他一家独大,要不然这个市场会崩坏的,到时候就是他说什么是什么了,该做的咱们还是得去做。”
股民们自我麻醉式的乐观很快就终结了。一九七三年三月,触发股市地雷的事件终于出现。三月十二日的《工商日报》上刊登了爆炸性新闻:市场上发现了“伪造合和股票”,这些“合和实业有限公司”的假股票一共三张,面值千股。市场里还有多少张没被发现的假股票呢?不得而知。政府立即通知交易所暂停买卖,警方闻讯后也介入调查。
当假股票的新闻被媒体曝光之后,无论原公司自身的业绩表现究竟是好是坏,也抑制不住股民的怀疑和担心。很多人害怕自己手中持有的也是假股票,于是将股票一股脑卖出,落袋为安。新闻曝光当天的恒生指数下跌了四十点。谁曾想这种恐慌性的抛售竟然由小变大,产生了连锁反应,假股票的传言愈加盛行,越来越多的人选择不再持有股票,市场上抛售的浪潮由此来临。在之后的第二个和第三个交易日,恒生指数分别下跌了六十点和七十点点。雪花逐渐滚成了雪团,并且有了越滚越大的趋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