隐约间,谈殊觉得浴室里好像不太对。
但浴室里的摆设和平时别无不同,这抹异样只是一闪而过。谈殊捋了把头发,露出好看的眉眼,抬腿迈进了浴缸里。
哗啦啦的水声在寂静的浴室中回响,谈殊白得几近透明的皮肤在热水的浸泡下泛出一片轻浮粉色。
刚刚手机看太久,谈殊头又有点晕。他闭上眼靠在浴缸边缘,纤长的脖颈下,两片漂亮的锁骨隐没在荡漾的水中,引人遐思。
一个吻又轻轻飘落。
这次“它”吻得更放肆了,在谈殊的耳际厮磨,甚至恶劣地咬上了那枚莹润小巧的耳垂。
“唔……”谈殊在意识朦胧中感觉到了什么,颤巍巍地抬起眼睫,却什么也没看见。
伸手摸了摸耳垂,上面微带湿意。
是什么时候沾到水了?
他复又拿起湿毛巾在两边的耳朵上都擦了擦,黑影垂首静静地看着他的动作,几秒之后,便将自己的手一起覆了上去。
……就像是,握着谈殊的手,带着他擦拭他自己的身体一样。
谈殊拿着毛巾的手一顿,呼吸不自觉地放轻了。
黑影又摸了摸他泛红的脸颊,动作像是怜爱,又似占有。
谈殊觉得这澡不能继续泡了。
可能是水温太热,他有点喘不上气,心脏在胸腔里急促地跳动。谈殊仰起头重重地呼吸了几下,恰好把自己的唇送到了黑影手中。
对方自然来者不拒。“它”并未急着暴露自己,而是悠闲地玩弄着自己的猎物。
指尖轻轻划过那两片形状姣好的红唇,黑影笑了。
心情颇好地在上面点了点,黑影退开了身子,毫不避讳地看着谈殊从浴缸中起身。
“……过敏了?”谈殊擦过身子,宽松的浴袍露出一大片肌肤。
他蹙着眉凑到镜子前,雾蒙蒙的镜面里映出他湿润的眉眼。
侧过头,耳际后的那片肌肤红得过分。
指尖在上面轻轻擦过,谈殊疑惑,这是酒精过敏?还是他之前不小心挠到了?
浴室里安静得过分。
谈殊盯着那片红痕看了几秒,心里念头转了一遍,才拢着浴袍走出去,然后翻了一遍客厅,拿出之前助理准备的小药箱,在里面翻了一片过敏药吃。
这药可能还有点安眠的作用,谈殊靠在床上坐了一会儿,有点犯困。
这时已经是午夜十二点多了,虽然演员拍戏经常三班倒,但难得休息,谈殊还是喜欢保持早睡早起的作息。
他顺着睡意躺下,在关灯时犹豫了两秒,然后只把大灯关了,留了盏床头小夜灯。
……总觉得这样好像更安心些。谈殊冷静地想道,明天起床还得去向那位赴影帝道谢。
小夜灯昏黄,谈殊累了一天,加上喝过酒,很快就睡着了。
一直都在注视着他的黑影抬手给他拉上被子,这才缓缓消散。
……明天见。男人含着笑意的声音在卧室中响起,低沉醇厚声线鲜明。
而卧室的主人却已酣睡,不曾听闻,自然也无从认出。
一夜无梦。舒服地睡了将近八小时,第二天起床的时候,耳际后面的红痕已经消了。谈殊对着镜子扒拉了几下,见没有别的痕迹,才放下心。
可能就是昨天不小心挠到了,谈殊心想。
他自己做了碗面吃,看了下时间,起身去换了套衣服,想了想,又在家里找了一下,找出了之前买的一支没用过的限量钢笔,放进了口袋里。
他现在住的这套小区是市里的高档小区,每层楼都只有两套房,谈殊自己买了左边的这套,倒没想到另一套的主人会是那位赴影帝。
两套房说是对面,其实挨得并不近。谈殊绕了个弯来到这位邻居门前,抬手敲了敲门。
“吱呀——”门开了。
“赴老师您好。”谈殊有点不好意思地露出了一个清浅的笑,将手上包装好的钢笔递过去,“我是谈殊,听助理说昨天是您送我回来的,真是麻烦您了,这是我的一点歉意,请您收下。”
长相清艳的美人笑起来总是夺人心魄。赴欲雪动作微顿,同样露出一个温柔的笑容:“不客气,举手之劳。”
与此同时,谈殊放在卧室里的那张三角黄符,终于承受不住似的、悄无声息地化为了一撮灰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