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吴淼看了粤其鸣一眼,最后没说话,径直走了。
吴文瀚过去把颢野床上的烟头捡起来往垃圾搂里扔,然后想着之前粤其鸣给过自己的眼神,身上就起冷汗。
阳光跟那种眼神根本搭不上边儿。
吴文瀚没敢细想,但是出于朋友道义,还是给颢野打了电话。
那头就是出奇的吵。
吴文瀚下意识把自己的耳朵捂上,问,“哥,你在哪儿啊声音这么大。”
他刚说完,吴文瀚手机上就发过来一串定位。
*
另一头文覃盯着自己手机上的消息。
吴在脑袋探过来,“等会儿见了我舅,你别多说话,老头子说什么你接着就行。”
文覃把视线收回来才问,“他孙子怎么了?”
“有病,身子骨从小就不好,前年大病了一场,心脏不撑了,就没了,”吴在往后仰着头,之后径自叹了口气,“主要是我堂姐走的也早,所以她的小孩再走了,我舅整个人就崩了,”吴在斜了文覃一眼,“别说,我那个侄子长得像他妈,模样真的跟你有七八分像,就是小你几岁,”吴在说到这儿就没往下说,换了个问法,“你长得像你妈还是你爸?”
吴在私心想着要是像妈,说不定拉过去,老爷子更高兴。
但是文覃那头没接话,只给吴在留了个后脑勺。
正好到了地方下车,文覃才轻飘飘说了句,
“我谁都不像。”
有钱人家的装扮都差不多,挺大的别院里面杵着一个高楼。
只不过这里毕竟是老人的住居,所以看着颜色艳丽了点儿,能钳金的地方总会不负众望多出一些金贵的摆件。
这种奢华的装修风格,一直延续到了一楼的大间还是这样,直到文覃看见一个穿着素气上了年纪的人正坐在沙发上,手里摸着相框。
吴在站在门口儿叫了一声舅。
老人才把头转回来。
在看见文覃的那一刻。
对方突然对着文覃出声,喊了一句,
“丫头。”
在场的吴在都是一愣,然后赶紧牵着文覃的手把人往前领,“您瞅瞅。”
老头眨着眼,在文覃身上来回扫,像是有点儿不可思议。
“是丫头吧,”老头把文覃往自己身上揽,“你宝我没看住,你怨我吧?”
文覃站着看着老头通红的一张脸,抿着嘴不出声。
“还有那个男人,你也怨我吧?”
文覃看着那双眼睛,自己轻轻抬手搭在老人的手上,说,“不怨您。”
对方听见那话,眼泪才往下淌。
在边儿上看着吴在也不说话了,就给周围站着的人使眼色,最后屋里就剩了沈冲和文覃。
过了半晌,文覃才从屋里走出来。
吴在从门口儿蹲了半个小时,看见文覃出来他就凑上去,戳着文覃问好奇,“我老舅老了,估计刚才把你认成我表姐了,老头就这样儿清醒又糊涂,刚才他跟你说什么了,磨蹭这么老半天。”
“讲了点儿关于‘丫头’的,”文覃说完,屋里的沈冲也站出来。
人上了年纪,但是身子骨硬朗,比直的身子手里都不用撑,站着讲话中气十足,招手让吴在过去。
吴在掐了烟,低着头往前凑,听着老舅吩咐。
沈冲过去拉着文覃的手,另一只手放在文覃脑袋上,对着吴在说,“往他家去一趟。”
“把他父母请过来,我专门商量一下这件事。”
吴在听着心里门儿清,抬头看了一眼文覃,就自己下去了。
文覃则是一个下午都被沈冲留在宅子里,甚至找人去置办了衣裳行头,让文覃在宅子里留了宿。
