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门猛地打开,沈时骁阴沉着脸朝着远处艾瑞克的方向走去。
夏稚有点慌,急忙安抚:“我知道你生气,是我遇人不淑,没想到那glacial居然是个渣男!亏我还发在app上,向他告白。”
沈时骁脚步依然飞快,行走到一半,忽然拉着夏稚把他送回车上。
“等着我不许下来,我有点事想和glacial谈。”
夏稚打开车窗,露出眼巴巴的眼神,“那段过去就当喂了狗,我现在对glacial一点愧疚都没有了。”
“啊,不对!glacial就是条野狗!”
沈时骁尽量控制着情绪,深深地舒了一口气后,朝着他心平气和道:“乖乖等我。”
夏稚点头:“好,千万别出人命。”
望着沈时骁拼命克制,双手握拳的模样,夏稚默默为glacial哀悼,表示可以理解。
毕竟glacial是沈时骁的情敌,又尾随自己意图不轨。
揍他一顿便宜他了。
艾瑞克刚刚挣扎着爬起来,靠在车轮旁喘着粗气。
他吐了口吐沫,满嘴的血腥味。
沈时骁的力气太大,纵使他学过几年跆拳道和防身术,在绝对的力量悬殊面前,仍然毫无招架之力。
更何况对方的愤怒值已经达到顶点。
捂着小腹,他咳嗽两声刚要起来,眼前的光忽然被遮住,紧接着一道令他惊悚害怕的人影出现在眼前。
这次,沈时骁的目光比刚才又阴沉几分,那恐怖的眼神好像要将他置之死地。
他害怕了,缠着干裂受伤的嘴唇,支支吾吾道:“求求你,放过…我一次吧。”
沈时骁慢悠悠蹲下,揪住他的领子:“你是glacial?”
艾瑞克心里一惊,小声□□着:“嗯,我是。”
这次,沈时骁的身上逐渐笼罩上一层血色,眼神可怕:“记住,我最后再给你一次机会。你是glacial?”
艾瑞克与他不敢直视,感受着脖颈处越来越紧,战战兢兢道:“不是…我不是glacial。”
“下面是我的第二个问题。你究竟是谁?你骗夏稚的目的是什么?”
艾瑞克实在害怕,情急之下把这次欺骗的初衷全部告诉沈时骁,最后求饶道:“我下次再也不敢了,求求你放过我吧。”
沈时骁死死地盯着他:“夏稚出车祸那天,忽然离校,你还记得是什么原因吗?”
现在艾瑞克早就被吓破胆,哪里还回忆的起之前的事,随便编了一个理由,“他去找glacial了。”
“胡说!”
沈时骁胸腔愤怒的起伏着。
他那天,根本没有约夏稚。
艾瑞克不知道为什么自己的谎言每次都能被沈时骁轻易拆穿,害怕地缩着脑袋,情绪濒临崩溃。
身体和心理的双重折磨令他渐渐支撑不住。
“快点想!”沈时骁加重手中的力气,捏着他带着血丝的下巴,“你不是说你是夏稚唯一的舍友?他出车祸那段时间,究竟有没有什么和平日不同的地方?出去那天,究竟要见谁?”
艾瑞克闭上眼睛,拼命在脑海中回忆,忽然想到一件事。
“夏稚说,那天有他妈妈寄来的快递,要出去拿。”
“咚”地一声,艾瑞克的脑袋被松开,磕在车身。
沈时骁盯着他,眸色极深。
临走前,他最后警告艾瑞克:“从此以后,我不想再看见你,也不准你再出现在夏稚的视线中。如果你违反,后果自负。”
“等等——”艾瑞克拼劲力气微弱地喊出声来。他今天被沈时骁教训数次,但他始终想不明白为什么自己的谎言被对方轻易拆穿。
“你为什么那么笃定我不是glacial?”
