寇世子道:“不急,一会借个地方给我换身衣服,今晚我爹要回府,要是让他闻见我身上这股脂粉味一定又要打我。你是不知道,我爹他打起人来忒狠了,我可不想再躺半个月。”
正说话间,寇世子的小厮就取了衣裳过来。他立刻对姜若皎道:“你给我找个地方换衣裳,要不然我直接在这里脱了啊。”
姜若皎就没见过这么没脸没皮的家伙。
要是这家伙当真是来找茬的倒是好办得多,她直接抄起扫帚赶人就是了,偏这人还是秉承着“我当你是朋友才来找你”的态度跑来的!
姜若皎真是有气都不知道往哪撒。
她到底不曾练就坦然看同龄男子在自己面前宽衣解带的能耐,只得把寇世子领去侧屋换衣裳。
寇世子很快换好衣裳出来,眼看天色果然不早了,便说道:“好了,我回去了。”他想了想又让小厮掏了一锭碎银搁桌上,当是留给姜若皎的茶水钱。
他们平西王府的人从不吃霸王餐!
姜若皎开了这么久的食肆,奇奇怪怪的客人也算见过不少,收起那锭碎银后气也消了大半。
她不久前刚得了平西王太妃的《云氏食单》,看在平西王太妃的面子上就不跟这家伙计较了。
想到《云氏食单》,姜若皎把店门关好,一头扎进厨房里试做新菜。
另一边,寇世子领着自家小厮往回走,心里还有些气愤:“他们当我是什么人啊?我是去画画的,又不是去寻欢作乐的,他们居然把我和那女人单独关房里!要是让他们得逞了,我的童子身岂不是没了?我再不理他们了,兴福你记住,下回不许放他们进来。”
寇世子到底生在富贵堆里,哪怕对男女之事还没什么兴趣,多多少少还是有那么一点了解的。
他向来对什么都爱恶分明,没遇到特别喜欢的才不会与对方做那种事。
一想到自己那群狐朋狗友居然让那么个女人对他霸王硬上弓,他心里就气得很。
要不是他砸了门跑了出来,说不准真让他们给得逞了!
见自家世子一脸气愤,小厮兴福赶忙答应:“小的一定不让他们踏入院门半步。”
主仆二人商定了绝交策略,也已经走回了平西王府。
寇世子溜达进府,悄声问门房平西王回来了没。
“你又做了什么亏心事?”一声隐含怒气的质问自身后响起。
那日打完儿子,平西王带着怒火回了军营,把军中上下整顿了一番,一直忙活到现在才回府。
没想到刚到府门口就撞见儿子偷偷摸摸跟门房打听他回来了没。
平西王一看就知道这混账儿子又干坏事了。
寇世子真撞上他爹回府,却是一点都不怂了,当即梗着脖子道:“我怎么就做亏心事了?我这当儿子的问问您回府了没都不行吗?”
平西王把剑连着剑鞘抽了出来,准确无误地挑向兴福抱着的包袱。
包袱里装的那套衣服散落一地。
这衣裳瞧着又没弄湿又没弄破,无缘无故在外面换衣服还能有什么原因?
无非是在外面厮混弄得一身脂粉香,怕回府时被发现而已!
平西王疾言厉色地骂道:“混账!你小小年纪不学好,净学人去外面鬼混?!”
寇世子眼看平西王抄起剑要往自己身上揍,顿觉委屈极了,二话不说转身就跑。
平西王没料到寇世子会往外跑,等他回过神来让人去追,寇世子竟已经跑没影了。
平西王看了眼跪在地上捡衣裳的兴福,深吸一口气问道:“说说世子今天都干什么去了。”
另一边,寇世子在街上晃荡了许久,才发现自己又绕回了姜家食肆前。
他心里难受得很,见食肆里还亮着灯,当下也顾不得什么面子不面子了,又跑去敲姜若皎的门。
姜若皎试做出一道新菜,听到敲门声后一愣,抄起自己的擀面杖走到门后问:“什么人?”
外面传来一声闷闷的回应:“……是我。”
那声音湿漉漉的,像是可怜巴巴的小狗。
寇世子还特别提起了樊延,说这樊延就是故意让他难堪,他记住这人了!
姜若皎一听就知道他会认错、会道歉,完全是反抗不了平西王而已,要是他自己当真独揽西南大权,他根本不会觉得自己做错了,只会觉得别人不知好歹惹他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