杰森的眼神落在被源纯挤到角落的花瓶上,发现瓶中的花正微微颤抖。
“你下来,有话下来说。”他深吸一口气,按了按阵痛的太阳穴,告诉自己要冷静。
源纯不知为何变得叛逆了不少,可能是迟到的青春期终于在此刻来报道了。
她嘴角一勾,露出冰凉的微笑,“哦,你是在命令本王吗?胆子不小,杂修。”
杰森:“………”
这种充满了古早霸道总裁气息的发言是怎么回事?你之前变成你妈也没有这样扭曲啊!
同样的话我几个小时前似乎说过,但我还是要再讲一次——这狗日子真的真的没法过了!
杰森望向坐在沙发里提着灯,一动不动充当背景板的红a:“你就只看着吗?”
这可是你亲生的闺女!
红a:我听不懂你说什么,我只是个影从者。
杰森:“……行吧。”
杰森跟源纯相识不到一天,对她还没有清晰的认知与了解,只能从行为和语言上简单分析出,她可能是个性格比较活泼、办事不太靠谱的人。
但他万万没想到她能不靠谱到这种地步。
什么人才会大晚上不好好睡觉,变身成男人站在另一个男人的床头柜上喊人家杂修?
脑子里飞速闪过了一万种不重样的骂人话,杰森开始认真挑选用哪句更合适更解气。
既然是你先开口的,就别怪我不留情面了!
而源纯还在发疯,嫌弃完爬上她的床、直视她的脸、直呼她名号的杰森后,她又嫌弃起脚下踩的床头柜。
只见她眯起眼睛盯着床头柜,眉头皱得紧紧的,那神情好像不是她先主动的,而是柜子哭着喊着把她拖了上去。
“啧,这个感觉不对,太矮了!”源纯冷哼一声,语气十分不满,“本王要去大街上试试。”
听了这句抱怨,杰森和床头柜都表示此人多半有病。
尤其是床头柜,虽然它是红a用魔术投影的,但这并不能改变它只是个普通装衣服的柜子的事实,摆点花瓶八音盒之类的点缀物还行,负担一位王者(黄金铠甲)的责任实在是太沉重了——物理意义上的,它无论如何都办不到。
于是秉承着办不到就躺平的信念,床头柜放弃了,结束了,撂挑子不干了。
就在杰森准备好即将开骂的时候,“轰隆”一声巨响,柔弱的床头柜不堪重负,彻底塌成一摊碎木板。
床头柜:拜拜了您呐!
杰森:“……哦吼。”
愣了一秒,杰森不加掩饰地狂笑起来,笑倒在床上,翻来覆去地打滚儿。
没了落脚点的源纯在重力的作用下掉到地上,瞬间失去了高度上的碾压优势。但她没摔倒,而是直挺挺地站住了,表情从头到尾没有丝毫变化,显得非常冷静。
要不是地上还散落着床头柜的遗骸,杰森差点儿以为无事发生,刚才的一切都是错觉。
“很好笑吗?”源纯语气平静地问。
“对不起哈哈哈!”杰森笑得眼泪都流出来了,“你实在是太……哈哈哈……”
“很好。”源纯轻描淡写地一点头,招了招手。
她身后的空间缓慢绽开了圈圈涟漪,有无数金光闪闪的东西被涟漪托举着冒了出来。
此时的杰森还未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眼看王之财宝装填完毕,即将发射,下一秒这座温馨的小屋就要回归废墟的状态,关键时刻红a终于动了,他走到床前,放下灯,投影了一把扫帚和一只簸箕,开始给床头柜收尸。
源纯站在床头柜的残骸上。
红a看了看源纯。
源纯看了看红a,她眯起眼睛,“你这个——”
红a毫无征兆地抡起扫帚,在所有人反应过来前,干脆利索地将源纯一棍子敲晕了。
杰森像被掐住脖子的鹅,笑声戛然而止,整个人目瞪喵呆。
源纯晕过去后,吉尔伽美什的卡牌附身状态自动解除,她恢复了本来面貌。
红a淡定地接住软绵绵倒下的女孩,把她抱上床,拽过被子盖好。
然后他看向杰森。
杰森立即乖乖躺下,拖过被子将自己裹成粽子,闭紧双眼,表示已经睡着了。
红a挪开目光,用那把敲晕了源纯的扫帚,认认真真地扫起了木屑。
你妈还是你妈,即使是影从者,也恐怖如斯。
一觉醒来,源纯感觉头疼欲裂,好像脑袋被人打过了。
坐在沙发里看书的杰森肯定了她的想法,“你确实挨打了。”
源纯:“???”
打人的红a拎着清扫工具从门口路过。
新的一天到来了,红a正在进行昨天被源纯制止的举动——收拾新房间。
杰森按了按扁扁的肚子,“你还记得昨晚都发生了什么吗?”
源纯坐在床上,抱着被子沉思,“我记得我饿得根本睡不着,绞尽脑汁想了好久,终于想起了财富密码,然后我就开开心心地登录账号……卧槽!”
她一拍脑门,结果拍到了微微肿起来的包,疼得抽了口冷气。
虽然是我自己设定的保险程序,但还是想吐槽一下,妈你真的下手太狠了!
“或许你的登录过程出了点问题,”杰森耸耸肩膀,“要么就是登陆姿势不对。”
“不……是我忘记了,有问题的是这张卡。”源纯捏了捏眉心,抬手做了个抓取的动作,从虚空中抓出一张金色卡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