颀长高挑的身影背对着他,沈时骁低声回:“因为glacial是我。”
艾瑞克瞳孔骤然紧缩,错愕的神色很久才慢慢消失。
车上,夏稚握着沈时骁的手,安慰:“不要生气,我们已经教训他了,他以后肯定不敢再打扰我们了。”
“嗯。”沈时骁与他十指相扣,“他以后不会出现在你的视线中,别怕。”
夏稚甜甜一笑:“有你在,不怕。”
半夜外面下起小雨。
今天夏稚受惊了,回到家沈时骁特意嘱咐他多泡了一会儿热水澡,消除今天的疲惫。
夏稚洗完澡后,打开专门存放饰品和腰带的行李箱,在里面找些什么。
几分钟后,他找到艾瑞克所说的手镯,举着给沈时骁看。
“这东西是glacial那混蛋送给我的,一直混在我的饰品中,也是今天他告诉我,我才知道。”
沈时骁倚靠在窗前正在抽烟。听到夏稚的声音后,渐渐抬起头。
这手镯他认识,是他在夏稚的帮助下,完成第三阶段心理治疗后,陪夏稚出去逛街,送给他的礼物。
当时两人只是朋友关系,但沈时骁一直暗恋他,所以以感谢之名,将这份继续送给夏稚。
当天的事情他记得很清楚。夏稚在一旁给妈妈挑礼物时,他特意让店员在手镯的连接处刻下s&x两个字母。
这样夏稚戴着这副手镯,就有了他的存在。
那天,夏稚为了表达感谢,也送给他一条项链当作回礼。项链上有一枚银色环形吊坠,送给他时,夏稚说希望他未来的人生像那枚环形吊坠一般,永远顺利没有挫折和死角。
“怎么愣住了?”
沈时骁很少抽烟,夏稚能察觉到他心情很差,于是走到他身旁,双臂轻轻勾着他的脖子。
银色吊坠就在沈时骁的脖子上,夏稚很早就注意到了。
他喃喃道:“如果说遇到艾瑞克之前,我还对glacial心存愧疚,那么从今天起,glacial将在我的生命中彻底消失。”
沈时骁抬起手掌拍了拍夏稚的脑袋,没有说话。
夏稚再次盯着那枚银色环形吊坠,问:“这是谁送给你的?”
沈时骁没有隐瞒:“suer。”
夏稚抿着唇,望着窗外。
“今天,我想和glacial告别。从今以后,就当我生命中再也没有出现过这个人吧。”
说完,他推开面前的窗户,将手镯用力抛出去。
他是个爱财的人,这手镯就算不戴卖掉也值不少的钱,但他不想留着,因为觉得恶心。
沈时骁脸上明显闪过一丝诧异,回头望着深深的夜色,眉间紧蹙。
夏稚伸出手,试探地摆弄那枚银色环形吊坠,假装不在意道:“我已经和glacial彻底没关系了,你和suer呢?”
察觉到夏稚的心思,沈时骁捂住吊坠,神色有些不自然。
“不舍得么?”夏稚有些小情绪,“不舍得你就继续留着!留到我给你生宝宝,你在产房外等着我那天!”
沈时骁无奈地笑了:“你怎么生宝宝?”
夏稚佯装凶狠:“要你管!”
对方小情绪上来,沈时骁也无可奈何。确实,他一直戴着这枚吊坠,从哪种角度都说不通,只会让夏稚徒增难过。
除非…告诉夏稚实情。
沈时骁走过去蹲下,哄着坐在床上的夏稚:“如果我说,你真的就是suer呢?你们的名字很像,你不觉得吗?”
夏稚凶巴巴瞪了沈时骁一眼:“不想摘项链就别摘,不用骗我。”说着,他还有一丝小委屈。
轻笑一声,沈时骁将项链摘下来交给夏稚,“全凭你处理。”
夏稚偷偷瞄着他:“我处理掉你不会心疼?”
沈时骁:“不会。”
拿到项链,夏稚走到窗前,心情颇好。
沈时骁是时候和他的白月光告别了。
项链用力一扔,渐渐消失在雨夜中。
夏稚见沈时骁并未表现出任何的不悦,这才放心,挽着他的手臂准备睡觉。
半夜,夏稚睡得香甜,旁边的枕头早已空无一人,残留的温度正在一点一点消逝。
别墅外,泥泞的花园中,沈时骁身形狼狈,裤脚和袖口早就被污泥弄脏,看不见原有的模样。
雨势越来越大,他撑着雨伞,眉眼忧愁,怎么找也找不到,那枚吊坠和手镯…
约莫过了三个小时,他攥着两枚银色定情信物,露出如释重负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