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晓萍:“”
还真敢说。
杨秀娟嫌弃瞪她一眼,压低声音道:“我有个办法,要不在他饭里下点泻药,趁他那啥的时候,汝莲去开。”
办法也算可以,但怎么下是个问题,会不会发现。
现实不是小说,泻药是苦的,大锅饭缺油少盐,大概率吃的出来。
梁汝莲受条件限制,暂时也没想到好的办法,更主要的,牵扯到三人,得慎重再慎重。
“你们一个个都不靠谱,听我的吧。”林晓萍示意三人过来,宛如地下组织接头般低低说了几句。
梁汝莲皱眉:“你故意的吧。”
林晓萍:“反正你说行不行吧。”
梁汝莲回一白眼,她发现林晓萍才没外表那么善良,自从发现她怕虫子,动不动拿这个当威胁。
上午时分,张兴华像一棵刚遭受暴风雨的树,有点蔫,但身姿依旧挺拔,短短一天多,他瘦了一大圈。
共事多年的好战友,好兄弟就这么没了,他不知道怎么去向对方家人交待。
除了悲伤,他心中绝望,国家交给的任务,那么重要的任务,看来无法完成了。
这时,他听到轻快脚步传来,连忙警惕看去,是两个年轻漂亮的知青,其中一人他有印象,和那位了解飞机操作的梁知青关系不错,好像姓林。
他放下戒备,默默低下头。
脚步声向他走来。
“同志,悲伤解决不了问题。”好听的女声温柔中带着力量,“我们今天的幸福,是很多英烈舍生忘死换来的,我们应该继承他们的意志,为建设祖国做贡献。”
张兴华抬头,咧嘴苦笑:“谢谢你,林知青。”
“都是同志,没什么可谢的,我非常理解你的心情。”林晓萍面色悲痛,掏出包沾着露水的马泡瓜,“多吃点东西吧,吃完才有力气振作起来,想想该怎么办,不能再耽误下去了。”
张兴华感激点点头。
本来不错的印象更好了。
不过他现在没心思多说话,好在对方也没过多打扰,见他接过野果,挎着胳膊往旁边的山坡方向走去。
张兴华目送美丽的背影消失,轻叹口气,他到底该怎么办?
一声叹气还没完全吐出来,忽然响起尖叫声,正是两人离开的方向。
张兴华没多想,事实上,他现在非常相信村民们,这一天里,对他各种照顾,昨晚甚至特意让食堂给做了两张发面饼。
多朴实善良的群众呀。
再说附近没人,距离又不远,压根不会有人靠近飞机。
闻声跑过去,只见林晓萍蹲在地上,捂着脚脖子低声呼痛。
陪她同行的,也就是杨秀娟了,她演技不行,但总比王大红靠谱,低头非常浮夸喊道:“怎么会有蛇呢?这可怎么办,晓萍你没事吧。”
林晓萍:“我浑身发麻,好像要剧攻心了”
没错,这正是梁汝莲那天的经典台词。
山村到处都是树,有蛇很正常,容易让人相信。
张兴华丝毫没怀疑,暗暗大惊,原来被蛇咬。
似乎发现他到来,杨秀娟转过身急声请求:“同志,蛇往那个方向去了,你快点去看看,别让它再伤人。”
张兴华感觉哪里不对,按理说应该抓紧送医院,为什么要追蛇呢?但现在不是问的时候,下意识往指的方向跑。
那个位置,恰好和飞机所在地成死角。
他折了根树枝,一路敲打荒草,窸窸窣窣的声音加上精神警备,他没留意,有道熟悉的轰隆声响起。
等到那声音越来越大,他惊恐回头,已经晚了,山坡上,飞机正缓缓滑行。
林晓萍杨秀娟也不装了,带着哭腔道歉:“对不起,同志,请相信茹莲,她真的会开飞机。”
“你们简直胡闹!”张兴华气的浑身打哆嗦,来不及和两人算账,疯了般往前跑,他必须阻止!
小型农用飞机轻巧,载重量低,作为农业辅助工具,最大优点就是滑跑距离短,只需短短的一百多米。
那位敬爱的飞行员在生命最后,用强大信念选择的降落地非常不错,就在两人争取的时间里,梁汝莲已经悄悄调转机头,开始加速。
巨大轰隆声响彻天地,张兴华跑过来,只能望天跺脚。
村民们也被忽然飞起的庞然大物给吓一跳,不对呀,张同志不会开,咋就飞起来了,难道上面来人了?
于是下意识往飞机所在方向跑。
面对他们的疑问,张兴华面如死灰,嘴唇哆嗦:“梁,梁汝莲。”
村民:“”
想像永远不如现实来的震撼,知道梁汝莲会开,但真开了,依旧感觉像做梦一样。
他们呆呆仰望。
飞机已经开始加速爬升,像只即将翱翔的银鹰,直直冲向湛蓝天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