虽然沈冲面儿上没明说,但是对待文覃的规格已经高到没谱。
另外,就在当天晚上,原来沈冲死活都不让动的前孙少爷的房间里,亮灯了。
住进去的人也在一个晚上传遍了。
叫文覃。
*
第二天,文覃被吴在派人开车往学校里送。
到了校门口儿,文覃说自己能进,但是司机说是老爷吩咐,一直把文覃送到训练场地。
文覃被沈冲从里到外捯饬一遍,下了车就是衣服精致小少爷的样子。
昨天文覃就被请了假,全程不用军训。
学校还专门给文覃找了一片阴凉的空地,里头有个凉亭,坐着能喝茶还能在软塌上小憩。
也能看见周围的训练场,校长过来看了一圈儿,连夜在凉亭的石台上加了层软垫,早上特地过来看文覃坐着合不合适,围在文覃身边一阵讲究,最后才交代教官几句走了。
文覃脚上穿着软皮,衬衫裤子都是换成牌子货,光是坐着起褶儿都难。
沈冲早上叫了家里的人陪着文覃,其中一个就是随时待命的家庭医生。
文覃现在就坐在凉亭里,嘴里吃着西瓜,看着不远处操练着的人群。
但是他现在的视线就一直盯着其中的一个
。
在训练场的上的人头发都是湿的,包括颢野。
他现在的脸有点儿红。
文覃在腿上的书要是翻了一页,眼神就会往前瞄三四下。
等训练结束的时候,吴文瀚第一个跑过来,一脸惊恐,“我操,我爸昨天给我打电话,说沈冲是你亲姥爷???”
吴文瀚脸汗上的汗都没来得及擦,“这是真的假的?沈冲的外孙不是早就去世了,你算怎么回事儿啊?”
文覃摇头。
昨天沈冲单独跟他谈过,dna已经送检,之前的半个小时文覃跟他谈了很多。
包括江娥。
沈冲也认识。
所以沈冲能确定,文覃身上流着他女儿的血。
只不过是另一个沈冲从来都没承认过的男人而已。
细节的话文覃在结果出来之前他不想多说,就伸手给吴文瀚抵了块儿西瓜,“消消渴。”
趁着吴文瀚一连震惊吃瓜的时候,文覃就把一张卡往他手里塞。
之前颢野的给的钱,剩余还很多。
“这是我欠他的,方式一样,麻烦你想办法。”
文覃舔着西瓜瓤,拖着下巴往吴文瀚跟前凑,“还有这个西瓜,你帮我给他。”
吴文瀚看着手里的瓜,不明白,他知道自己身上有汗,看着文覃现在白白净净的自己也不好意思往前凑,就小声说,“你不是跟颢野分手了吗?”
文覃把脑袋歪了一下,问,“你觉的怎么样才算分手?”
吴文瀚没谈过恋爱,自己也说不上来就支吾,“不喜欢就分了吧?”
文覃摇头,“谁也不欠谁,两清了才能分,他以前给了我挺多,虽然分手是他提的,但是我跟他还有点儿牵扯。”文覃眯着眼,看着阳光底下站着的颢野。
“直到把他对我的喜欢,一点一点还给他。”
吴文瀚搞不懂这套,就只能说,“那行,有事儿你说,颢哥人不错,这忙儿我也乐意帮,”说完就自己拿着西瓜我那往训练场跑。
文覃撑着手晃着两条腿,对上颢野的视线。
在燥热的空气里。
对着他笑了。
*
文覃六点之前的身体都不好。
所以回了沈家宅子的时候,沈冲总是让他早早上床睡觉。
但是文覃精神正好,在床上躺不住,并且在dna结果出来之前,他是不是沈家的人现在并不好说,文覃两手准备,基本等到了□□点,沈冲也睡着的时候,文覃就从二层矮楼上下去。
