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理跑去包厢一说,那打寒假工的女学生的几个同学有点背景,把路明礼律师叫过来了,建议还是给钱了事。
花律饶有兴趣,他姐姐都没请动的律师,为这点小事专门跑一趟,请他的人得是多大的面子啊,他起身就要去看看。
路美澈一听是路明礼,也蹦出去了,“怕什么,那律师是我堂哥,我说一声他保证转过头帮我们。”
路美澈的父亲路渐鸿还有个哥哥,当初哥嫂在外面留学就一直没回来,他父亲因为有这层海外关系才下放,后来政策好了,大伯一家回国,对路美澈姐妹几个格外优待,堂哥不可能帮外人。
路美澈见到路明礼,跟他撒娇,“哥,这几个都是我室友,平时联合起来欺负我,你不许帮她们。”
上官甜甜轻笑,“我可见识了,路美澈你现在撒谎比吃饭还容易,但凡你能举一个我们欺负你的例子出来,我都跟你道歉!”
她又看到路美澈身后的徐牧,更加恼火,“好你个徐牧,你个王八羔子给我等着,我明天就打电话回家给你爸,跟路美澈合起伙来欺负学妹,你要脸吗?”
徐牧心想真倒霉,他和上官甜甜一个大院长大,从小打到大,两人明明不对付,两家的家长一直想撮合,所以上官甜甜在学校装不认识他,他更不会主动去找上官甜甜,上官甜甜来同济一个多学期,这还是第一次见面。
他要是知道路美澈的室友里有一个是上官甜甜,打死都不会参合路美澈的任何事。
徐牧举手投降,“我就一路过的,你问你室友和花老板,我劝过的,没劝住。”
上官甜甜冷哼一声。
叶秋秋见为难何小英的是路美澈,只怕何小英今晚被刁难,也是受了她的连累。
叶秋秋歉意的说道:“路律师,这下让你为难了,没事,我再重新找个律师吧。”
路明礼笑着说道:“没什么为难的,我是个律师,官司在身的时候,六亲不认。”
叶秋秋惊讶,这周大姑母女都是贼难缠的主,路明礼要是帮外人惹了小公主生气,周大姑又要闹了吧。
她问道:“你确定吗?”
“确定。”
“好,谢谢路律师。”
路美澈气的瑟瑟发抖,“路明礼,我一定要跟大伯告状,你帮外人欺负我。”
“好啊,我也会跟你父亲说清楚经过。”路明礼说道:“你仗着家世欺负室友,路家的家教可不是这样教育子孙的。”
花律一直在看叶秋秋,可惜这姑娘半点眼风都不给他,他只好自己给自己台阶下。
“路小姐,是你求着我故意刁难你舍友,少给一半工资,我问过你能不能承受被舍友知道的结果,你说你不怕,你看,现在她们请来了律师,我看这事就这么算了。”
他示意经理给何小英的工资全额结算,又说道:“叶小姐那一桌我请了。”
叶秋秋甩出二十块付了晚上的账单,“你以为这事就这么算了?我们不接受和解,就要打官司讨薪讨赔偿,你家餐厅等着上报纸吧。”
路明礼侧过身子,跟叶秋秋小声交流,“秋秋,花律是花苒的弟弟,这家餐厅的老板其实是程雁生,你确定要打官司吗?”
程雁生的餐厅?她不知道,不过就算是程雁生的又怎么样,她看了眼花律,还不是程雁生名正言顺的小舅子呢,他嘚瑟什么。
“我确定,程先生问起来,我自己去说。”
***
这种官司压根没什么悬念,餐厅那头的代理律师还代表餐厅跟何小英道歉,路明礼提出的精神赔偿他们一应照陪,何小英拿着属于自己的工资和精神损失费,整个过程顺利的有些意外。
“秋秋,总是因为我的事麻烦你,我这辈子估计都还不清了,欠你那五百块钱,我已经攒够了,终于可以还给你了。”
当初为了摆脱雷彩云的控制,叶秋秋借给她五百块做生活费安心高考,她没用完还剩下三百多,考上大学后的那个暑假在段师傅家的黑鱼馆打了两个月的工,存了一百块下来,这个寒假一个月的工资加上赔偿有一百多,到现在已经攒够五百了,她一直惦记着还钱的事。
叶秋秋将五百块推回去,拉着她去上课,“以后假期不要打工了,毕业上班了再还。”
何小英红了脸,“那怎么行。”
上官甜甜说:“怎么不行啊,你就当秋秋在你这存了五百块的定期,等毕业后你按照银行五年期的存款利息,连本带利的还给秋秋不就行了。”
叶秋秋转头看上官甜甜,“对,我就是甜甜这意思,你就当我在你这存款了。”
何小英紧紧捏着那一沓钞票,“秋秋,谢谢你。”
赢了官司之后,路美澈自尊心受挫,又开始找事,说她跟叶秋秋同学矛盾太大,再也没办法同住一个宿舍,要求辅导员将叶秋秋换走,辅导员挨个找她们几个了解情况。
叶秋秋说道:“家庭中的一些小矛盾,路同学非要带到学校来,我在学校可从来没有主动挑事,她不爱住同一个宿舍,让她自己换走,我是不搬的。”
这种小公主,谁爱惯着谁惯,反正她不会搭理。
上官甜甜可没有那么委婉,“她啊,嚣张跋扈,一直都是我们在忍让她,小英寒假在餐厅打工,她跟人家老板的亲戚认识,挑明了说要给小英一个教训,故意让人家少给半个月工资,输了官司还觉得我们欺负她要换宿舍,那好,让她换吧,我正好不想跟她住一个宿舍。”
