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多识广如盛启霖,也冷不丁被她炙热到近乎有些诡异的目光弄得堕云雾中,用强大的意志力才克制住了后退的冲动。
定了定心神,盛启霖才若无其事的进屋关门,脸上是恰到好处的惊讶和担忧,“怎么还没睡?”
易漫如听到这话不由看了眼墙上的挂钟,已经是凌晨一点半,心想难怪盛总能从她那两位沉迷麻将无法自拔的哥哥手中脱身,肯定是嫂子们终于不耐烦,强烈催促他们赶紧带一家老小回家洗漱睡觉了。
昨天她就是这么被嫂子们拯救出来的。
不知不觉就这么晚了,易漫如也有一瞬间的惊讶,大概是之前太沉浸在日记和自己的思绪中了,竟然完全没有意识到时间的流逝。
考虑到时间,易漫如不由又想起盛总今天的表现,虽然技术不错,但明显不是沉迷打牌的人,前几天在盛家那么多人邀请,他都是根本不上桌的,今天却被她大哥二哥拉着在牌桌上坐了十几个小时,完全就是在配合迁就他们。
盛总这么给面子,她若是不顾他刚从牌局上脱身的困倦、强行拉着要他满足自己的八卦之心,未免也太不近人情了些,易漫如犹豫片刻,便摆出善解人意的表情:“都这么晚了啊,那你快去洗漱。”
洗完再回来跟她好好扒一扒。
盛启霖不知道她和善的笑容了下打着什么小算盘,但睡觉前刷牙洗澡确实是他的习惯,也就从善如流拿着睡衣准备去浴室了,也没忘了叮嘱易漫如,“那你早点休息,不用等我。”
易漫如笑眯眯的看着他没吭声,因为睡觉是不可能睡觉的,她还没搞到八卦,是不可能安心睡觉的。
然而两分钟后。
易漫如不自觉打了个哈欠,她觉得是木椅子坐着不舒服,就把日记本藏进了抽屉了,爬到铺着柔软被褥的床上,舒舒服服靠在床头等盛总洗完澡回来。
可惜这个决定却让她的困意更加一发不可收拾了,等待盛总的短短十几分钟里,她开始疯狂打哈欠抵抗困意,虽然很顽强的撑着眼皮等到了盛总回来,但是已经困得表情呆滞双眼无神,失去灵魂般望着终于洗漱完回来的盛总,幽幽开口,“你回来了?”
困成这样还坚持不睡,也不知道她在坚持什么,盛启霖无奈又好笑的上前询问:“这是在等我?”
虽然是开玩笑的语气,盛启霖脸上却带着他自己都没察觉的温柔笑意,因为只是想想这个可能,他那颗本以为平静无波的心都不自觉的柔软下来。
易漫如却完全不解风情的摇头,“没啊,就是有点事想顺便问问你。”
盛启霖:……
“什么问题不能明天再问?”无语半响盛启霖终于吐槽出声,这些天他们几乎都待在一起,也没发生什么大事,他不觉得她会有多重要的问题,再看她已经神游天外的表情,无语变成了心疼,不由放柔了声音催道,“都这么困了就先睡吧,我又不会跑掉。”
易漫如已经困得快忘记自己要问什么问题,用仅剩的理智分析了下盛总的建议没毛病,遂愉快点头:“好的,晚安。”
说完她就迅速躺平了,几乎是盖上被子的下一秒呼吸就便均匀了,一看就是进入了呼呼大睡的状态。
“……好梦。”盛启霖默默吐出两个字,又在床边看着她恬静安稳的睡颜半响,最后无奈摇头,关上灯也准备睡了。
睁开眼,又是起得比盛总早的一天。
易漫如这次确定盛总很早就醒了,只是不知道是不是被昨天一出房门就被易大哥和易二哥拉着打麻将的待遇吓到了,他今天宁愿继续躺在床上闭目养神也不肯轻易起床了。
正所谓一回生二回熟,易漫如发现又睡得整个人恨不得把外侧的盛总挤床下去,也没有了昨天早上那宛如大姑娘上花轿般的尴尬和羞耻,她熟练的把脸从盛总肩头挪开。还顺势摸了把下巴,确定自己没有睡觉流口水的习惯就更安心了,若无其事朝目光清明看着她的盛总打招呼,“早啊。”
“早安。”盛启霖脸上的笑容就更加自然关切了,“昨天睡那么晚,要不要再休息会儿?”
“不用,我睡得很饱。”易漫如摇摇头,昨天睡得再晚也睡足了八个小时,她现在觉得浑身像充满了电一样精力充沛,伸了个懒腰,便活力满满从被窝爬出来。
盛启霖见状也顺势下床让出位置,见她穿上鞋就要出去客厅,忍不住提醒道:“你昨天熬到那么晚,是想问什么?”
易漫如即将握住门把的手一顿,确实差点忘记这件大事。
那么问题来了,要怎么自然又不突兀的切入到盛总可能大学事就偷偷暗恋她的话题,总不能说她昨晚突然回忆青春,顺便想起这么件事,突然有了兴趣——当初在盛总书房看到那张非常有故事的照片,她都半点没兴趣的样子,时隔多日又突然充满好奇心,那她反射弧未免也太长了吧。
再说回忆青春,她那段青春里不知道有没有盛总的存在感,但靳总绝对是贯穿始终的,她非得哪壶不开提哪壶,盛总要是等不到她切入正题,反而先发制人计较起了她跟靳总的关系怎么办?
此时知道这两个男人都跟她本人有千丝万缕的牵扯后,易漫如再回忆起那天酒店门口两位大佬的会面,就一点都不觉得和谐友善了,反而像是你来我往刀光剑影,让她回忆起来都感觉后背一阵凉意。
人不作就不会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