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他的舞伴啊,这里是舞会,到了这里那么自己就只有一个身份,甚至都可以不是人类,他是异种的舞伴。
低头看向自己的手,性转了的女人的手,指甲上涂抹上了指甲油,蓝色点缀了白色小花的指甲油。
他的身上也是一条低领的蓝色丝绸长裙。
这样的长裙,放在现世价格绝对不菲,会有很多人趋之若鹜,这种长裙,将玩家此时女人的婀娜身形给完美的衬托着。
低眸间玩家看到了自己的领口里,从他这个角度是可以看到领口下包裹的存在。
那曾经根本就不会出现的圆润存在。
这样身形的女人,是玩家的菜,如今自己变成这样,玩家眸光一晃,这样的自己,这样美丽的自己,不该被怪物给吞噬,他要活下去。
只是和怪物跳舞而已,只是跳舞而已。
只是跳舞罢了!
玩家脑海里不断重复这一句话,耳边咳嗽声没有了,连带着飘散出来的旖旎音乐声好像也不存在了一样。
跳舞,他穿着这样精致高档的舞会礼服,他就该在这里跳舞!
抬起眼帘,玩家眼瞳里布满了红血丝,他脸色煞白,嘴唇更是从红润的色彩变成了粉白色,但他看向眼前漂浮起来的骨头怪物时,却好像不再害怕对方了一样。
玩家还主动去抓住了怪物的一块骨头,抓着那根骨头当成是对方的手臂,玩家弯起唇声音喑哑:“我们跳舞……”
骨刺怪身后的巨大翅膀扇动起来,浓烈血腥味径直往玩家面上扑,玩家跳了起来,随着音乐跳了起来。
玩家们,不接受也不得不接受,这里没有他们可以选择的余地。
可以说当奇形怪状可怕阴森的异种们出现的那一瞬,每个人心底都非常明白,这里不是他们来做选择,他们能做的就是接受。
因为哪怕有玩家直接被面前一张空白的脸,没有五官的无脸怪给‘盯’着,被对方给搂着,两人身体贴着,哪怕玩家在那瞬间吓得失禁了,但他穿着裙摆蓬松的长裙,所以就算失禁了,也没有人察觉。
玩家走过的地方,地面出现了一点水迹,那些服务生们,人形的服务生门看到这一幕了,有人盯了一会,然后拿过小型的拖把走过去,将地面的痕迹给拖干净。
一面液体散发出来的味道影响到这个特别的舞会。
黎钥在大门打开后,依旧是坐在椅子上的,他整个人看起来极为病弱,安静坐在那里,不动不说话的时候,就是一个精致的人偶娃娃一样。
身旁本来目光露骨的玩家,当他身后出现他的舞伴时,他就已经蹭得站起来了,他的舞伴是一直巨型野兽,野兽浑身的毛发不是柔軟的,非常地尖锐刺手,野兽眼瞳完全的竖瞳,冰冷且幽深的绿色眼瞳注视着玩家,它的爪子尖锐,抓住玩家时,轻而易举就把玩家的手背都给抓伤了。
玩家当时反抗,直接挥开手,于是手背上几条深深的血痕,鲜血滴淌在地上,野兽舞伴爬到了地上,猩红的舌尖探出来,贪婪且疯狂地舔,舐着地上的鲜血。
鲜甜的血液!