去了酒吧。
但是在去之前,他就是带妆套着裙子,所以路上摸过来也没人怀疑。
进门儿的时候阿庆都没认出来。
阿庆撑在台上,嘴里嚼着烟,看着文覃的打扮先是直了眼,接着反应过来就开始调笑,“我还以为你不来了,被江铜吓跑了。”
阿庆身子斜着把文覃往里挡,往他耳边凑着说,“你最近小心点儿,昨天江铜就带人过来找过你,瞧他的样子不像是什么绅士,所以晚上别吃别喝,万一有事儿就叫我。”
文覃看着阿庆。
阿庆被盯的难受,就说,“别说江铜,你他妈也太纯了点儿,”阿庆眼神瞄了几眼,来人就穿着条白裙子,头发细碎在脸上搭着,无辜着一双眼睛就盯着人眨,阿庆就扇着巴掌往里赶人,“得了得了,赶紧走,脸上让那几个小妹妹弄弄,别顶着一张绝脸在这里乱晃。”
文覃笑了笑,拿了一包阿庆甩在桌子上的烟,对着他挑眉。
阿庆捂着眼让文覃赶紧往里走,“送你了,真是怕了。”
昨天化妆的时候,文覃自己看着。
所以去的时候,化妆间都是人,他挑了一个坐,想着昨天的上妆手法,但是昨天的妆太厚,糊在脸上不舒服,文覃就没上底妆,直接眼影和口红,最后找了顶长卷的假发戴。
这个时候场上的气氛已经热起来了,文覃坐在镜子前头,就有昨天的小姐姐瞧见了。
女生上去热络打招呼,“来了啊,”等她转过去看见文覃的额正脸,自己先是语塞,问了句,“你是昨天的——”
“我来学跳舞,”文覃张了嘴。
女生捂着嘴觉得不可思议,酒吧里灯光有磨皮的效果,能中和男生脸部的轮廓,但是女装能这么不违和的,不怎么常见,然后看着文覃的右手吓了一跳,“你手心儿怎么回事啊?”
文覃掌心手背有个圆疤,虽然看起来愈合很久了,但是乍一看有点儿疼。
文覃低头看着右手,笑了一下,“以前不小心扎的,”然后让女生帮忙找了个黑丝手套遮住了。
惊讶之余,女生就来了兴致。
“我们现在正好缺一个,你跟阿庆说跟我们跳吧,”女生翻着把衣服给他,“今天晚上还有三场,我们都是自己编舞,技巧不多,只要会扭就行。”
文覃点头,他先问了工资。
女生笑笑说,她们是这里最高的,主要是她们可以下场互动,往她们腰里塞的小费比她们的工资要高。
“我们几个高中辍学就组野队自己玩儿的,你真的太乖了,你要是想玩儿,随时欢迎,”女生说话爽快,“你进去换衣服,出来我教你跳舞啊。”说完女生顺手往文覃手上塞了两团软凉的胶团,“往前头垫垫,更有味儿,客人喜欢大波。”
手感很冰,但是手感很好,女生还伸手过来拎着上头的两个带子,“做个交叉系在后背就行了。”
衣服也是文覃进了换衣间才发现,是条高叉旗袍,胸垫能完全被上头的布料包裹住,穿上视觉效果很好。
就是胸垫——
太大。
文覃抱着衣服进去,出来的时候,看见刚才给自己递衣服的女生现在正抓着一个男生的手。
等文覃走到的时候,她手里的那个男生就走了。
走近了,就听女生抱怨,“真是整个酒吧就他最难搭话。”
“谁啊?”文覃过去,整着头上的假发。
“就是之前说的那个,附近的大学生,反正人家都说他分儿贼高,长得又男人,我们跳舞的几个小姐妹天天缠着他说话也不搭理,”女生自己说完了就,摆摆手,“不说了,我们等会表演完了就去排舞,你要一起吗?”
