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真的有问题,她早就叫嚷起来,把中馈永远都掌握在三房的手里。
何至于等到嫡母今日来查。
曹氏都要疯了,事情怎么会朝这样的方向发展?
她着急的脱口就出:“说不定,钱都被她转到旁的地方去了。”
这话一处,顾昙笑了,淡淡地吩咐刚刚出现在门边的碧草:“你把收拾好的东西拿过来给侯夫人看看。”
她望着曹氏,目光清澈透底,似乎能将人一眼看穿般。
曹氏心头一缩,就见碧草将收拾的一个包袱,还有一个箱笼让人抬了进来。
当包袱和箱笼打开的那一瞬间,曹氏浑身鸡皮疙瘩都冒了出来。
包袱里只有几件旧衣裳,洗得都发白了。
那箱笼里都是书,是柳浩歧前些日子送的。
顾昙温声道:“这几年衣裳,是当年我带到侯府的,如今我再带走,想必夫人没有异议吧?”
“当年进府八抬嫁妆,都是世子赠与的,这些年我一分没用,都还在院中放着,夫人大可带人去查看。”
“至于这些年的花销,除去府中每月的月银,我一分不多。我管了这么些年中馈,那月银就当是管事的工钱。想必这不过分吧?”
她温和地说着,又指着那箱笼里的书:“这些都是我父亲的书,我带走,是不是正当的?”
连着几句话,掷地有声,不卑不亢,规矩一分都不错。
碧草站在一旁为顾昙委屈极了。
当年仓促嫁进侯府,本以为怎么都会有安生的日子过。
谁能想到这些年下来,自家姑娘过的比侯府的下人还要惨。
若不是姑娘清白干净,今日都不知会如何的收场。
曹氏被顾昙的话彻底哽住了,她就是想要再找茬也无从下手,脚更是虚软得快要立不住了。
靖安侯在上首揉着太阳穴,“蠢妇,让你适可而止,可你一定要折腾。现在好了,舒服了?”
曹氏被靖安侯的话问得彻底绷不住了,眼泪横流。
花姨娘趁机上前帮着靖安侯按头,柔声安抚:“侯爷可莫要生气了,伤得是自个的身啊……”
曹氏太阳穴一突一突暴跳,看着花姨娘那做派,顿时眼前一黑,吐了一口血,往后栽倒。
顿时,屋内乱成一锅粥。
顾昙带着碧草趁乱离开了侯府。
“姑娘。咱们现在去哪里?”门外此刻灯火幽暗。
天色虽晚,街道上却还热闹着,人来人往的,有那归家的行人脚步匆匆。
她孑然一身,了无牵挂,好似还真的不知该去何处。
京都繁华,可一个女子孤身在此立门户,很是不易。
尤其是今日她得罪了曹氏,看样子,以后只怕还会碰到曹氏的刁难。
可京都她又暂时不能离开,还要查父亲的事。
眼下天晚了,不可能这么快租得到院子,那只能是先寻个客栈住下来再做打算。
主仆俩一个包袱,一个箱笼,没有马车,这会站在街口,只余满腔的荒凉。
就在顾昙思虑着,是不是去找两个挑夫过来,先将东西抬走。
前面传来了马车车轮滚动在青石板路上的声音。
当这声音到了顾昙的面前时候,就看到熟悉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