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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礼?什么大礼?
其他人都有点发愣。
薄春山也没耽误,让顾晨把一直守在船上的伙计叫了一个来问。
问过之后才知道,这两天确实有人送了几箱东西上船,就是送货那天半夜里送来的,说是有几箱货损了,管事让先送回来放着。
这种事不是没有过,在西洋那边,什么东西最畅销?
自然是大晋的各种棉布、绫罗绸缎,及各种瓷器和茶叶了。像瓷器这东西跟其他不一样,最是容易折损,有时候运一车瓷器,若是途中路不好走,可能到目的地要碎三分之一。
不过就算碎了也没什么,这东西在西洋值钱,但在大晋不值钱,所以伙计以为就是碎掉的瓷器,也没当成回事,就扔在船底最下面那层仓房里了。
可能顾晨现在不问,他大概要回去以后才能想起来。
一行人杀去底层仓房。
平时这地方可没什么人来,阴暗潮湿不说,常年见不到光,隐隐还有一股霉味儿,此时几人行来,颇有种‘近乡情怯’之感。
倒是薄春山混就没当成回事,也可能是急于证明自己的猜想是不是正确,见有几个大木箱堆在角落里,上前就打开了一个。
没有五彩光芒,也没有金光四射,因为上面还盖了一层厚厚的绒布,等把绒布掀开后,下面的东西才露出真面目。
这个箱子只有一个物件,就是一座西洋大座钟。
顾晨看见,第一时间讶然出声。
这座钟整体呈金黄色,大概有两尺多高,一尺来宽的样子,塔型,除了浑身金灿灿以外,上面还雕刻了不少带翅膀的鸟和人,还有个女人的脸,总之看起来做工精细、华美非常,一看就是好东西。
顾晨扑上去抚摸道:“我以前见过一个,没有这个大,也没有这个高,你们知道值多少银子吗?是我跟东家去一场商行博买会看见的,东家说光那一个钟至少能卖两万两白银,关键是这东西买不着,那个钟最后也没卖,就是给人看看,据说有人私底下定下了。”
他很激动,摸着座钟的手都在颤抖,可以想见当时那座钟给他带来了多么大的震撼。
“咦,这还有一封信。”
听了这话,几人都将目光从钟上转移到顾晨手里的信上了。
“信是给妹夫的。”
薄春山将信接了过来,打开取出里面的纸。
纸上只写了几个字——
既用人,当付酬劳,两清。
这几个字简单易懂,意思也很明确,用了薄春山,这是给他的酬劳,可是什么酬劳价值万金?
这才打开了一个箱子,箱子里的东西就值万两白银,还有几个箱子,加起来又价值几许?
这信上虽没有落款,但都知道肯定苗家留下的东西和信,因为只有他们才能不惊动任何人,将东西送上长兴商行的船。
“这份‘礼’大了!”薄春山摸着下巴道。
之前他是不忿苗家人招呼都不打一声利用自己,可如今人家酬劳送上来,却又让他觉得烫手的很。
在场的除了顾玉汝以及虎娃等人,便只有顾晨。
都是自己人,大家便将信接过来看了看,顾玉汝还专门看了看信的表层,上面写的‘薄官差亲启’,怪不得顾晨会直接说是给薄春山的。
“无功不受禄,这‘礼’确实送大了,真若收下了,以后恐怕还会有后续的麻烦。”不愧是两口子,顾玉汝和薄春山想的差不多。
“原来孟家的货真是苗家劫的啊,他们可真大胆!”虎娃惊叹道。
“春山,你打算怎么办?”顾晨问道。
薄春山想了想道:“如今都走到这里来了,自然不可能转头回去,苗家把这些东西送过来,估计也是心知这东西在他们手里放不住,如果我们现在转头回去还东西,等于是送上门,还要替苗家背黑锅。”
顾晨脸色很不好看:“苗家做事也真不讲究,这次是你反应快,压着孟家放我们走,如若再耽误些时日,孟家若想起镇外各家商行的船还没搜,这屎盆子是不是就扣在我们头上了?!”
所以这酬劳才会如此惊人。
说是酬劳是假,恐怕也是苗家心知这东西藏不住,只能让人带走,所以才送给薄春山。
能带走,就发笔大财,不能带走,就把命留在这里。
这也是苗家人为何会留这样一封信,‘既用人,当付酬劳,两清’,不光是指之前利用薄春山保了长兴商行和谭家的货,也是指替他们‘销赃’。
苗家不缺银子,他们能劫了这批货,如此大方的送人,就代表他们另有所图。也就说其实那天晚上,他们不光利用了薄春山来保货不丢,还明修栈道暗度陈仓坑了孟家一把,所以这句话其实有几个意思。
虎娃龇牙道:“晨大哥不说,我还没想到这里,这群人太阴了。”
“谁叫你脑子不好用!”刀六道。
虎娃嚷道:“我怎么脑子不好用了?老大,既然这苗家借着咱们搞了这么多事,这东西你就收下,该你得的,要知道咱们可是冒着丢命的风险,还要替他们背这场黑锅。这事后续麻烦着呢,若是扫尾不干净,还不知会惹上什么麻烦!”
顾晨也对薄春山道:“苗家送出的东西,不会往回收,而且我觉得他们肯定还有什么事有求于你。”
薄春山想了想道:“现在先不说收不收,能把东西带回去才是真。而且这东西留在手里太烫手了,还是得赶紧扔出去。”
“如果要卖出去,倒是不难,等我回明州府后帮你找买家。”顾晨道。
且不提这些,几人手搭手的把剩下几个箱子都盘点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