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家园,九区。
唐启泽刚练完搏击课,还没有来得及洗澡,便着急忙慌的去到了唐书桐的书房。
屋内茶香袅袅,刻着玉兰花花纹的木架上存放着许多书籍,窗户微微掀开了一道缝隙,为数不多的阳光浸透进来。
唐书桐正在看书,旁边还摆着龟甲和铜钱。
他算了卦?
唐启泽更加心慌:“听说裴铮要参加深渊博物馆,到底是怎么一回事?a级玩家向来不轻易参加游戏,他到底发什么疯?”
唐书桐手里拿着书,连眼皮都没抬:“他要参加,我也拦不住。”
对比唐启泽的惊慌失措,唐书桐简直安静到了极点,好像时间在他身上的流逝都变得缓慢。
他的身上总带着这样温润清隽的气场,却也有上位者的压迫力。
见唐书桐不愿意告诉自己,唐启泽将目光放到了那边。
他的眼瞳紧缩了起来:“大凶卦……”
唐家的占卜只传给了唐书桐,但身为唐家人,唐启泽也了解一二。
算这种卦极其耗费精力,大哥向来不开卦,可一旦开卦,就不会有错。
也许是得知他会和殷长夏一起进入游戏,所以才会破例算了一次。
唐启泽呼吸不畅,觉得头顶压着一座大山。
他脸色苍白,心在那一刻悬吊了起来,不明白为什么唐书桐可以这么冷静。
唐启泽:“你怎么一点儿反应都没有?”
唐书桐:“要什么反应?”
唐启泽:“……要是平时,你早就把我拦住痛骂一顿,不让我跟殷长夏一起了。”
唐书桐放下了手里的书,重重的抿了一口茶水。
他略浅的灰色眼瞳望向了唐启泽:“我测的大凶卦是裴铮,关殷长夏什么事?”
唐启泽:“……”
我难道幻听了?
发生了什么事?
直到窗外飞来一只麻雀,叽叽喳喳叫个不停,才惊醒了因为信息量太大,而脑子短路的唐启泽。
“哈???”
到底谁是a级玩家啊!
唐启泽突然间脸疼了起来,一时之间不知道该可怜测出大凶卦的裴铮,还是该可怜傻里傻气的自己。
唐书桐:“你来晚了一步,如果是昨晚,我倒真是给殷长夏测了一卦。”
连续开两卦?
这不会导致精确率下降吗?
唐启泽很是震惊:“卦象上说了什么?”
唐书桐拿着镊子,一块又一块的往香炉里添加香料。
“置之死地而后生,比裴铮的卦好一点。”
唐启泽:“……”
沉默无声蔓延,对话再一次中止。
唐启泽拧紧了眉头,喃喃自语的念到:“置之死地而后生?”
一时半会儿想不出究竟是裴铮和殷长夏对上,还是游戏太难导致殷长夏有这样的困境。
唐启泽:“卦象上还说了什么?”
唐书桐温声笑道:“我难得看到这么有意思的卦,倒是让我很想拿到殷长夏的生辰八字,为他看一看紫薇命盘了。”
大哥竟然会主动想要别人的生辰八字?
唐启泽突然想起:“殷长夏他总说自己厄运缠身。”
“厄运……缠身?”唐书桐轻笑了一声,“结合那一卦,还真是被什么东西给缠身了。”
唐启泽:“……”
我为什么会觉得你在开车?
少了厄运,缠身就不单纯了。
快要到中午了,阳光也愈发灼烫,唐书桐有些不适的走到了窗前,关上了那扇朱红的雕花窗。
在唐书桐走动的时候,载物阴阳佛牌在唐书桐的脖间轻轻摇晃。
之前分明十分通透,可如今已经很暗淡了。
唐启泽完全没能注意到。
唐书桐:“你既然任性选择撞邪进入游戏,我现在也奈何不了你。等隔几天,我就送你去a级玩家熊天意那里。”
在自己死之前,他要为弟弟找到合适的靠山。
唐启泽:“……我要报名深渊博物馆。”
唐书桐沉默良久,表情有一丝复杂:“你是不喜欢我给你的安排了?”
