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日的雪令所见之处银装素裹。
森鸥外通过书房的窗户看了眼外面阿治他们跑动的身影。
幼小的孩子穿的像是只小企鹅,脖子上围着厚厚的围巾,脑袋上戴着厚厚的帽子,跑动间帽子上的猫咪耳朵一颤一颤。
在四处搓雪球子的阿治抬起头来,下意识去看书桌后的森鸥外。
森鸥外灰紫色的眼瞳中盛满笑意和柔和,阿治歪了歪头,感到安心的他不再去看森鸥外,开始专注的捏雪球。
森鸥外笑了笑,低头细细写自己的文字。
【
我以前也养过孩子。但这一次给我的感觉完全不同。
心里似填了一团软和的棉絮,每天都过的充实无比。我原以为养他和以往没什么不同,不过很快我就明白这个想法能算是天真。
养孩子与养孩子之间原来也有区别。
一方出于没有事干随意养养,给予他们顺手为之的关爱,对待他们和家养的宠物没什么区别;一方出于某种冲动,在回过神来后发现自己付出的太多,却又甘之如饴,心里怀着某种祝福和期待,注视着他慢慢的长大成人。
现在回头一看,惊觉自己的变化竟然如此之大。
最优解建立在完全清晰的理智之下,感情也在算计之中,包括自己也是身处其中的棋子。
抛弃了最优解的我,相当于主动放弃自己最有效力的优势。
唉。
再次感叹我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果然人老了就会变得感性吗?
】
啪塔一声——一团雪好巧不巧扔到森鸥外的本子上。
森鸥外抬眼看去,就看到夏油杰有些讪讪且不好意思的神色,爱丽丝在那里哈哈大笑,阿治堆了一团看不出来、不知道是什么的东西,周围还围了一圈搓的滚圆滚圆的雪球。
夏油杰对森鸥外道歉,森鸥外摆摆手让他不要在意,他简单的把雪从本子上拂下去,见字迹没有被润湿的迹象,便把本子合上,把孩子们叫回屋里,一人递一碗早先准备好的热姜水。
夏油杰皱着眉头一口闷掉。
爱丽丝苦着小脸左右看看,见夏油杰鼓励的看着自己,暗想反正难喝也不是自己一个人喝,遂一口闷。
作为人形异能力的爱丽丝,外表性格都由森鸥外进行设置,平日能进行一切吃东西的行为,但吃进去的东西会被分解成微小的能量,味道也会同步传递到异能力者那里。
所以森鸥外立时就感觉到一股姜味从胃里蔓延出来,他僵了一下,不动声色的哄阿治喝并不好喝的姜水。
“”阿治紧抿着嘴巴,在拒绝地说‘我不要喝’时被森鸥外突然喂了一口姜水的他很快就不再给森鸥外钻任何空子。
阿治两眼泪汪汪的看着森鸥外,可怜兮兮的,简直能把人的心给看化了。
当然最终还是被喂了不好喝的姜水。
阿治很生气,并且决定接下来都不再理会森鸥外,大喊着“林太郎好坏”进入了睡眠时间。
好像就一眨眼的功夫,时间就快进到快过年的那几天。
年前,应禅院夫妇的邀约去他们家里吃饭,这期间值得庆贺的一件事就是惠能够稳稳的走路了,禅院甚尔对此的态度是:“惠是不是有病?现在才会走,说话也说的晚,我们带他去看医生吧千理?”
禅院千理温柔地摸摸禅院甚尔的脑袋道:“惠才一岁呢,不要太着急啊甚尔,让他慢慢来就好了,甚尔要相信惠啊。”
禅院甚尔看了眼挨着森鸥外的阿治,阿治察觉到他的目光,伸手牵住了森鸥外的手。
禅院甚尔收回目光,拎着惠的后领子让惠在地上飘行,千理哭笑不得的敲了一下甚尔的头:“惠会感到不舒服的。”
禅院甚尔一边嘀咕小崽子真麻烦啊一边把两只大手夹在惠的腋下,托着惠从客厅走到走廊,又从走廊走到客厅,如此来回。
森鸥外看着安静的待在自己身边的阿治,大概是陌生的环境让他感到了不适应,完全没有在家中的活泼。
森鸥外蹲下来,微笑的看着阿治:“阿治要和惠交朋友吗?”
阿治看了看被大人带着走路的惠,鼓起脸颊:“我才不要和连走路都不会的海胆酱交朋友呢!”
森鸥外笑了笑:“因为已经是朋友了吗?”
阿治:“不是!”
在禅院家吃过饭,森鸥外抱着阿治作别,隔日又是去夏油家吃饭。
再过两天,新年就正式到了。
吃完2003年的最后一顿饭,在零点那一刻,黑夜的天空中燃起了绚丽的烟花。
卧房内阿治早已入睡,森鸥外拿起相机将盛放的烟花保存下来,然后把年玉轻轻放在阿治的枕头下。
“新年快乐,太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