何小英说:“我也不知道我哪里得罪她了,是秋秋帮我找的律师,如果要投票,我投票让路同学换宿舍,或者我们几个同时换。“
辅导员了解了情况后,也觉得路美澈无理取闹,“要不你自己搬走,216宿舍还空了一个床铺。”
路美澈才不要搬,她搬了不就说明她理亏,她就要跟叶秋秋耗下去,谁怕谁。
徐牧来找上官甜甜,蹲在女生宿舍楼下,叶秋秋和上官甜甜回宿舍,上官甜甜踢起一块石子,正好砸中徐牧的脑壳。
“哎呦。”徐牧跳起来,刚想骂人,抬头马上换了笑脸,“甜甜,叶同学,你们晚上有空吗?花律说晚上请你们吃饭赔罪,赏个脸吧。”
叶秋秋和上官甜甜异口同声,“赏你个大嘴巴子,没有空。”
上官甜甜一直觉得徐牧是个傻子,她根本不吃这一套。
“哼,也就是看我们能找到律师,不是普普通通好欺负的人,你们才来道歉,这要换了只有小英一个,还不白白被你们几个欺负,不原谅。”
没打电话回家告状已经算给他脸了。
徐牧现在也后悔,这事要是被家里知道,一顿棍子是跑不掉的,他就是挺喜欢路川琼,而路川琼只喜欢宋青衍,他一直没追上心里较着劲,路美澈是路川琼的妹妹,他昨儿晚上又喝了点酒,脑子一抽任由路美澈胡闹了。
他陪着笑脸,“花律说了,只要叶同学去,他自罚三杯,连请你们吃一个月的晚饭都可以。”
因为上官甜甜跟徐牧认识,叶秋秋才一路走一路听他啰嗦几句,这时候,她停下脚步,说道:“你跟花律说,我们大学生没这么闲,我自己老公都没时间陪他吃饭,一个星期才见我儿子闺女一次,没有多余的时间去见不相干的人,大家都是成年人,话再说白了就伤了脸面了,你懂了吗?”
就花律昨儿晚上前后变化的态度,也不单单是因为路明礼,叶秋秋看得懂花律眼睛里那种对待猎物志在必得的自信,恨不得一巴掌抽他脸上去,那个花律,只怕也是看上了她这张脸了。
徐牧脸上一白,难道花律对叶同学有什么想法?叶同学都察觉出来了,他这个中间人还傻愣愣的不知道,那可不行,看叶同学手上的戒指,她是结了婚的同志。”
上官甜甜也反应过来,“秋秋,餐厅那两道甜点就是花律送的?”
叶秋秋“嗯”了一声。
上官甜甜大怒,难怪秋秋一口都不肯吃,幸亏那天她因为吃的太撑了也没有吃,不然现在呕都呕不出来。
她几脚给徐牧踹走,“我们秋秋已经结婚了,看看你交的都是什么垃圾,赶快给我滚!”
周末的时候,叶秋秋照例是回家住,何小英回宿舍拿课本准备去图书馆自习,上楼后催促叶秋秋赶快下去,“宿舍楼下碰到顾时郁了,他来接你的。”
叶秋秋忙从窗户往下探头,还真是顾时郁,他来的好突然,也没提前说呢。
她灿然一笑,扬着嗓子,“你等我一会。”
她飞快的跑下楼,顾时郁已经被围观了一会,他也有些不自在。
叶秋秋笑着问道:“你怎么来了?”
顾时郁拿起她的书包,“有个老板欠了我工程款,他没钱结账,抵债抵给我一部车,新的,接到手才跑了五百公里,你去考个驾照吧,回头就给你开。”
这年才开放私家牌照,叶秋秋其实会开车,顾时郁也知道,不过那是上辈子了,是要弄个驾照过来。
叶秋秋跟着顾时郁去看了,确实是全新的,现在买辆小轿车还挺贵,既然是抵债的那不要就亏了,叶秋秋说:“我上学不需要,太招摇,这车你开吧。”
顾时郁把车开回家,停在小院子外面,顾二好兴奋,“爸,你教我开车吧。”
顾时郁:“等你到十八岁,这车就送给你,行了吧,现在你还小,让你学车那是祸害路人,对你对别人都不负责任。”
吃过晚饭,都收拾停当后,顾时郁才说起上回何小英在餐厅被刁难的事,这里面还有那个死缠烂打的花律,路明礼多了个心告诉了顾时郁,顾时郁当下就去查了花律。
“路明礼告诉我,花律给你们赔礼道歉的积极,叫我留意一点,我就去查了一下花律的老底,花律在国外一共认了两位年老孀居的富豪太太给她们当养子,后来继承了她们的遗产,他们姐弟两个都是很会讨好人的性格,你要留意一点,这样的人不能深交。”
叶秋秋手上一顿,“我对他的印象就不好,他找路律师当中间人要请我、甜甜、小英吃饭赔礼,被我们拒绝了,又找甜甜的发小徐牧当中间人,被甜甜骂走,你都能查到的信息,程雁生不可能不知道,怎么还留花苒在身边呢?”
顾时郁想了想,“可能当局者迷吧,又或者,程雁生觉得自己不可能被花苒掌控。”
花律打听到了叶秋秋每周的生活轨迹,周末回家,周一大早去学校,徐牧没请到叶秋秋,花律自己找来了,他弄了辆悍马,自己往车窗边那么一靠,长的确实人模狗样,引得好多人频频回头看,他和花苒是姐弟,花苒要是不好看,程雁生也看不上,姐弟两个的外貌也是没得挑的。
叶秋秋心想晦气,下次进出学校要换个大门,最好这狗东西不是来找她麻烦的,她加快了脚步,干脆小跑准备冲刺冲进学校大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