文覃照旧点头,自己就在台下坐着。
半个小时之后,女生登了台。
超短的热裤,配上韵律,扭动起来的青春肉、体很漂亮。
文覃在后台能看见台上的情况,也看见了女生是怎么下场要小费的。
今天来的晚,这是最后一场,候场区已经没了人,大部分都已经结活儿回家了。
文覃撑着无聊,就蹭了跟烟自己抽,撂了裙子搭在膝盖上,歪着身子记动作。
之后自己肩膀上就搭了条胳膊。
“昨天你怎么没来啊,”江铜两手按着文覃的肩膀,从上往上仰着他。
盯着文覃一排卷翘的睫毛,江铜咽了口唾沫。
“算我上次不对,给个面子,把酒喝了,”江铜都是讨好,自己转过去,对着文覃站,伸手把酒往前伸。
文覃看了酒又看了眼江铜,然后摇头,再继续捏着烟,边咬边吐烟。
江铜伸手抓了抓脑袋,“那你想怎么样?”
他之前找过阿庆,想问这妹子哪来的,但是阿庆用“本店规矩,对客人和朋友保密”的理由搪塞过去了,搞得江铜心里痒得不行,加上昨天这妹子没来,江铜心里就更刺挠,今天临走之前得亏往二层瞧了一眼,才从那探出来抽烟的手把人瞧出来。
他这辈子没对女人低过头,所以碰上个这么对味儿的,就难免把下限往下放。
“那我等会儿送你回去,”江铜也不多干涉,就找了把椅子往文覃身边做。
然后冲着路过的颢野伸手,“颢哥,我晚上有点儿事,学校我不回去了。”
颢野收拾完,自己整着包往自己单肩上被,然后他压低帽子说了句,“今晚查寝。”
江铜操了一声,等站起来,视线定在大波上就又坐回去,“查就查,我今天得送人回家,”江铜说着把手往文覃肩膀上搭,笑了笑,问文覃,“是不是?”
“对了你叫什么总能说吧?”江铜自己凑过去,闻着对方身上的浓烈的香水,底下就翘了。
文覃就耸了下肩,自己抽着烟顶着凳子往后挪。
然后台上散场的女生一股脑的涌下来,有说有笑,等看见后场室里站着颢野,都笑着拥过去,“反正没场了那就一块儿玩玩去呗,”小姐妹脸上粘着汗,伸手往妆台上抹粉往脸上砸,然后伸手往文覃身上搭,“小沈,你也去呗。”
江铜听着小沈两个字动了动耳朵。
女生几个人看着江铜就呛,“怎么你也去啊?”
江铜伸手就往文覃身上搂,“我去不行么?”
几个女生看江铜盯着文覃咽口水,一个个都憋笑。
江铜这人在这里是个有名儿的刺头,谁见了都不怎么顺眼,所以女生们看小沈自己都不戳破,也就一个个识相闭嘴。
江铜看着手里的人没多少反抗,就干脆自己起了个头,“那就一起呗。”
几个人还真就在酒吧里挑了个地方,江铜张罗着点东西。
颢野也没走,就是仰着头喝酒。
周围几个女生凑过去搭话,颢野也不咸不淡回着。
酒吧的环境不算安静,灯光也在脸上乱晃。
文覃的眼睛时不时往那儿瞄,旁边坐着的江铜察觉到了女生的视线,有点儿不爽,“聊天多没劲,玩儿点好玩的,”江铜对口吹了一瓶儿,然后把瓶子往桌上搁。
他盯着旁边的小沈,“玩儿点儿野的,输的直接脱行不行?”
女生拍着巴掌,笑着指着江铜,“脱也不是不行,但是我们女生一件儿顶你两件,能不能玩儿?”
江铜看有门儿就爽快答应,“那就酒瓶儿对着谁,谁就跳一段儿,要是能过眼,就没事儿,要是跳不好就脱。”
女生捂着嘴尖叫,一个个勾肩搭背推搡着笑。
文覃的没管江铜,自己点酒往颢野身上看。
从上一直盯到下。
周围的气氛突然在这一瞬间炸了。
因为现在瓶口儿指着文覃。
江铜蹭着手往后仰,他对着文覃吹了声口哨儿,“直接脱还是先跳再脱?”
文覃直接站起来,把裙子往上撩了一截儿,
“先脱。”
2("论分手的一百种方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