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样的对话在无数个房间内上演。

大部分人都惊讶于简小玉那与外貌（等级）不相符的演技，以及廖年的突然失控——关于这一点的原因，他们吵了半天也没得住一个准确的答案。

绝大多数的人都觉得简小玉看起来像是还没进化似的，不可能有什么强大的技能，所以他们认为那应该是什么道具之类的东西。

但在另一部分人看来，事情绝没有那么简单。

某个包间中。

带着黑色斗篷的大妖怪沉默地坐在圆桌的最高位上，左右手两边各坐了两位鬼王，其中坐在最低位的那俩人，正是雀女他们之前在门口见过的新面孔。

刚来的时候，新鬼王们个个意气风发，而此时此刻，两人正战战兢兢地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和其他人一起注视着大屏幕，连大气都不敢喘。

房间里很黑，除了屏幕上散发出的光芒之外，根本看不到一丝光亮。但即便是在这种情况下，坐在首位的人依旧穿着斗篷，戴着兜帽，不让人有一丝机会瞧见他的真容。

压抑。

为了缓解内心的不安，两个新人只好拼命地喝水，然后将注意力全都转移到直播上去。

里面正好放到简小玉那一段。

两个新人正在心里好奇对方究竟是用了什么手段，紧接着就听见坐在左边的那位鬼王突然“咦”了一声，下意识地转头看向坐在正中间的那位。

“殿下……”

斗篷下抬起一只黑色的皮手套。

那人像是突然意识到了什么似的，适时住嘴。而另一人则从容不迫地站起身，对着两个新人笑着说道：“时候也不早了，要不我们就先聊到这里吧。”

“合作的事情，希望两位能够可以好好再考虑一下。两个副本换一个盟约，我认为这是很划算的买卖。留给我们的时间也不多了，还是希望两位能够尽快做出决定。”

两个新人面面相觑，最后被那人客客气气地请出了房间。

大门关上的那一刻，先前出声的鬼王便迫不及待地说道：“殿下，绝对错不了，那个是精神类的控制技能！这个人我们必须得挖到手！”

“哦？”兜帽下传出一道雌雄莫辩的声音，漫不经心地问，“精神控制……很稀奇么？”

左鬼王：“……”

右鬼王这时走了回来，道：“殿下您到鬼怪世界的时间不长，对过往的事情可能有所不知。以前的话，这种技能确实不见得稀奇，但是放在现在的话，这种精神控制类技能确实少见。”

关于其中的缘由，右鬼王知道对方没有兴趣，所以也并没有细讲，只是大概提了一下。

“据我所知，目前应该只剩下三位鬼怪还保有这种能力，一个是名将，另外两个则都是鬼王。”他说着便报上了三个名字，其中一个便是雀女。

和之前苍原同简小玉介绍的一样，很长一段时间内，鬼怪们对于“精神类控制技能”的情报都只停留在这三人身上，但现在看来，时代似乎正在改变。

右鬼王几乎可以肯定，这一战结束之后，无论她的最终实力怎么样，“简小玉”这个名字估计都会成为各大势力茶余饭后的话题。

右鬼王继续说道：“这种技能，最初很难派上什么用场，但要是花时间成长起来，实力恐怕不容小觑。”

不容小觑？

兜帽下的人嗤笑一声，指节在桌面上敲得咔咔作响，“有多不容小觑？总不能骑到我头上来吧？”

右鬼王沉默了一瞬，“……那自然是不可能的。”

事实上，结果究竟如何，还真不好说。

然而雨妖近来不知道为什么，越发地喜怒无常，他当然不可能把这种话直接说出来。

但左鬼王似乎天生少了根筋，不仅读不懂空气，甚至还擅长火上浇油。

“殿下可千万不能轻敌！”他一脸认真地说道，“这个小鬼现在才这点儿等级，就已经可以控制玩家自相残杀了，要是等级再高点儿，那还得了？为免夜长梦多，我觉得还是早点把她变成我们的棋子比较好……”

左鬼王话还没说完，那顶黑色兜帽忽然转头看向他。

“你在教我做事？”

左鬼王身子猛地一僵，“……不敢。”

兜帽下的人冷笑一声，左鬼王立刻“啪”地一声跪在地上，连忙给他磕头，“我错了，殿下我错了，我都是一心一意为了殿下好啊，绝对没有半分冒犯的意思……”

任谁也想不到，就这么小半分钟的功夫，平日里被受人尊敬的鬼王居然像一只哈巴狗一样跪在另一个人的脚边疯狂求饶！

然而那人并没有理会，反倒是转头冲着右鬼王抬了抬下巴，“他刚才说的，你都听到了？”

右鬼王微微敛眸：“……听到了。”

雨妖淡淡道：“那就去办吧。得不到的话，就毁掉吧。”

右鬼王：“……是。”

右鬼王低下头，眼中情绪汹涌复杂。

左鬼王朝他递来求助的眼神，他却像是习以为常似的，转身就毫不犹豫地往外走去。

合上门的那一瞬间，屋内突然传来一阵撕心裂肺的痛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