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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章 我爱你(2 / 2)

但不晓得为什么,两人之间好似已到剑拔弩张的地步,蒋曜征迫不及待拉拢人心的消息,连宁思音都有所耳闻。

那天中午吃饭时,汤总监不知从哪个狐朋狗友那里听来的小道消息,一坐下便问宁思音:“蒋家出事了。”

宁思音跟严秉坚同时抬头。

“什么事?”

经历过严智谋财、二爷被捕,现在发生什么事,宁思音都不觉得离奇。

她第一个想到蒋措,那个懒乌龟还在家休养,家里要是出什么事,他……

“你大哥……诶不对,大侄子……大孙子,蒋曜征。”汤总监很有当众八卦的自觉,声音压到鬼鬼祟祟的低,“听说牵扯到了一桩人命案子。”

宁思音心都提起一半,闻言啪地一下落回去,给他一个自行体会的白眼,“这么会赚噱头,你怎么不去公关部上班。标题党。我还以为谁上我们家里放火了。”

她自己都没发觉,如今用“我们家”来指代蒋家十分自如。

严秉坚看了她一眼。

“那谁敢,上蒋家放火,不得满门抄斩啊。”汤总监说,“蒋曜征的太太是叫郑庭庭吧,听说前年出了一场车祸,撞死了一个孕妇,但你们蒋家只手遮天,把这件事给盖住了,人家丈夫四处求告无门,还被蒋曜征带人打废了一条胳膊。人家在网上控诉求助还被删帖,压热度,现在网友非常愤慨,看样子是激起民怨了。”

前年?

那时宁思音还未回国,没听说过。

事件八成存在,细节却未必没有经过添油加醋。别的不说,蒋曜征带人打废人一条胳膊?——换成蒋昭野也许更可信一点。

不过现在流行网络办案,许多正义在现实中得不到伸张,经由网络发酵、在广大民意督促下,就有机会得到有关部门重视,求得说法。

如果真如汤总监所说,激起了民怨,一味掩盖只会适得其反。

民众对资本、对强权有天然的同仇敌忾,碰上这种事很容易被煽动情绪,不管最后真相如何,蒋曜征这次确实摊上麻烦了。

只顾着八卦,汤总监饭没吃上两口,中途又被人叫走,一脸痛心地说:“我的小排啊……严总你替我吃了吧。”

严秉坚对他的小排并不感兴趣,倒是不时看一眼宁思音,酝酿措辞。

宁思音心不在焉琢磨蒋曜征的事情,没察觉。

吃好离开餐厅,严秉坚走在她身后,等几位员工说说笑笑拐过弯下楼,四周没人,才出声叫住她。

宁思音回头:“嗯?”

空中走廊相隔不远便是景观树,繁茂枝叶遥遥伸过来,从她头上投射下一片凉荫。

严秉坚站在三步之外,停了停,说:“如果你结婚只是为了顺从宁老的意愿,现在你自由了,可以选择自己想做的事情。”

思绪一顿,宁思音响起那天蒋明诚的话。

——戏演完了,你打算什么时候谢幕?

她总是过着过着就把这一茬忘记。

最初不是把结婚当做缓兵之计,打算时机到了就踹掉蒋措的吗。之前他为自己受伤,不合适提,现在他伤好了,是不是……该和他提一提离婚的事了?

严秉坚似乎还想多说两句,又作罢,沉默地从她身旁走了过去。

宁思音独自站在走廊,握住扶手,想思考,只觉得脑袋里一团乱麻,理不清楚。

一会儿闪过那天在蒋家大厅,她从人堆里点了蒋措,他抬起眼的样子。

一会儿想起车祸混乱的现场,他狼狈但坚定地走来……

再一会儿,是不知哪个温暖寂静的夜里,她睡意昏沉,靠在蒋措胸膛。他的神经衰弱好像慢慢好了一些,但依然每次都比她更晚入睡,宁思音半睡半醒间有时会感觉到他在碰她的头发。

还有铁蛋和旺仔……铁蛋现在也会站在她的肩上,宁思音一抬手臂它会蹦上来;旺仔一岁了,个头越长越大,还当自己是个小宝宝,喜欢团在蒋措腿上睡觉。

王秘书跑过来找她,喊她该开会了,宁思音才回过神来。

王秘书奇怪地瞅着她:“宁董,你在笑什么呀?”

“啊?”宁思音摸摸脸,她笑了吗?“没有啊。”

-

揣着这件心事下班回家,蒋措不在,不知做什么去了。

宁思音自个练了一会儿琴,天色渐黑,蒋措还是不见影子。佣人叫她吃饭,她说等蒋措回来一起吃。

佣人说:“三爷下午钓鱼去了,不一定什么时候回来……”

话没说完便见宁思音豁地一下站起来。

“坏了!”

她放下小提琴急匆匆跑下楼。

她跟蒋措约好了今天去清风湖一起钓鱼来着,中午被汤总监跟严秉坚那么一打岔,她全给忘了。

从最后一个台阶跳下去,刚好瞧见蒋措从大门进来。背后是深如水的幽静夜色。

两人目光相碰,他平淡地移开。

“你等我到现在吗?”宁思音心虚地走上前,“我忘记了,不是故意的……”

“没关系。”蒋措说。

“你吃饭了吗?”宁思音眨了眨眼睛,“我没吃饭,一直在等你回来呢。”

“吃过了。”蒋措径直上楼。

他的语气和表情很是平静,完全看不出一丝生气的迹象。他脾气好,宁思音一贯是知道的。

可她莫名觉得蒋措在生气,都不理她。

宁思音哪里还记得离不离婚的问题,随便填了几口饭,赶快回去哄老公。

蒋措在客厅看书,宁思音坐过去,蒋措的眼神安安稳稳落在书上,自始至终没看她。

“你是不是生气了?”

“没有。”

“真的吗?”

“真的。”

宁思音哼了哼:“你生气了。”

既然她不信,蒋措也不再多辩解。

宁思音在他旁边坐了一阵,见他依然没有理自己的意思,断定他就是生气了。

她起身走了。

蒋措抬眸,扫了一眼便收回,继续看书。

过了阵,耳边传来小提琴弓与弦摩擦发出的声响。

羊肠弦音色优美,此刻却被拉出一种近似人声的音,三声,起伏升降。

听起来很像是:“对、不、起~”

宁思音拉完,瞅瞅蒋措没什么反应,以为他没听出来,重新拉了一遍。

蒋措还是没反应。

她又拉。

“……”

一直摆着专注看书姿势的蒋措终于忍无可忍捏了捏眉心。

“这就是你学了两个月的成果?”

终于听出来了。

宁思音默认这句话代表和好,愉快地把小提琴架到肩上:“我还是学了一首曲子的。我拉给你听。”

两个月的学习成果感人,磕磕绊绊才将一小段拉完,明快活泼的霍拉舞曲生生被她重新创作出一种凄苦悲切之感。

宁思音拉完没问蒋措自己拉得怎么样,做人呢,不要自取其辱。

她若无其事地收了琴,刚要走人,站在她头顶听完整首曲子的铁蛋不知误会了什么,蹦到她肩膀上吆喝:“节哀顺变!节哀顺变!”

“……”

宁思音好险才忍住没一琴拍死它。

她一把捏住鹦鹉的嘴。

“闭嘴。我拉的是舞曲,不是丧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