玩家凝视着这一幕,往后面退,撞到了一张椅子,椅子发出剧烈声响,仿佛是炸彈在玩家耳边炸开一样。
只是随后他看到了黎钥,黎钥还坐在椅子上,微微仰着头,看着他的舞伴。
一个怪物,半人的怪物,怪物上半身是人类形态,赤倮着,异常英俊,肌肉纹理清晰,而它的下半身,不是人类的两条腿,是无数的藤蔓,深褐色的藤蔓,在地上弯曲蠕动,男人眼瞳也是深褐色,此时正低垂冰冷的眼睛,凝视着眼前的美丽女孩。
一个极其纤细又柔弱的人类。
女孩一身落肩短裙,裙摆安静无声地落在她的膝盖上。
漆黑的丝绸短裙,相当地贴身,极黑的颜色,同女孩那一身的雪白在颜色上形成了强烈的反差色彩。
女孩仰着头,目光仰视。
是害怕的,眼瞳里波光潋滟,在闪烁着,可同时她的表现又比其他人可以说简直是太好了。
恐惧的同时,那双通透的眼瞳,只看着她的舞伴,别的任何存在都看不到,仿佛她的舞伴就是她的一切。
树人怪物没有立刻就把人给拉起来,女孩的手腕太过纤细了,极其的纤白又细瘦,大概自己的手,这双冰冷的手,如果放上去,然后拉扯一下的话,大概会直接把女孩的手臂给扯断了。
然后人类猩红的鲜血就会涌淌出来。
这个人类,这个有着绝美姿容的女孩,藤蔓怪物可以说在见到她的一眼,就已经被她的美丽和脆弱给吸引到了。
它突然觉得过去的那些舞伴,全都无法和眼前这个相比。
甚至于以后,这以后的舞伴,无论出现有多少,都不能和女孩相提并论。
它就要这个人类,不再需要别的人。
它要得到她,拥有她,让她完全自己自己一个人。
藤蔓男微笑了起来,它从来没有微笑过,可在见到黎钥的那一瞬,它知道它在这里等待这么久,就是为了等这个人。
没有其他的原因,就是为了等待这一个人。
藤蔓男的嘴角扬了起来。
是在微笑吗?
旁边那名玩家盯着怪物的嘴角。
是在微笑!
几乎是立刻他知道怪物在微笑,对着黎钥微笑。
这个病弱的美人,魅力真的是无穷地大啊。
其他的异种见到他们时,露出的都是兴奋又残忍嗜血的表情,但黎钥面前这个,是兴奋和激动的,却没有残忍,甚至于好像有种缱绻的温柔在里面。
怪物就这样被病美人给吸引到了,露出了本来该只有人类会有的表情。
突然间,不知道为什么玩家心底一股恨意涌出来,怪物就是怪物。
长得像人类已经够让人恶心了,居然还会温柔微笑。
玩家自己面对异种舞伴的恐惧,在这份愤怒之下竟然被冲击得不剩多少了。
他目光开始尖锐起来,盯着那里的半人形树怪。
黎钥仰视他的舞伴,这个舞伴和其他异种有些不同,它要温柔很多,伸出了手示意黎钥过去。
黎钥缓缓起身,好像坐的太久,突然起来,瘦弱的身形就是一晃。
树人怪立刻走过来,把黎钥给接住。
“谢谢!”那一刻和其他玩家的表情也不同,黎钥同异种道谢。
异种的脸上,出现了微微惊讶的表情。
它嘴唇微张,是黎钥听不同的语言,可是从对方的眸光里,黎钥似乎又知道对方在说什么。
它在说:“不用谢。”
“我……不会跳舞。”黎钥笑声地呢喃,他脸上混合着害怕和小心翼翼,手指用力地弯曲着,被钢铁兽的掌心给拖着,他好像想要去握对方的手,可是触手间是野兽冰冷又冷硬的手臂,这不是人类,这是怪物,而且怪物的眼底,就算有柔軟的温柔,但黎钥可以感知到,这个怪物的手里有过很多鲜血和死亡。
“我教你。”怪物发出奇怪的瘆人的声音,黎钥也就听不懂。
但可以感知得到。
他下颚轻抬,嘴角浮出浅笑。
煞白的脸庞上,两片娇花般柔軟的嘴唇,微微张开时,似乎有芬芳在逸散开。
树人怪想它可以嗅到人类身体的芬芳,这个人类,娇柔的身体,在它怀里,它完全不敢用力,怕碰伤了这个人。
咳咳咳,恰在这时黎钥咳嗽起来。
不断地咳嗽,咳得脸颊更加的苍白了,不是刻得红润,而是苍白。
他嘴唇一张,就呕出浓稠的鲜血。
鲜血滴溅到舞伴的身上,将那些冰冷的非人类皮肤给染上了鲜血。
而鲜血滴溅上去后,眨眼间就被树人怪给吸食了。
黎钥看见了这一幕,他手指痉挛起来,有一点想要拿开,被树人怪给一把抓住了手。
