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往回家的方向走的阿治忽然停住脚步。
跟在身后的森鸥外:“怎么了?走累了?”
“林太郎,”阿治仰起小脑袋:“我好像踩到了什么东西。”
爱丽丝噫了一声:“不会是便”
“不是,是硬硬——”
下一瞬,阿治的身影在原地消失,森鸥外下意识伸手过去,只捞到一片空气。
爱丽丝骤然冷漠下来,说:“是诅咒残秽。力量或许和瞬移有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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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阿治的尾音逐渐降低,他看了眼四周,没看到森鸥外和爱丽丝,只有好多不认识的人。
这里光线很暗,但以阿治的视力,足以看清周围的状况。
很空旷,也许是位于某个地下,看起来就和刚挖好的一样。阿治的脑海里自然的冒出来了这些信息:林太郎呢?爱丽丝呢?我是被踩中的那个圆圆硬硬的东西送到这里来的?他们没有一起过来吗?
阿治心里有些恐慌,和一些寻到了刺激的兴奋。
人类的适应力是很强的,在阿治观察完四周后,逐渐能看清周围的人也摆脱了最开始的不安大胆起来:
“这是什么地方?我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
“整蛊恶作剧?我有心脏病我受不了这个,主办方呢?我要走了。”
“我还要回去给我孩子做饭”
“甚尔?”千理捂着晕眩的脑袋坐起来,她小声呢喃了句,等注意到四周的情况后,她往后面退了几步,离人群不远不近的距离。
是那个丑陋的生物把我带到这里来的吗?目的是什么?
“呼——好冷!”在这个将近有两百个人的地方,气温徒然降了下来,本来地下就比较寒冷,而这正是1月份,这温度一降,直逼寒冬。
阿治倒是不冷,他不知道是自己的体质问题还是衣服问题,但他知道自己要合群一点,就像那群忍不住越聚越近取暖的傻瓜们一样随着人群的移动,阿治看见了千理,但千理没看见他,普通人的视力只能勉强看清三米之内,基本和阿治隔了最远距离的千理是看不见阿治的。
“为什么这里会有一个这么小的孩子?”一道女人的声音从外面传来。
外面?我怎么没看见出口?阿治一转头,直接对上一张放大版的脸。
阿治:!!!
瞳孔地震jpg
“好小一只。”一双大手一把将阿治举了起来,然后就把他放地上,笃定道:“哇,居然才一岁多。看不见?看得见,天生拥有咒力,估计一出生就觉醒了,小孩,你妈妈一定死了吧?”
青年赞叹的道。
从来没听森鸥外提起过妈妈的阿治:“大概?”
阿治注意到,青年额头那一条显眼的缝合线:这是做了什么才留下这么丑的一条线?
“可惜你太小了。”青年叹息了声:“这么小就已经有了咒力,那么很快就可以觉醒术式了吧。”
“你在啰嗦什么?那么喜欢你干脆把他养大啊。”女人不耐烦道:“反正等待对你来说也不是什么困难的事吧。不要耽搁了正事。”
青年垂眸,注视着这个脑袋还没他手掌大的孩子。
“你很好,我很喜欢。”青年把手按在了阿治的脑袋上:“成长起来一定也是副不错的身躯。可错就错在,你太小了。”
“天才,还是在没成长前掐死比较好。”
咒术界御三家之一的五条里面有个“六眼”已经很令青年头疼了。
要是再来一个,就算不是“六眼”,他也会心梗的吃不好睡不好。
虽然说是可以把孩子养起来灌输思想等到长大了再为他所用,但中途会出太多意外。
感情是最捉摸不透的东西,万一这小子反水了怎么办?那不是白给咒术师养孩子,多不值得。
青年脑子里迅速闪过这些想法,同时手上一用力,咔嚓——是骨裂的声音,一瞬间血肉与碎骨杂糅在一起,鲜红的血从头上蔓延,露出一坨看着就令人恶心的脑花。
脑花惊呆了。
阿治也惊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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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森先生,你不要心急,给我十分钟、不,五分钟我马上找阿治的位置!”阿文赶紧给看不出喜怒的森鸥外说:“我们之间有特殊的联系,只要找到了阿治,我就能把森先生送到那里去!”
“而且森先生在阿治身上放了那么多保命的东西!阿治一定会没事的!”
