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要的事怎么会不记得呢……”
说着说着,源纯还生气了,脸颊像吹气的河豚般鼓了鼓,小腿乱踢。
“别乱动,要掉下去了。”杰森无奈地把她往上抱了抱,“不记得就不记得吧,我就不记得我是怎么死的,这件事难道不重要?”
听到杰森轻描淡写地说起自己的死亡,源纯不知为何更气了,她猛地收拢手臂,死死扣住杰森的脖子,在他耳边恶狠狠道:“不许、这么、说!”
不记得死亡,一定是因为太痛苦了。
人为了保护自己,会随着时间的流逝,淡化甚至忘记一些痛苦的事。
源纯并不属于这种情况。
尽管她想不起具体的经历了,但仍然会有一丝残存的情感在隐约提醒着她,那是非常快乐和温馨的。
“如果那时候我在,绝对不会让你……”她的声音越来越轻,最后失落地消失了。
假设有什么用?事情已经发生了,她永远不可能回到那个料峭的初春,阻止悲剧的发生。
源纯用劲儿用得很诚实,杰森真的被勒得有点喘不过气,他轻轻地咳嗽两声,源纯这才回过神来,讪讪地松开手。
“对不起。”源纯老老实实地道歉。注意到杰森的脖颈出现了明显的红痕,她凝聚起魔力,指尖从左到右温柔地扫过。
最脆弱的地方被人直接触碰,杰森的身体下意识紧绷起来,眼神变得危险,他的目光落在源纯身上,像准备进攻的猛兽锁定猎物。
源纯认认真真地弥补自己搞出来的错误,一副无知无觉的模样,感知敌意的雷达仿佛坏掉了。
也可能因为那并不是敌意,但这种情感显然涉及到了她的知识盲区,她并没有储备对应的经验,所以完全意识不到有微妙的变化正悄然滋长。
在治疗魔术的滋润下,微微红肿的痕迹很快退去了。源纯满意地点点头,说了句“好啦”,手指习惯性地一勾,才收了回来。
杰森:“……”
开始怀疑之前的判断是否正确,她真的不是故意在玩我吗?
说起来她在宴会上散发魅力散发得很熟练,都数不清有多少男男女女今晚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了!也不光都是看脸的!
源纯一抬头就对上了杰森狐疑的眼神,她愣了愣,真诚地说:“真的好了!不信你自己照镜子!”
我可是梅林那老混蛋教出来的caster!他就剩魔术水平能看了!
“我指的不是这个……算了。”杰森抱着源纯路过一楼天井。
“我要吃华夫饼,刚才没吃完,就咬了一口,太浪费了。”嗅到了空气中残留的甜香,源纯突然精神,“腾”地直起上半身,朝举办茶话会的桌子探过去,像长颈鹿努力伸脖子够枝头的嫩叶。“那你指的什么?”
……什么时候都忘不了吃!杰森好气又好笑,为了不让源纯掉下去,他只好改变前进方向,带大小姐继续去吃她啃过一口的华夫饼。
把源纯放进椅子里,杰森直接转身坐上桌子,端起一杯没人碰过的、还冒着热气的咖啡抿了一口。他用随意聊天的口吻漫不经心地说:“你经常参加宴会吗?社交很熟练呢。”
源纯专注地盯着华夫饼,认真吃掉它,“还好吧,我只是学习梅芙,她平时怎么做我就怎么做。”
这是源纯扮演的守则,既然演,就要像!
红a必须每天早晨都被自己帅醒,狗哥要又撩又酷,美杜莎是温柔优美的大姐姐,童谣的天真可爱中隐约透着黑色,小达芬奇活泼的同时不改商本质,b叔其实是最简单的,只要吼得很大声就行了……
红a:你确定我每天早晨帅醒,而不是每天早晨在厨房苏醒?
“这样吗……”杰森沉思,“那你还学了点什么?”
源纯手一抖,从空气中抓出一根尾端造型奇怪、很难不让人想歪的细长鞭子。
鞭子在她手里转了个圈,尖端抵住杰森的下巴,微微朝上一抬。
“直视我!”源纯模仿梅芙的声音说。
杰森:“这个角度我只能往上看。”
源纯:“喔,那算了。”
“噗!”杰森忽然笑了起来,撑开手捂着眼,转过身背对源纯,笑得肩膀一抖一抖。
源纯:“……”
到底有什么好笑的啊?我学得有那么失败吗!
以前对梅芙练习的时候她明明夸我好棒,还激动得眼睛都放光了!
源纯气得一口啃掉了大半个华夫饼。
在她看不见的角度,杰森没被手掌挡住的下半张脸,染上了明显的薄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