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殿下道:“都是自家人,不碍事,他们又不是不知道我是什么样的人。”
姜若皎推开太子殿下,转过身去不说话了。
太子殿下一看,姜若皎这是不高兴了。
他觉得自己才要不高兴,他又没想到去了就洞不了房,现在想起来了还不许他后悔吗?
太子殿下也气冲冲地转过身去背对着姜若皎。
可背对背地冷战了一会,太子殿下心里又很不得劲。
他觉得自己是男子汉大丈夫,新婚燕尔还是得让着姜若皎一点,于是转回去伸手搂住姜若皎的腰把她带进怀里说道:“你想去我们就去好了,我又没说非要反悔,你现在怎么气性这么大?”
姜若皎也觉得自己气性比以前大多了,她又不是不知道他是什么性格,理应多哄哄他才是。
不过都成夫妻了,姜若皎也没打算和以前那样把太子殿下当傻子哄。她也转了回来,说道:“你都当上太子了还和以前想一出是一出,我还不能生气吗?”
太子殿下凑上去亲她一口,才说道:“生气可以,可不高兴你得跟我说,不能直接不理我。要是下回我没发现你在生气,你岂不是会生闷气把自己气坏了。”
姜若皎道:“我可不是那样的人。”
太子殿下道:“你刚才就不理我,还说不是!”
姜若皎说道:“行了,早些睡吧,要不然明天真要出发了你却没精神。”
太子殿下一听就有了紧迫感。他说道:“我们得快去快回,一天都不能耽搁,否则拖延太久你月事又来了,岂不是又得耽搁一个月?你们女孩儿真是麻烦,我们男的就没有这个烦恼。”
姜若皎没好气道:“我们也不想有这样的烦恼。”
太子殿下抱着姜若皎沉沉睡去,第二日一大早他就醒来了,很难得地跑去跟着上朝。
朝会上太子殿下拿出自己所有的聪明才智据理力争,说赈灾事宜不能慢悠悠讨论,必须今天就拿出个章程来。
多耽搁一刻钟百姓就多煎熬一刻钟,堂堂朝廷命官怎么能连这点小事都拿不定主意?
要讨论也可以,他先领着人过去看看,把这个太子抵押在百姓那边,他们到时候再慢腾腾地拿出钱粮来把他这个太子赎回京城吧!
太子殿下这么一番话,把不少人说得脸都臊红了。
他们这位太子殿下说的话糙是糙了点,可道理都是对的,眼下最要紧的还是先安抚好受灾百姓,别让百姓心灰意冷或者被人利用了去。
开泰帝不知道太子殿下心里想的是必须要快去快回,对于太子殿下能说出这样的话来也很意外,只觉得莫不是姜若皎教给他的。
经过太子殿下这么一通乱扫,赈灾事宜倒是迅速商量出结果来——
由太子殿下和卢重英先带着粮食前去受灾最严重的清平县,同时派人去周围各县摸清楚具体灾情再进行后续的赈灾工作,必须保证不能耽误今年的秋收。
卢重英很快带着人去户部那边取粮。
太子殿下见正事有卢重英忙活,便跑回东宫去和姜若皎描述自己上朝时说得一干官员哑口无言的英姿。
等他眉飞色舞地讲完了,就让人取上两套换洗的衣物撑着东宫的马车与卢重英会合去。
太子要出行,东宫禁卫自然都带上了。
开泰帝还从虎贲骑那边拨了批精锐过来护送粮食,免得有心人混入灾民之中对太子不利。
清平县离得不远太远,两三个时辰就到了。
一路上姜若皎两人只能闷在车里,可把他们给闷坏了,连太子殿下这么不爱看书的人都跟姜若皎边讨论边看完了一本风物志。
太子殿下跳下车,只觉浑身的骨头都被颠簸得疲惫不堪,扭扭脖子还能听到喀啦喀啦的响声。
他伸手把姜若皎从车上牵下来。
姜若皎看着周围荒凉的景致,再看看随着县令出来相迎的面黄肌瘦的百姓们,觉得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清平县的灾情会严重到这种程度绝非只因为今年的旱情。
太子殿下看到县城外那一片片旱得开裂的土地,也是震惊不已。
“我记得上个月还下雨来着,这边没下吗?”太子殿下忍不住犯起了嘀咕。
卢重英道:“有时候城东下雨城西天晴都是常有的事,何况这边离京城还要走好几个时辰的路。我听人说这边已经好几个月滴雨不下了,只是没想到所有地都旱成这样。”
见县令急切地率着众人迎上来,三人没再相互讨论。
姜若皎两人虽身穿常服,却也是皇室中人才能用的明黄缎子,众人远远就能认出他们的身份来。
太子殿下在外人面前还挺能唬人的,不等众人把礼行完就免了他们的虚礼,让他们直接把清平县灾情严重至此的原因给讲讲。
说到这个,县令就满心悲愤。
去年他们清平县得罪了权贵,对方指使邻县把流经清平县的水渠都堵了!
他们屡次去声讨也无果,本想着今年开春水涨了再去好好说道说道,结果今年又碰上大旱,邻县就更不愿意把水分他们了,他们可不就受灾最严重吗?
各地这种争水的情况都不少见,甚至还有不少发展成打架斗殴的。
比如太原还有“油锅分水”的传说,说是某地南北为争水械/斗,县太爷出面把十枚铜钱扔进沸腾的油锅里,告诉双方捞出几枚就分多少水。其中一方有位年轻人闻言直接跃进油锅捞出七枚铜钱,自己也一命呜呼,魂归青天!
眼看地里的庄稼全部枯死了,清平县县令觉得倘若当真是捞出铜钱就有水,那他也愿意跳下油锅取铜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