爱丽丝冷冷的看了眼阿文:“闭嘴吧,搞快点。”
森鸥外脸色冷凝,他是真没想到有朝一日会让阿治在自己眼皮子底下被人用瞬移的方法弄走,而他只能借助于阿文的力量来找人只说明了一件事。
——要想办成某件事,或者守护某样东西,都要拥有足够的力量和势力。
诅咒、咒灵、咒术界。
怎么可以忘记常暗岛留给他的教训?正是因为在常暗岛的无能为力,才让他有了掌握权力的想法,而正是因为太宰的过于优秀,让他总觉得可以不用那么着急,事情、步调可以慢慢进行。
森鸥外想:一定是多年的养孩子生活,给我造成了假象的安逸。
接下来,不能在这样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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甚尔连哭泣的惠都没顾上,直接拉起丑宝往肩上一搭,就往千理下班固定会走的那条路飞奔过去。
希望只是他大惊小怪,毕竟母子同心、夫妻一体这种事,不都是说来安慰人的吗?
他一直是这样坚信的。
甚尔全力奔跑的速度比车还快,车还会堵车但甚尔不会,几乎一下身影就掠过去了。
“什么东西?”
“怎么了?”
“好像有奇怪的东西从我身边跑过了。”
“是不是一道黑影闪过?是猫吧。”
甚尔一路跑到了千理工作的公司门口,得到千理早就下班的话后就毫不犹豫的转身离开。
两分钟后,他抓住了一个鬼鬼祟祟的诅咒师,两下把对方打的没有反抗心理,这才问:“千理在哪里?”
“不要想着撒谎。”
诅咒师:“有未知的咒灵把她瞬移走了!我兄弟也因为她被一起挪走了!”
甚尔把诅咒师敲晕扔到一旁,他本来想直接杀了他,但一想到千理,还是算了。金盆洗手本来就不容易,杀字一旦开了个口就补不回去了。
“丑宝,闻得到你妈咪的味道吗?”甚尔不抱希望的问。
如果带走千理的是诅咒师,他都还可以去搏一搏;可偏偏是咒灵,体内没有一丝咒力的甚尔只能凭借自带咒力的咒具杀死咒灵,但咒具在战斗中很容易损坏,为了能随时方便更换咒具,他才把拥有储物功能的丑宝带在身边。
他被咒术界称为“术师杀手”,是因为比起必须要用咒具对抗的咒灵来说,杀术师不需要耗费太多咒具,要相对划算点,而普通人,不在甚尔的狩猎范围内,除非钱特别多。
怎么办?要放弃吗?甚尔想:我这种烂人,就算有朝一日消失的无影无踪、抛妻弃子也很正常对吧?
“妈——咪——”丑宝声音扭曲的呼喊着。
甚尔:好吧,我再努力一下。
等等——好像忘了什么?!
惠!!!
算了,惠在家里能出什么事,可能哭一会儿就睡过去了,就是到时候被千理发现他这样对待惠,肯定又要被骂。
甚尔往东边的山林冲过去。
就算是他也会在这时候想:
如果真的有神明的话,请至少,让我此时的方向是正确的。
甚尔原以为自己会像那群人一样,腐朽到了骨子里、一呼一吸都是烂掉的味道,然后再无所谓的挥霍完一生。
但是,既然连他这样的人都能获得救赎的话,那么本来就站在阳光下的千理,也一定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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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找到了!”阿文与【绝对反转】被用掉了的提示同时在森鸥外耳边传来。
【绝对反转】,其效果是受到致命伤害时百分百将所有伤害(包括精神和物理)全部反转给施害方,维持效果一分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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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治受到了惊吓。
脑花!活得!上面还长了牙齿!难道我的头盖骨被打开了也是这样吗!阿治向来活跃的很快的大脑在短短几秒内已经刷了好几条弹幕:不!唯有这个——绝对不要!!!
“怎么回事?”女人回头错愕的看了眼青年的造型,说话的时候已经朝阿治出手:“是这小鬼有问题?”
下一秒,女人自己的左臂鲜血涌出,很显然已经废掉了,还好她出于谨慎,没有对准要害,不然这具才换不久的身体就又要换了。
“有趣。”女人没有去管自己的左手,反而露出疯狂的笑容:“是什么特殊的咒术吗?等过后我再陪你玩哦。”
阿治没有说话,看上去已经吓的懵住了。
由于这里的黑暗,纵然适应了这个环境,但没有特殊能力的普通人只能听见青年和女人毫不掩饰的对话,至于发生了什么就没人清楚,于是便有人朝这边瑟瑟发抖的喊:“喂!你知道这里是哪里?要怎么才能出去?”
好冷,好冷,好冷啊!
千理冷的牙齿都在打颤,在随着人群为了取暖而聚集的过程中,她仍然和那群人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
脑花仍然死死的盯着阿治,原本放在阿治头上的手却抽了回来,看上去十分惜命:这是个变数,还是让里梅来处理吧。
里梅带着笑意的声音在空旷的地下洞穴里响起来:“想要活下去的话,请认真的诅咒别人吧!”
