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酷剑尊俏蛇妖");
佘宴白安安静静地躺在床上,
不仅脸色十分苍白,就连一向红润的唇瓣都失了光泽,
像是一朵遽然褪色的花,随时可能枯萎凋零。
垂在被褥外的一只手白得似雪,从指尖到手腕都不见一丝红润色泽。
敖夜坐在床边眉头紧皱,双手握住佘宴白的手,只觉得像捧住了一块捂不热的寒冰,仿佛昨夜这手的炙热温度只是一场短暂的错觉。
“宴白。”
敖夜低头吻了下佘宴白冰冷的指尖,一向不信神灵的他头一次在心底祈求神灵,
以期能保佑佘宴白平安无事。
“只要你好好的,
我别无所求。”
“殿下,
林御医来了!”
福安气喘吁吁地跑来,
身后跟着两个年轻力壮的高大侍卫,中间是一路被架来、脚都没沾地的林御医。
敖夜赶紧起身让出位置,
说道,
“他突然昏迷,
您快看看他是怎么了。只要您能让他醒来,孤愿意把私库里珍藏的药材送给您一半。”
敖夜虽不受圣上宠爱,
但每年北境以各种名头赠予的珍品可不少,
单说一些北境特产的珍贵药材,
更是成车成车地往东宫送。
就算只送给林御医一半,
那也是一笔不小的数目了。
林御医勉强按捺住心动,推辞道,
“为病患诊治乃是老夫的分内之事,无需殿下破费。”
敖夜皱了下眉,“孤意已决,林御医不必推辞,
您先为宴白诊治要紧。”
说罢他拿了个凳子放在床边,亲自过去把林御医扶过来。
林御医直呼使不得,奈何完全无法反抗,只好顺从地被按坐在凳子上,开始为佘宴白把脉。
手指一落到那冷白的手腕上,林御医就被冰得一缩,不禁目露怀疑。这个体温,着实不像活人。
不,即便是**也不至于这么冰冷。
“还请尽快。”敖夜忍不住催促道,“他昏迷前似乎非常难受。”
林御医压下心中的疑惑,再次把手放了上去。
然而他不过一介凡夫俗子,岂能看出佘宴白一个大妖伪装后的脉象。故而仔细把了脉后,也只得出个并无大碍的结果。
“依他昏迷前的情形来看,怎会并无大碍呢?”敖夜此言并非是刻意诅咒佘宴白,而是他回首之际,分明看到佘宴白用手捂着腹部,姣好的五官扭曲成一团,一副痛苦到极点的模样。
林御医抬头,看着敖夜冷厉的脸色,心知不给出个说法是不会罢休的,于是沉吟片刻后道,“拿纸笔来。”
一旁的福安立刻扶着他走到桌旁,看着他挥毫写满了两张纸,不禁睁大了眼。
第一张尚且正常,写的不过是补身安神的药方。而第二张却是不可为外人道也的养**子,令福安一个小太监都不忍直视。
“佘公子只是睡着了,殿下安心等他醒来便可。若殿下没旁的事,那老夫告辞了?”林御医道。
敖夜接过两张纸,草草浏览了一遍,随后才点头放行,“送林御医回去。”
两个高大的侍卫得令,上前架起林御医,怎么把人带来的就怎么把人送了回去。
林御医回去后翻遍了太医院内的所有藏书,才勉强打消了对佘宴白的怀疑,只当他是古书上所记载的少数案例。
敖夜把那张药方递给福安,吩咐道,“速速去熬一副药来。”
想了想,他又把另一张单子也给了福安,低声道,“把上面所需的东西都准备两三份放在次间的暗格内。”
有些美味佳肴一旦拿起筷子尝了一口,就会从此魂牵梦萦,忍不住奢望还有下回。
敖夜侧目看向床上躺着的人,神情无比温柔。
福安以一种奇异的眼神看着敖夜,手上接过单子,欠了欠身,然后退下。
室内隐隐残留着石楠花的味道,敖夜走到窗边,推开窗,让外头新鲜的空气涌进来。
他微微抬头,望着空旷无云的天空,心中思绪万千。
只站了一会儿,敖夜便踏出后殿,吩咐宫人们送来炭火和温水。
“殿下,这才只是初秋,用炭火是不是为时过早?”宫人看了看天色,一时不知他俩是谁的脑袋出了问题。
这个时候也就清晨与深夜有点凉意,其他时候说热都不比夏日逊色多少。
敖夜沉了脸,“孤的话你只管照做便是。”
“是。”宫人只好听命。
东稍间内点起好几盆炭火,融融热意顿时充盈了整个屋内。窗户微敞着,只留了一条小缝,以供炭烟飘溢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