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着坏事,夏如茵感觉愈发开心了,嘻嘻的笑声断断续续,在风中飘散。肖乾任她动作,待她完工了,才无奈道:“茵茵啊。”
夏如茵抓住他双手:“特别好看呀。”
肖乾便叹了句“行吧”,继续朝前行。天色隐隐有些黑了,快到山顶时,他们又碰到了一对新人。那对男女震惊看着肖乾和夏如茵,显然也不曾见过这“人肉轿子”。夏如茵清晰看到姑娘眼中的惊疑,仿佛在说“还能这样”?
姑娘看看自家男人,有些蠢蠢欲动。男人被这蠢蠢欲动的眼神惊吓,连忙压着声音道:“这样会运气不好的。”
夏如茵与他们擦身而过,听见了这句话,身体有些僵。肖乾发现了,站定认真朝那男人道:“不会运气不好,这是讨个好兆头,最近大家都这么干。他们说月老喜欢疼媳妇的男人,这么背自己媳妇一段路,月老会保佑你顺遂发财,多子多福。”
夏如茵一愣,很快反应过来,附和对姑娘道:“对!大家都说,这么让夫君背上一段路,夫君一辈子都只会疼你一个!”
两人说完,继续朝前行,将那愈发蠢蠢欲动的姑娘和那将信将疑纠结的男人丢在身后。夏如茵躬身下来,凑在肖乾头顶闷闷地笑:“九哥,你好坏!”
肖乾挠了挠夏如茵手心:“茵茵也不错,进步飞速,可圈可点。”
夏如茵便开心晃了两下脚。
两人终于到姻缘庙时,月亮已经挂在了树梢。庙中的僧人被清了场,肖乾将夏如茵放下,兰青便捧着喜服迎了上来:“茵茵!你要成婚?!”
夏如茵应是,兰青便炸了:“暗九!你莫要欺人太甚!我家小姐这般容貌,难道还值不得你三书六礼聘入家门?跑到这种荒郊野外成亲,糟践人吗?!”
夏如茵拖着兰青就走:“哎呀,不是啦!以后我还要正式嫁一次的,这次随便嫁一嫁就行了!”
兰青:“??”
一脸懵逼的兰青最终还是拗不过自家小姐,给她换上了喜服。肖乾也换了喜服过来了。一对璧人穿着大红喜服相对而立。女子小声说:“九哥,你真好看。”男人便低低回:“茵茵才好看。”然后他们便缠缠绵绵互望,眼中的快乐与情意,不用细看都能感觉到。
兰青翻了个白眼,别过头。庙中却传来了一个熟悉的声音:“银锭儿你好了没?快把人抱进来!”
夏如茵意外:“小舅舅?”
肖乾打横抱起夏如茵,进了小庙。夏如茵是想先和申怀玉打个招呼的,毕竟这真是个长辈,可进了庙,她便将这事忘去了脑后。夏如茵惊呼:“九哥!怎么这么多兔子!”
小小的庙里,被各色的兔子塞得满满当当,几乎没地下脚了。肖乾指了指一地的兔子:“亲朋。”又指了指捧着肖大肖二的暗五,以及其他被兔子扒拉着裤腿的暗卫们:“好友。”
暗卫们:“……”
肖乾再指了指抱着只白兔子撸毛的申怀玉:“一个不算正经,但是到底算是长辈的老狐狸。”
申怀玉嘴角一抽:“若不是看在茵茵的份上,我会为你跑这一趟?!”他转向夏如茵,便笑眯眯了,摸出了怀中的一块小金锁:“乖茵茵,这金锁是我姐出嫁前戴的,我便替我姐送给你,当是贺礼了。”
夏如茵连忙接过:“谢谢舅舅。”
肖乾便道:“好了,礼物送了,该主持了。”
申怀玉瞪着肖乾,肖乾也冷冷看申怀玉。申怀玉恼火道:“你看我干吗?”
肖乾:“我叫你过来干吗?”
申怀玉:“当然是叫我过来受你一拜的啊!我又没结过婚,你还指望我主持婚礼?!”
沉默。肖乾捅刀:“真没用!”
在申怀玉跳脚前,他转向了暗卫:“谁知道流程?”
一群年轻暗卫互望,片刻,还是抱着两只兔子的暗五站了出来:“我来吧。”
暗五硬着头皮让新人拜完了天地。夏如茵不知道流程对不对,反正成了婚她就挺开心。她的交杯酒被换成了甜甜的银耳汤,夏如茵喝完一小杯,感觉没吃晚饭肚子饿了,又要了一小碗。兰青见了,赶紧拿了备好的糕点出来,夏如茵却又说已经饱了。同样饿了的申怀玉见状,将糕点带走,与暗卫们一并吃了。
暗卫们征用了厨房,燃起灶火,让太子府的厨子做晚餐。夏如茵便在这浓重的生活气息中,和肖乾坐在厢房床上结发。肖乾拿匕首割了自己一段头发,要帮夏如茵割时,被她拒绝了。夏如茵表示我可以我能行,揪着一缕头发,拿着匕首比划。肖乾看得心惊胆颤,生怕她血溅当场。
但夏如茵不愧是拖张椅子都要休息几次的夏如茵,削铁如泥的匕首在她手里,连撮头发都割不动。夏如茵抓着头发两端,锯了好几下,才将头发割断。两人的头发被绑在了一起,一束放在肖乾的鸳鸯香囊中,一束放在夏如茵刚收到的金锁里。
预想要做的都做完了,夏如茵满意抱住肖乾胳膊,靠在了她肩上。然后她摸了摸肚子:“九哥,我怎么又饿了。”
喝点汤自然是不饱的。肖乾随手摸了几颗花生桂圆红枣:“……糕点都被那群人吃完了,吃几颗这个吧。”
夏如茵惊讶“啊”了一声:“可是,这是早生贵子啊。”
肖乾捏了捏她的脸:“哪有这许多讲究。把娘饿着了,还生什么贵子?再说了,吃进去了,不是更好兆头?”
夏如茵便展颜笑了。她也在被褥上找了几颗红枣,去屋外打水清洗,边吃便往厢房里去。肖乾坐在摇曳烛光中,纵容宠溺注视她。她便扑入肖乾怀中,将一颗红枣送到他嘴边,笑意从心底溢到了眼角眉梢:“九哥,好甜啊。”
这个世界有那许多规矩,那许多约束,夏如茵未被修剪生活在其中,小心隐藏着自己的格格不入。可通晓一切规矩的肖乾也不在乎。在他身旁,她可以放心做自己,因为她知道于肖乾而言,她的意愿是排在第一的。
为此他能陪她胡闹,陪她犯傻,陪她幼稚,陪她实现所有奇怪甚至可笑的愿望。夏如茵想,如果这都不算圆满,那她便想不出,什么叫做圆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