这种人为的制造诅咒的行为,是里梅和脑花的又一次的合作。当然,这样粗糙的手法,最后只能收获一些不到二级的咒灵,要想要二级以上,那要一点点磨功夫。比如人为的制造巧合、偶遇、得到、爱慕,然后猛然让其失去,天堂变地狱,再经过一点引导,绝大可能性会获得二级以上的咒灵。
有时候质量很重要,但数量也同样重要。
过去并不是没有人意图人为的制造咒灵、豢养咒灵,只不过里梅一心扑在怎么复活诅咒之王两面宿傩身上,咒灵怎么样里梅完全不在意,但几年前遇到了脑花羂索,对方给里梅提供了新的思路:既然人类不能忍耐住宿傩大人的性,那就创造一个。
羂索与里梅暂时联手,羂索会让里梅获得一个能够承受两面宿傩性的受肉身躯,而里梅也会对羂索的理想提供帮助。
羂索的理想,就是把全世界的人类转化为非人类,不过它把这个物种称为“特殊人类”,对此里梅不可置否,在宿傩大人的身躯未长成之前,和羂索合作也不是不行,同时里梅也会继续为两面宿傩寻觅合适的身躯。
用隔绝声音和气息的帐把这里给封住,免得被咒术界【窗】的人给发现,里梅就转身看向阿治:“现在就到你了,小弟弟。”
阿治鸢色的眼睛动了动。
地下的洞穴没经过处理会显得很潮湿,饶是阿治也觉得气息凝重了起来,他没有听见那群人的声音,是用特殊的方法隔离了吗?
林太郎怎么还没有找过来?是找不到我吗?我会死吗?
这样可真是太好了。阿治竟然有些奇异的向往,他有时总会有种,这一切都是不真实的、在梦里的感觉:死亡,会让我醒过来吗?
他眼神里含了某种期待:“姐姐,会很痛吗?”
里梅顿了一下,这孩子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会。”
“【秋月野】。”
两道声音同时响起,视野里升起了一轮圆月,莫名显得孤寂又荒凉,里梅的脑海里忽然升起了放弃警惕、想要安睡的想法,这想法来的十分突兀,却异常强烈,但能从平安时代坚持以复活两面宿傩为己任直到现在的里梅,精神抗性至少比只有一团脑花的羂索要顽强。
里梅已经认出来了这是由某个咒术师展开的术式领域,在咒术师没发现自己和羂索之前必须先离开!
里梅习惯了谨慎和等待,一千多年都过来了可不能出一点差错。
就是可惜那个拥有瞬移能力的二级咒灵,虽然智商不是很高,但为了转移走那些咒术师的目光,必须舍弃。
里梅一把抓起脑花,利用那个二级咒灵的能力直接逃走,在此之前里梅还摁下了一个红色的按钮。
轰隆几声震耳的爆||炸声在寒凉的地下响起,这里本来就处于地下,挖的洞穴也没有经过特殊的处理,动静稍大悬空的地表很容易塌陷,将这些人全部活埋。
更别说里梅四处都埋的有炸||药,威力可能不会将人直接炸||死,但绝对会伤残。
而这些人,又可以提供新的负面情绪,从而产生咒灵。
不管怎么说,虽然逃跑很逊,但里梅也不会亏就是了。
不,还是亏了点,又该换新的身体了,羂索也是。
还有那个孩子,要是没猜错的话这些变故都是他招惹来的,那孩子绝对不会死在爆||炸里,得找出他的情报,然后像守候“六眼”一样耐心的守候他,找到机会就不要犹豫直接出手。
不过那孩子的能力是个大问题,能够直接反伤吗?那要怎么才能伤害到他?
不对,那孩子身体里真的有咒力吗?
直接被瞬移到了宫城县的里梅,仔细回忆了下:是羂索依靠那孩子能看到咒灵判断出他有咒力。
以及那个喊出领域的陌生声音和那个领域,莫名有种熟悉的感觉?
活了一千多年,里梅不可能事事都记得请。
在沉思的时候,羂索的痛呼声响起:“你捏轻点!”
里梅下意识松开了手,脑花羂索啪嗒一声滚落在地上。
里梅:“”
脑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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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了?又地震了?”
霓虹是个地震多发地区,偶尔的小振动已经令他们见怪不怪,甚至还能悠闲的找合适的避灾地带。
“那边——有好强烈的诅咒气息!快点上报!”
“大概二级以上可能不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