唐启泽仍然敬畏这个大哥,这一刻竟有些不敢表达自己内心的想法。
可一想到他和殷长夏连生死都经历过了,如果再没有任何改变,岂非对不起他们经历的那些危险?
唐启泽吞咽着口水,硬着头皮说道:“我要走什么路,我想自己去选。”
唐书桐:“哪怕那不是一条康庄大道,而是充满了危险的荆棘小路?”
唐启泽:“哪怕是充满了危险的荆棘小路。”
他每说一个字,表情就越发坚定。
唐书桐:“……”
他陷入了沉默当中,嘴唇泛白干涸,鲜少听到唐启泽在自己面前,这样坚定的表达想法和立场。
少年意气。
唐书桐很想用这几个字嘲讽他。
可话到嘴边,却只化作了一声长叹:“难得。”
唐启泽:“???”
唐书桐没再阻止唐启泽,毕竟卦里尚存一线生机。
他不再纠结这个话题,又将谈话引到了最初的殷长夏身上。
“租客副本极其罕见,潜力至少能升为c级。你们上次能通关,并且保证这样多的存活率,的确是殷长夏的功劳。”
“他如果是a级玩家,光是这一点,就会引来无数人追随。”
“可惜啊,他不过是个刚通关游戏的新人。”
唐书桐加了香,盖上了炉盖,袅袅烟丝升腾而起,他用手拂了拂,感受到了那里面的淡淡花果香。
唐书桐这才坐回了椅子上:“启泽,你知道次数类载物,为什么会被称为最低劣的载物吗?”
唐启泽摇头,这么核心的信息,他怎么可能清楚。
“道具和载物最大的区别,就是载物里寄居着鬼魂。而高级载物和低级载物,有着根本的区别,就是在于那里面的鬼魂……”
“鬼王、半鬼王、鬼将、普通鬼怪、低级邪物。”
“我所知道的几个a级玩家拥有的载物,也仅仅只是鬼将级别,我们想育成鬼王,便是要彻底控制狂气。”
唐启泽眼瞳紧缩:“狂气……?”
boss有狂化状态,玩家竟然也有?
“高级玩家并非毫无限制,那是可以将我们打落尘土碾成泥的东西。”
唐书桐垂眸,“d级场不同于有新人福利的e级场,在那种地方,狂气值上升极快。那东西无时无刻不在影响着玩家,殷长夏会被狂气毁灭。”
说到这里,唐书桐眼底泛着血光,又很快恢复正常。
a级玩家都是群玩命的疯子,专门卡点狂气值。
49,这是一个完美的数值。
既不会被狂气吞没,也能大大增强自身力量。
可a级玩家身经百战,是有这个经验和能力这么做的。
殷长夏则不然。
唐书桐的话锋一转,目光望向了外面:“除非……”
唐启泽追问:“除非?”
唐书桐:“除非殷长夏彻底驯服载物中的厉鬼,让那只厉鬼心甘情愿的建立对接。”
唐启泽心跳微乱,不明白那句对接的含义。
“载物的第一步是继承,第二步是对接,第三步是融合。”
唐书桐手上的动作微微一顿,“我说的就是第二步。”
唐启泽拧眉:“可厉鬼不是负面情绪更多吗?对接,岂不是更危险?”
唐书桐面无表情指出:“所以,得让那只厉鬼‘心甘情愿’。”
唐启泽:“……”
唐书桐笑道:“听说那是一种上瘾和快/感,又仿佛诱惑着活人堕入深渊一样。自控力不好的话,兴许会永久的堕落下去。”
唐启泽:“。”
这听起来仿佛是在搞/黄色。
唐书桐平静的道出:“这不可能办到。”
这样的事,就连他也没能办到。
企图驱使深渊的人,终有一日被深渊吞没。
唐书桐也在观望,自己死亡之前,兴许能看到殷长夏的末路。
唐书桐:“今天的谈话,不要告诉任何人。”
唐启泽闷闷的点了下头。
他忽然间明白了过来,为什么宗昙会出现在正式场的游戏。
大约是因为殷长夏的载物,不知道用了什么手段,让宗昙成了载物里的厉鬼。
唐启泽没有告诉自己的大哥,有关宗昙的事情。
眼前突然浮现那一抹火红的嫁衣,和那碾压众人的强大实力,那不可能只是普通鬼怪,大有可能是鬼将……乃至半鬼王级别。
宗昙,他会愿意吗?
