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雪臣轻嗤:“你不会以为我会这样放你走吧?”
顾长衣:“可我跟着你一定会被找到啊,难道你觉得我应该跟大骗子回去?”
殷雪臣不给面子:“这不迟早的事么?”
顾长衣一噎,硬了硬心肠:“不回。”
殷雪臣看着这不满二十的小外甥,叹了口气:“你跟我来。”
他们出来时,直接绕过瀛阳北上,进入晋西王的地界。
殷雪臣把顾长衣安顿在客栈,自己去找人给顾长衣买两个护卫。
晋西府。
殷雪臣很少开口求人,他身为大理寺卿,只有纨绔子弟的亲爹亲娘求他宽限的份,着实把握不好语气,对着晋西王冷冷道:“我跟你买两个人。”
晋西王嘴角一勾,眉飞入鬓,嚣张至极:“买谁?我啊?”
可惜没有人要买他。
殷雪臣:“跟你买两个高手,保护我朋友一段时间,至多不超过三个月。你开个价吧。”
晋西王皱眉:“你什么朋友?”
殷雪臣略有保留:“故人之子,要嘴巴严实的,这三个月内只能听从他的吩咐。”
晋西王:“我没答应你吧?”
殷雪臣:“他身份重要,不能跟任何人提及此事。”
晋西王:“要想让我答应……”
殷雪臣:“我也可以去外面的镖局找人。”
晋西王:“……”
六年前,老晋西王差点卷入一桩谋反案,主谋抛出的假证据处处指向晋西王府。
晋西王府掌着晋西兵权几十年,本就容易惹人眼红,朝中不少人挨个给皇帝上眼药。
最终,年仅24岁的殷雪臣抽丝剥茧,将晋西王府摘出去了。衷心耿耿了一辈子的老晋西王差点就给殷雪臣跪下了。
没办法,就算殷雪臣态度这么差,也要哄着。
晋西王叫来两个人:“他两是我的亲卫,借你用三个月,这三个月他们去干什么,我不会过问。钱就算了。”
殷雪臣坚持:“不行,要给钱。”
凡是案子相关的人员,结案过后,殷雪臣都不会再联系,更不会挟恩图报,今天算是为了外甥破例了。
晋西王皱眉:“什么事情重要到让你来找我,你会不会有危险,我……”
他挑眉,有点强买强卖的异味,“我也挺闲的。”
殷雪臣冷漠:“不必。”
晋西王有点遗憾。
顾长衣在客栈等了一会儿,殷雪臣带回来了两个高高大大的侍卫。
殷雪臣:“他们会跟随保护你三个月,可以信任。”
顾长衣大为感动:“舅舅……”
他一直没能为殷雪臣做什么,舅舅却对他这么好,是他来到这里后最亲的亲人。
殷雪臣:“侯府和顾家你都不要回去了,将来若是上京,来我这。”
顾长衣:“嗯,谢谢舅舅。”
大理寺卿两袖清风,刚才给晋西王的钱都是存下来的俸禄。
顾长衣拿出一千两银票:“我别的也没有,只有一点小钱,舅舅……”
殷雪臣:“你不是要做生意么?自己拿着吧。”
顾长衣:“嗯,下次见面我翻倍给您。”
殷雪臣安排好一切,便和顾长衣分别,一个向东进京,一个向西去西疆。
这个季节,西疆的瓜果差不多快成熟了,他拿着钱去买一批,运到京城或者杭州卖,最新鲜的瓜,在夏天卖最高的价,还可以看看王琎将军。
……
沈磡在蜀州寻觅半月,蜀道都开始建了,顾长衣也毫无踪影。
顾长衣怕他在这里守着,大概是不会出现了。
算了算时间,现在只能边找边回京问殷雪臣。
沈磡在心里默默祈祷顾长衣跟着殷雪臣回京,不要一个人在外。
那支箭矢不偏不倚,正好擦掉了那颗痣。
心中的痛,变成眉上的疤,永远愈合不了。
暗七曾小心翼翼地跟沈磡提过,要不找个大夫,把这道疤弄明显一点,将来也好卖惨。
沈磡想了想,拒绝了,现在被周围眉毛盖着,疤和原先的痣一样不明显。
眉上疤显凶相,且……不好看。
他要是比沈璠丑了,被顾长衣嫌弃怎么办?
沈磡抵达京城的时候,殷雪臣没还消息。
他心里蓦地一沉,怕他从此跟顾长衣一起消失。
聚贤酒楼。
欧阳轩看着沈磡狼狈不堪的样子,着实吓了一跳:“不过是出去一趟,怎么还把媳妇搞没了?”
沈磡喝着闷酒,“来,干!喝完这壶我继续找。”
欧阳轩:“你今天没合眼了,看看你这样子,找到了顾长衣都认不出你来!”
哪壶不开提哪壶,暗七给欧阳轩使眼色,别说认不出来这件事了,主子要疯。
欧阳轩看着暗七:“你们都不劝他休息的吗?”
暗七叫苦连天:“哪敢提啊,一说休息,主子就去煮面条。”
夫人又吃不到,最后全让他们吃了,一天三顿面条,都快吐了。
但也不敢吐,怕主子想起夫人的孕吐,更加伤心。
欧阳轩试图安慰:“别这样,兄弟,媳妇孩子都是你骗来的,失去了不是很正常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