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晨招待这两位日后的大佬坐了下来，给他们递了根烟，两个人互相看了一眼，还是陈惠敏先接过了叶晨递来的烟点燃，接着李国华也接了过来，两个人刚吸了两口，就听叶晨开口说道：

“李国华，和胜和坐馆甄德龙的门下，陈惠敏，十四k坐馆鸡脚黑的门下，我没说错吧？”

刚把烟吸到肺中的二人被叶晨的一句话给呛得是剧烈的咳嗽，他们自以为很隐秘的事情，没想到就这么被面前的这位督察给起了底。

这时叶晨也深吸了一口烟，然后开口说道：

“我看过你们的资料，两个人都是底层百姓出身，至少在出身这一点上，咱们三个是相同的，我是跟着父母从番禺偷渡到九龙城寨扎了根，李国华你也是从贫民窟里出来的孩子，至于陈惠敏的父亲则是船员，整天在海上奔波，家中的重担都是靠母亲一个人操持。

我知道在现在这个社会，警察的名声不大好，但是我相信，迟早有一天这个局面会扭转过来的，自古以来，兵与匪就是对立的，这个局面已经延续了千年，以后也会一直延续下去，混黑社会的大都是晚景凄凉，而做警察则不同，最起码这个职业是见得了阳光的。还记得当初跟着葛志雄的那些三十六字堆的坐馆吗？他们现在在湾湾活的是生不如死。”

陈惠敏简直太清楚眼前这个人有多黑了，当初十四k的孝字堆坐馆葛志雄就是死在了他的枪下，江湖传言是葛志雄在警局抢了他的枪，才导致葛志雄被他给一枪打死，可是作为十四k的年轻一辈，从打进了十四k，听到的内幕消息那简直不要太多，据说叶晨当初还是油麻地警署的探长的时候，召集大佬开会，只因为葛志雄没拿他当回事儿，他就给葛志雄挖了一个大坑，把他给一脚踹了进去，然后填上了土给他埋了，顺带着还跺了几脚。

李国华也是听老大甄德龙讲过叶晨的故事，当老大提到这个人的时候，一脸的讳如莫深的表情，还特意提醒过他，遇到这个人千万要绕着走，因为这个人实在是太过心狠手黑，不拿他当回事儿的人，比如葛志雄，胡须勇之辈，如今坟头的草都不知道长的有多高了！

两个人万万没想到有一天会在这样的环境下，跟叶晨坐在一起，聆听着他的教诲，只听叶晨对着两人开口说道：

“其实作为底层出来的孩子，在外面混第一件事就是为了补贴家用，希望家里人能过上好的生活，可是不知道你们想过没有，当家里人有一天，得知你们的钱是为非作歹得来的，他们会用的安心吗？当你们的仇敌有一天将目光盯上你们家人的时候，一旦家里人受到了伤害，你们的心里会原谅自己吗？”

面对着叶晨的灵魂拷问，李国华和陈惠敏陷入了深深地思索，最后还是李国华回过神来，对着叶晨开口问道：

“难道当警察就是一个好选择吗？我知道今天过后我们可能就要脱掉身上的这身制服了，可是我有些话还是不吐不快，你知不知道现在警察的名声有多臭，民众背地里都在唾弃着他们，每天只知道伸手要规费，屁事儿不干，在民众的眼里，警察还不如混黑社会的呢！”

叶晨听了李国华的话没有动怒，他知道这是一个思维清晰的人，理性得很，要不然也不能成就他日后的地位，叶晨笑了笑，然后开口说道：

“我承认现在警察在民众的心中名声很臭，可是我相信这种情况迟早有一天会得到改观，并且我一直在为这个目标努力着。知道我为什么会这么针对社团吗？因为他们每天经营的灰色产业才是这个社会最大的毒瘤，知不知道整个香江每天有多少人因为字花档，粉档导致家破人亡，跟他们相比，警察收规费你不觉得太过小儿科了吗？

今天我之所以会找你们俩谈话，就是想给你们这两个涉事未深的年轻人一个选择的机会，你们是选择站在阳光里，还是活在阴暗下，都是你们自己选的路，不用马上回答我，可以回去慢慢想，你们的身份除了我和校长之外，没有其他的人知道……”

李国华和陈惠敏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回到宿舍的，这一晚两个人都失眠了，每个人都在自己的脑海里思考着叶晨的问题，是选择活在阳光下，还是选择站在阴暗里，思考良久的两人最终都做出了自己最后的选择。

第二天，还是在警校校长的办公室里，这次程克没有走，只见李国华上前一步，看着叶晨开口说道：

“师哥，我想活在阳光下，哪怕我不能生活在阳光下，我也想我的家人有一天会以我为荣！”

陈惠敏也站了出来，看着叶晨开口说道：

“师哥，说实话，在十四k呆着的岁月里，我打心眼儿里厌倦了打打杀杀的生涯，觉得这和我心中的江湖完全不同，所以我才会来报考警察，因为我想有一份正经的工作，我来到这里还真不是我老大猪明的主意，因为我想做个好人。”

叶晨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这两个日后叱咤风云的大佬，开口说道：

“我相信以后你们不会为自己今天的决定后悔。”

李国华听着话筒里的声音，思绪不由自主的回到了十多年前，当天在校长办公室里的誓言还历历在目，他对叶晨笑着说道：

“师哥，我当卧底都当成了帮派的话事人了，什么时候才能让我恢复警察的身份啊？”

李国华说这句话的时候，完全就是无心的调侃罢了，这些年来他一直都很珍惜自己和叶晨还有陈惠敏的感情，他和陈惠敏是警察这件事情一直都是埋藏在自己心里的荣耀，但是他没有想到叶晨的回答居然会出奇的凝重：

“阿华，现在的我们还不能彻底的取缔掉黑帮，毕竟三合会的发展历史非常的悠久，既然如此，将帮会掌握在我们自己的手里，维持住社会的稳定，才会变得重中之重，你在和胜和的威望身高，很多人都要仰仗你的鼻息生活，所以将他们引向正途才是我们这些人应该做的。我相信你应该也看过报纸了，那边的老头子已经和鬼佬在商议香江回归的有关事宜了，迟早有一天我们要回到祖国的怀抱的，让那边的同胞看到我们这边乌烟瘴气的景象，那是在给我们自己的脸上抹黑啊！”

李国华笑了笑，然后开口说道：

“师哥，我就是和你才这么说，外人面前我是不苟言笑的坐馆，放心，我晓得自己应该怎么做，不知道师哥你下一步对我和惠敏有什么安排？”

电话的另一头，叶晨也笑了，开口说道：

“自从十四k的老一辈进去的进去，递解出境的递解出境，现在十四k最火的应该是洪汗义了，这次就拿他开刀，一旦他被拿下，你和惠敏一个在和胜和，一个在十四k，都成了一言九鼎的人物，咱们才好打压信一安的向彦。我让你收集的东西你收集的怎么样了？”

“放心吧师哥，都是同门师兄弟，我肯定不能看着惠敏的事情不管，我这边收集了不少有关洪汗义的脏事儿，证据齐全，决定够这老小子喝一壶的。”李国华开口说道。

“那就好，惠敏这边也收集了不少洪汗义的犯罪证据，这样盯死他就足够了，至少让这老小子在里面呆个几十年！”叶晨开口回复道。

李国华倒吸了一口凉气，开口说道：

“师哥，这会不会有点太狠了？”

“别闹，这可不是你的身份能说出的话来，你可是和胜和风头最劲的仔！”叶晨打趣的说道。

是啊，要说比起心狠手辣，有几个人能比的过李国华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