愿意搞……黄,打住!
不过那种形容真像是在搞/黄色。
唐启泽脸都黑了,莫名其妙想歪。
两人的谈话到此为止,唐启泽的脑海里忽然响起了游戏的提示音。
[深渊博物馆将于半天后正式启动。]
[剩余时间:11:48:04。]
唐启泽猛然看向了唐书桐:“游戏时间被裴铮调前,还有半天就开始,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唐书桐:“……”
唐启泽连忙冲出了这个地方,他要赶在这之前,准备好一切武器和道具。
那可是d级场,临近真实。
玩家会有饥饿感,如果再像租客那个游戏,在里面整整待七天,光是饥饿都能把人给逼疯。
唐书桐快要崩不住脸上的疲惫。
自从发觉殷长夏仅仅在新人时期,就激活了狂气值之后,他一直都十分忧心。
如果殷长夏身为a级玩家还好说,他有足够强大的实力和经验,强制控制狂气值的继续恶化。
坏就坏在殷长夏是新人。
“傻弟弟。”
“殷长夏一旦控制不住狂气值,队伍将会有危险,没人能躲得过。”
“他才是本场游戏最大的阻碍。”
—
殷长夏从睡梦中苏醒了过来,身体猛地一颤。
这种感觉像是长久没有呼吸,突然接收到新鲜空气。
头顶上方像是在滴水,飞溅在他的脸上,啪嗒一声,留下的竟然不是冷意,而是温热之感。
眼前一片阒黑,完全看不清到底有什么,也不知道滴在他脸上的到底是什么东西。
“哟,醒了?”
有人!
殷长夏的神经立马紧绷,身体下意识的进入了备战状态。
黑暗中响起了擦火柴的声音,微弱的火苗包裹着木棒,燃烧了起来。
玻璃提灯里的灯芯被人点亮,昏黄的光芒照在了他的下颚。
男人从椅子上起身,一步步走到了殷长夏身边,朝他伸出了手:“考核官之一,魏良。”
借着这为数不多的光亮,殷长夏便想搞清刚才滴在自己脸上的到底是什么,他抬眼朝上看去,却突然有一张手帕丢到了他的脸上,阻隔了殷长夏的视线。
魏良:“我劝你还是别往上看。”
殷长夏隐隐觉得不妙,身体终于恢复了控制力,从地上坐起了身。
他拿手帕擦干净了自己的脸,这才瞧见手帕上面染满了红色的液体。
殷长夏眼瞳紧缩,呼吸乱了好几拍。
——是血。
魏良:“这里应该是博物馆a馆尽头的房间,看来房间里面藏着信息。那群新人还真不走运,好不容易活过了报名场,第一次的正式场就是d级。”
说完,魏良低低的笑出了声。
这玩味而低沉的声音回荡在屋内,裹挟着外面呼啸吹来的风声,徒增几丝阴冷。
根本不是可惜,而是顽劣的看戏的态度。
殷长夏表情凝固,看来游戏的确还没有开场。
他记得上一场,考核官比新人提前进入游戏。
游戏提前让他们进来,是有什么原因吗?
魏良有些疑惑,总觉得殷长夏的反应很奇怪,也不说一句话:“……你是第一次参加考核官任务?”
殷长夏:“……”
魏良表情立即就变了,站起了身,一脚踢翻了刚才的椅子。
“妈的,我跟个新手说什么!”
