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二十日,沈度的生日。
那天是个特别的日子,与生日无关,就在那天,沈度一切收拾妥当,离开待了长达六年的n市,去了遥远陌生的s市。
午餐他在飞机上吃的,空乘问他吃什么时,他要了那份并不怎么美味的黄花鱼套饭。
原因无他,小骗子爱吃鱼。
耳边是飞机轰鸣声,旁边有小孩子烦躁的哭闹声,眼前摆着的是看不清形状,焦黄成一团的航空餐。
没有生日蛋糕,没有许愿蜡烛,没有家人和朋友。
有的只是未知。
但沈度并不迷茫,面对前路,他泰然自若,明确的目标放在那儿,等着他去寻找。
小姑娘,新前程。
都在。
隔了五个月,在拿到这个杯子的瞬间,沈度填补了那个空白的生日,连回忆都溢满了甜意。
千米高空,憋闷的机舱,难吃的航空餐,全都换了模样。
依旧难忘,却变得美妙。
原来,他奔赴的是一辈子。
多好,一辈子近在眼前。
沈度起身,左手小心拿着那特别的杯子,右手撑在了餐桌上。
季翩翩怔住,直到玻璃杯挡在脸庞,一缕阳光折射在剔透的玻璃面上,模糊了泛红的面颊。
炽热的薄唇贴在她光洁的额头。
砰砰心跳声中,流淌着数不尽的珍重、爱惜。
沈度一触即离,垂眸望进她眼中:“我收下了。”
季翩翩羞得满脸红晕:“嗯。”
收下你的杯子。
收下这一辈子。
承诺在刹那,守诺用一生。
-
季翩翩把时间算得明明白白,刚好提前五分钟回到校门,孤身一人等季鹤羽。
那必须孤身一人,沈度一露面,啧……回什么家,她怕自己被逐出家门!
不对……
她成年了啊。
谈个恋爱也没什么吧。
然后季翩翩就想起了那该死的gay设。
别人都是挖坑坑别人,她可好,挖了天大坑,快把自己给活埋了!
这该如何是好?
她要怎么向大魔王解释这其中的阴差阳错……
怕不是要口述二三十万字!
季总出街,必须炸场。
s大校门外不乏豪车,尤其是接老师的车子,更是一溜小跑,时髦骚包。
再怎么骚包也压不过冷面大魔王。
深蓝色跑车停下,车门向上抬起,漆黑的皮鞋,笔直的长腿,修长白皙的手指出现在门框,紧接着是昂贵闪亮的袖口,笔挺精良的西装,宽肩窄腰,墨发白肤,金丝眼镜敛住了一丝寒气,却又因扬起的眉峰,多了些凌厉锐气。
同样戴眼镜。
沈度嘴角微弯,领口略敞,妥妥的斯文败类。
季鹤羽则是薄唇紧绷,袖口锁紧,十成十的性冷淡精英范。
这不是季翩翩说的哈,是付小姐倾情总结,摁头让季翩翩品一品。
季翩翩……
打死也品不出季鹤羽的“苏”点。
她见了他,那就是仓鼠见了猫。
怂!
“哥~”
因为心虚,季翩翩叫得那叫一个甜。
季鹤羽不为所动:“上车。”
季翩翩拖着自己的行李箱,笨拙地往后备箱里放。
大魔王帮忙了吗?
他帮个屁。
死丫头挑食不吃饭,活该没力气。
不吃点苦头,怎么能长记性。
谁敢帮她,他打断他腿。
鉴于路上的脑补,季鹤羽四下看了看。
很好,没看到狗。
晾她也不敢嘚瑟。
兄妹俩上车,季翩翩话匣子大开,问爸爸问妈妈,恨不得把家里这半年每天吃的什么饭都问个明明白白。
季鹤羽被她问烦了,直接怼了一句:“谈恋爱了?”
季翩翩:“!”
季鹤羽从后视镜瞥她,只一眼就看了个明明白白。
想瞒他?
她早生七年也没门。
季翩翩突然卡壳,那模样像极了被拎起来的小仓鼠,整个僵直,陷入假死状态。
季总直视前方,凉飕飕道:“也不是小孩了,紧张什么。”
季翩翩:“………………”啊嘞?!
是哦。
她成年了!
她念大学了!
她不是早恋了!
她怕个鬼!
哦……
她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