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昙原本心中怀着满心期待,只盼着找到兄长,却不想竟是来迟了一步。
她疑心是萧暄发现了什么,故而再次将兄长带走关起来。
可碧草的表兄问过周边的邻居,并不曾听到异常的响动。
眼下她没办法立即离开京都,也许可以慢慢再寻摸,还能探听一下太子府的动向。
而且城门还管着,如今只许进不许出,她就是想走也走不掉。
这个院子很安静,就算是萧暄,一时半会查不到这里。
她和碧草都不能出门,外头打探消息的就是碧草的表兄和几个从前顾家的人,他们感恩父亲的恩泽,这些年一直听从她的调遣。
外头院门敲响,碧草去开门,一开门就见到贺清随那斯文儒雅的模样。
“贺公子……”碧草叫了一声,屋子里的顾昙就听到了。
顿时顾昙只觉头疼。
原本贺清随早就该离开京都,去做他的县丞。
那次她以为说清楚了,没想到贺清随一点都不为所动,推迟了出发的时间,想等她一起上路。
顾昙叫了碧草,让她放贺清随进来,两人对面而坐,她为两人各斟了一盏茶,平静地:“贺公子,我有一件事同你商量。”
贺清随的心情原本有些忐忑,这会听说顾昙要和他商量事情,顿时正襟危坐,认真倾听。
若是往后,顾娘子能够一直这样有事就与他商量该多好?
他一定不会让她哭,让她伤心。
顾昙望着贺清随:“我想了想。你不能再往这儿来。”
这是赶他走。
贺清随只觉有一盆冷水朝他泼下来,透心凉,让他刚刚的那些美妙的幻想如泡影消失干净。
“到现在城门都还没开,也就是说太子回来了。依照他的性子,肯定会继续追查。”
“我让他发现也就发现了,大不了跟他回去,可你不行。你往后的前途大好,你不能因为我引来无妄之灾。”
她还记得那次在荒园外,萧暄发现贺清随时的样子。
贺清随:“我不怕。”
“可是我怕。”顾昙的声音清脆,“你说仰慕我的父亲,那么必然是个很了不起的人,你应该去帮助更多的人。”
“不能因为我而连累到其他需要帮助的人少了援手。”
贺清随笑了笑,果然是顾先生的女儿,将他整个人都架了起来。
“贺公子。你该去找个好姑娘,与她两情相悦,举案齐眉。最重要的,可以与她和和美美地过一辈子,而不是如现在这样,见一个人是偷偷摸摸的。”
贺清随心头苦笑,深深地吸了口气,许久,许久,直到他觉着自己的喉咙不再酸涩拥堵后,才开口。
“顾娘子。如你所说,太子的确是回京了。”
“你到这里的那天晚上,他就回来了,在走水的宅院里呆了一夜,他并不想相信你死了。”
“他回京后本该第一时间去见皇帝,可是他一直到第三天才去见,还让城门紧闭,不许人出去。”
贺清随能够自由行走,自然是比顾昙知道的更多。
“太子对外宣称东宫丢了重要的东西,要捉贼。因此惹怒了皇帝,这会被禁足,不许他上朝。”
顾昙叹了口气。
她现在就好像走在没有尽头的路上,前面没有光明,没有希望。
无论萧暄如何,她都不会回去。
萧暄此刻住在荒园里,顾昙原先住过的那个院子。
直到现在,他并不相信顾昙真的死了。
一定还有其他没发现的疑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