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都的天气已经快要入秋,秋意渐浓,更鼓尽后,夜幕降临,街道上一片冷寂。
顾家的老宅那一片衰败。
顾昙站在高大的柿子树下,隐约看到树上挂着的小灯笼。
年幼时,在柿子挂满枝头时,她也会这样站在树下,仰着头眼巴巴的看着红红的柿子流口水。
那时父亲就会将她扛在肩头,让她去够。
“想要吃吗?”正当顾昙仰着头看时,萧暄站在她身旁,目光落在她的脸上,轻声问询。
顾昙有些羞赧,摇头道:“不用。这个时候不是吃柿子的时候。”
她不是那样的人。
“等着。”萧暄看了她娇弱的身子一眼。转身走到一旁,没过一会,就搬了一把高脚的凳子过来。
上头本该布满的灰尘也被拂去了。
明明她什么都没说,他也好似能够看透她的心一般,堂堂的太子,如同下人般,带来能够让她如愿的东西。
夜晚风轻,顾昙望着慢慢靠近的身影,指尖拨开吹到脸上的发丝,嘴角微微上扬。
明明来做的是一件不能为人知的事,现在倒好像两人是来夜会的情郎。
高脚凳放下,顾昙站着不动,“先把底下埋的酒挖出来吧。”
父亲绝不会随意地说那样的话。
萧暄觉着他这辈的耐心都用在了顾昙的身上,再不会有旁的人会让他这样费心费神。
只无论多么的费心费神,他却并不觉得麻烦,这都是他应该得的。
于是,平日里高贵端洁的太子殿下,撩起袍子,也没叫旁的人,自己动手在柿树下挖了起来。
酒坛埋得并不深,没多会就露出了泥封的坛口。
“你们在干什么?”忽然一声暴喝,一道黑影扑了过来。
萧暄背对着黑影扑过来的方向,弯腰将坛子起出来。
完全没注意到后面的状况。
霎时间,顾昙瞳孔紧缩,短短一瞬的功夫,她脑子里一片空白,扯过萧暄,用身子护住他。
萧暄怔愣了一会儿,有点不知所措的样子,可这一幕很快就不见了,一手抱着酒坛,一手牢牢地牵住顾昙的手,将她强势地护在身后,怎么也不放开。
“顾景辰,你的脑子呢?”
他平静地问道。
冲过来的黑影堪堪停在两人跟前,这次他没有反唇相讥,像是泄了气的球一般,弯下了脊背。
他得到消息,知道两人要过来。
只不过当他看到之前那一幕时,想要试一试顾昙,故而装作那副样子冲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