呜!对方力道过大,抓住黎钥的手,黎钥皮肤敏感又纤细,直接就疼地呜了一声,树人怪当时表情就变了,好像自己做了什么极大的错误。
立马同黎钥道歉。
但黎钥一直咳嗽,好像不会停止那样,一直在咳嗽。
咳咳咳,嘴角有更多的鲜血涌出来,树人怪是喜欢鲜血的,人类的鲜血总是那样温热又粘稠,是它们最好的饮品。
眼前它的舞伴,病美人的鲜血,比过去喝过的饮品更加的鲜美,简直就是这个世间的极品。
树人怪异常地激颤,所有的慾望都会激发了出来,想要直接这样捏断人类的脖子,然后吸允她的血液。
可是又有另外一种情绪涌上来,一种迷恋还有怜惜。
这些情绪原本树人怪是从来不会有的,属于人类的情绪,在这个时候它却突然感受到了,同时它也清楚那代表着什么。
这个人类太过纤柔脆弱,脆弱到好像马上就会倒下去,然后身体全面崩溃。
树人怪一把将舞伴给抱了起来,抱着人放到了之前的椅子上。
他轻轻抚模着人类的后背,让人类能够好受点。
黎钥咳了许久,将音乐声都给遮盖了,那边演奏者本来异常专心,也突然脖子往这边转动,身体没有动,只是整个脑袋转动,转动的弧度是人类不会有的,直接转了一个钝角的弧度。
演奏者目光紧紧盯着黎钥,只是周围其他人都在跳舞,导致遮掩了那个女孩的身影,但演奏者知道那人什么样,这一次的女伴里,看来有个特别的小可爱。
只是不知道能不能跳到最后。
三天的时间,中间不会有多少停歇,要一直这样跳下去,而且……
演奏者收回目光,他冰冷沉寂无波的脸颊上有了一点笑,残忍至极地笑。
黎钥坐着又咳嗽了一阵,地面吐出了太多的血,好像身体里过半的血液都吐了出来。
钢铁异形就在黎钥身旁,看着地上刺目的鲜血,非常地鲜甜,但是怀里这个人,柔軟至极的身躯,却更加引诱它。
几个服务生已经来到了黎钥身后,那些血液味道他们嗅到了,不同于其他玩家的鲜血浓甜,那好像是一种烈酒,光是嗅一口就相当地醉人。
几人拿着毛巾,等着一会自己冲航上去。
这是舞会,黎钥知道自己的身份,这样继续坐下去,肯定是不行的,也许很快就触犯潜在规则,所以黎钥在咳嗽稍微停下来后再次站起来。
然后这次换她对她的男伴伸手了。
一个半身是人半身是藤蔓构造的异形。
藤蔓异形站到黎钥面前,轻握着黎钥的手,把人揽怀里。
身体一靠上去,黎钥病弱的身躯就扑在了异形的怀里。
他两只手想要去抓点东西,可是异形没有衣服,手指触上去,那种触感很冰冷。
异形把黎钥给环在怀里,直接搂着黎钥娇弱的身体。
“都交给我来!”异形注视着黎钥说。
这一次黎钥突然就直接听懂了异形的话,不是看懂,而是听懂了。
黎钥仰视着树人异形,她轻轻点头。
钢琴曲徐徐流淌着,游戏玩家们,似乎都已经接受了自己的舞伴,别无选择,必须接受。
大家在舞池里,开始缓缓起舞,每个人类的舞伴都是长相各异的怪物异形,玩家们很多都垂着眼帘,有的甚至闭上了眼睛,闭上眼睛就不用看到了。
不过就是这种逃避方法其实根本不起作用,甚至还起了点反作用,视觉受限,其他的感觉,就在那一刻被无限放大。
和自己身体接触的地方,异形们的可怕身体,在那一刻被玩家感知得更加清楚。
而且闭上眼睛,一种嗜血的死亡凝视更加的强烈,好像很快自己就会在这样的凝视中,被异形所杀。
于是玩家猛地睁开眼,一睁开眼,就是异形舞伴放大的扭曲的脸。
玩家心头惊骇,有人身体条件反射地因为恐惧而挣扎,然后他的手指消失,从他的手掌上消失了,被他的舞伴给嚼碎了每根手指,并且吞噬到了嘴里。
啊啊啊!
玩家几秒钟地愣怔后参加出声。
那声音极其地骇人,其他人都朝他看过去,然后看到了玩家左边的断指,断裂的地方浓稠血液在喷溅。
然后玩家被他的男伴给搂着腰,继续跳舞,没有丝毫停下来的迹象。
玩家惨叫过后脸色顿时血色全部,嘴唇也惊恐地哆嗦着,他想要去阻止左手的鲜血,可是身体已经不是自己的了,被舞伴给控制着。
玩家还想要继续叫,但嘴巴里舌头突然掉了出来,掉在了舞伴的身上,被舞伴给嚼吃下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