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寒冰……”梅开芍大骇,余下的话皆被强势的吻悉数吞入了腹中。
睁开眼睛,是漆黑的夜,昏黄的烛光透过轻薄的金沙帐映射到视野中。静寂的床榻里,依旧弥漫一丝淫迷的味道。梅开芍动了动,发现浑身酸疼得厉害。丝被自肩膀上滑落,白皙的肌肤布满暧昧的痕迹。她漠然地扯过一件纱衣披在身上,赤脚走向浴池。
今日的慕容寒冰要比那夜愈加狂野,一举一动皆充满了十足的占有欲。
梅开芍将身体没入浴池中,头靠在浴池的边沿,白色的蒸汽中夹杂着花瓣的香气,沁人心脾。闭上眼睛,她的思绪飘飞。
她缺失的那一部分记忆,正是关于慕容寒冰和孟舍丘千年前的恩怨情仇。
千年前的神魔族和圣族,究竟为何水火不相容?只要提到孟舍丘,慕容寒冰就像变了一个人,整个人变得暴戾狂躁。
倏地,梅开芍睁开了眼睛,抓过一旁的茶盏朝身后掷过去。
咣!半空中传来重物撞击的声音。
一阵劲风划过,梅开芍早已离开浴池,身上披了一件白袍。她回头看向声源处,发现身后的圆柱上多了一枚暗器。
这时,殿门被人从外面粗暴的推开,白雪走了进来,身后跟着一众侍卫。
梅开芍迅速地拔下暗器藏入袖中,冷声道:“都别进来!”
一干侍卫皆顿住脚步,白雪察觉到了什么,低吼道:“愣着做什么,都滚出去!”
“是是是。”侍卫不敢耽搁,垂着头全部退了出去,能在养心殿当差的,都是有眼力劲儿的。知道什么不该看,什么不该听。
“娘娘,奴婢在殿外听到了声响……”
“无事,手滑,不小心打碎了茶盏,你派人进来收拾吧。”梅开芍打断白雪的话,面色平静地走了出去。
白雪从梅开芍的背影中收回目光,顺着地上的碎物一直往上看,看见圆柱表面似乎多了一个小坑。她靠近,伸手摸了摸,静默片刻,猛然朝敞开的窗户看去。
“白雪,替我将香炉中的安神香点上。”梅开芍淡漠的声音穿过层层金沙帐,落入正在沉思的白雪耳中。
“是。”白雪关上窗户,点燃了香炉的熏香。
近来梅开芍的睡眠质量不太好,每夜都要靠着太医院配来的安神香入睡。今日被慕容寒冰折腾得厉害,此刻放松下来,她整个人变得疲惫不堪。
听见梅开芍传来平稳的呼吸声,白雪灭了殿内的大半灯烛,悄步退了出去。
梅开芍蓦然睁开了眼睛,她翻身坐在床沿,从袖口拿出那枚暗器,解下挂在上面的纸条铺展开来。借着昏暗的烛光,她看清楚了纸条上的字。大手一挥,纸条划过灯烛上方,燃烧殆尽。纸条的字迹清秀,梅开芍深感熟悉,那个冒着暴露的危险约她子时去冷宫相见的人,无论葫芦里卖什么药,这个险她非去不可。
子时,是养心殿侍卫交接的时刻,那个时间段的戒备最为松懈,梅开芍惊险地避开影卫的盯梢,独自一人前往冷宫。
夜月高悬,皎洁的月光将凄凉阴森的冷宫照得发亮。一道黑影掠过枯树,平稳落地,身后响彻乌鸦扑腾凄厉的惨叫声。
“出来。”梅开芍一身夜行衣,清冷的目光看向暗处。
“呵呵……梅开芍,只身一人前来应约,胆子不小啊。”
来人正是慕容飞雪。
“说吧,你大费周章引我来冷宫,难道是来叙旧的?”梅开芍讥诮的勾起嘴角,语气张扬傲慢,完全不将慕容飞雪放在眼里,“对付你,易如反掌。”
当初在慕容山庄的比武大赛上,她就已经下了重手,废了慕容飞雪的手脚。没想到这人挺顽强,不知用了什么手段,使行动恢复自如。
梅开芍有些可惜,当初就不该妇人之仁,留了慕容飞雪一命,以至于现在留下了后患。
“你!梅开芍!你不要看不起人!”慕容飞雪怒道,她似是想到了什么,嘴角勾起一抹诡异的微笑,得意道,“一会儿有你求我的时候。”
“废话真多。”梅开芍转身欲走,身后骤然传来一道杀气。她旋身避开,暗器从她眼前惊险的飞过,钉在后面的枯木上,发出一阵长鸣。
抬眸,迎上慕容飞雪怨毒的眼眸,看见她的双指间正捏着一枚暗器。
“梅开芍,此刻你若是跨出这个门,那只云鹿妖的命,可是没了。”慕容飞雪说,“那是你的亲传弟子吧?真是有眼无珠,拜了你这么一个师父。”
难怪她最近几日察觉不到云稚的气息,养心殿外的影密卫盯得严实,她脱不开身去查找云稚的下落。没想到他落入了慕容飞雪的手里,凭她对她的恨意,云稚的处境一定不容乐观。
“你想如何?”梅开芍平静地说道,“你要浮梦扇,我已如你所愿。若是云稚出了半点差池,我定要你万劫不复!”
“哈哈哈……好大的口气!”慕容飞雪大笑,“梅开芍,你没了武气,废了经脉,等同于一个废人,这样的你,拿什么和我斗!识趣点,跪下求饶,兴许我还会看在你可怜的份上,给你留个全尸!”
慕容飞雪恨恨的看着梅开芍,恨不得将眼刀化作实质,在她的身上戳几个窟窿。她夜不能寐,终于让她等到了报仇的机会。梅开芍给予她的屈辱和痛苦,她要全部施加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