他的力道极大,直接把木椅踢翻在地,连木椅的靠坐都摔得稀巴烂。
这声音大得惊人,在寂静的黑暗之中响起。
考核官同伴越强,通关的可能性就越大。
游戏本就十分危险,谁不想要一个实力强大的队友?
新人来当考核官,有时连普通玩家都比不上,就是个拖累!
魏良发泄了好一会儿,铁青着脸走出了屋子,也不再理会殷长夏,像是有狂躁症似的。
殷长夏缓慢的站起了身。
脚有点麻。
宗昙:[一只聒噪的虫子。]
殷长夏悄悄说:[老婆,你是什么时候醒的?]
宗昙:[一开始。降落的地点是在这里,但并没有滴到血。]
殷长夏脸色立即就不好了:[你是说魏良故意把昏睡的我搬过去……?]
他这么做,是想降低戒备心,以递手帕来博取好感。
神经紧绷到极点过后,微小的安慰便会增大。
这叫吊桥效应。
如果不是发现他是考核官新手,魏良也不会立即暴露本性。
魏良已经走到了门口,瞧他竟然没跟上来,目光里泛着阴冷和暴躁:“你t懂不懂规矩?又是个乱接任务的新手。”
殷长夏:“什么规矩?”
这是他第一次发出声音。
魏良拧紧了眉头,还觉得这声音挺好听的。
玻璃提灯里的光太弱,房间又太过黑暗,魏良根本没有看清殷长夏的长相。
不过拥有这种敲冰戛玉般的声音,长相应该不会太差。
可这里是游戏,长得好看又如何?
魏良立即就回过了神,表情凶神恶煞:“你不会翻考核官的启示之书?d级场开始,游戏就会给考核官匹配启示之书,在每个人的心口。”
启示之书?
殷长夏还是头一回听到这个词。
殷长夏将手指放到了心口,怀中果然有一张薄薄的羊皮纸。
纵然四周没有一丝的光线,但随着手指触碰心口,启示之书的内容就清晰的浮现在脑海当中。
上面的内容并不算多,只有三大板块——
一、参与玩家名单。
二、本场所有怪物。
三、可获取的道具清单。
不过游戏暂时没有开场,启示之书还处于未激活状态。
殷长夏不禁感慨,e级场的郑玄海也在当考核官,但并没有启示之书。
到了d级场过后,许多东西就开始解锁了。
殷长夏产生了好奇,c级场会有什么?
不过这已经足够令人震惊的了,启示之书的信息寥寥无几,恐怕得触发后才能展现出来。
但有启示之书,就已经比新人的时候好上太多倍。
他之前都是独自摸索!
魏良不情不愿的说:“先集合考核官,才能拿到我们的考核官任务,走吧。”
原来是必须聚集四名考核官才行。
殷长夏松了松肩膀的筋骨:“哎,反正我也是新人当考核官,刚才你踢凳子那一下,还把我吓到了,我现在腿软怎么办?”
魏良:“……”
原以为殷长夏会和其他第一次当考核官的新人一样唯唯诺诺,谁知道嘴巴这么能怼?
考核官里自然也分高低,越是玩家等级高的,越容易在考核官群体内拿到主导权,就比如b级c级玩家;
其次便是参加考核官任务足够多的人,他们的经验也多;
最后才是殷长夏这种,考核官中的新人。
魏良烦躁到了极点,自己来做考核官任务是想升级的,偏偏遇上这种累赘。
魏良阴郁的扫视了过去:“那你想怎样?”
殷长夏还未说完,借着玻璃提灯散发出的光圈,瞧见了魏良身后的巨大的阴影。
见殷长夏愣住了似的,魏良才缓缓转过头,他宛如被扼住喉咙似的,眼瞳紧缩,根本无法形容眼前的生物。
魏良立即返回到了房间内,用全身的重量抵住了门:“妈的!”
殷长夏:“有怪物哦?”
魏良涨红了脸,玻璃提灯都掉在了地上,玻璃外罩上生出了细碎的纹路。
“快来帮忙!”
殷长夏:“哎……我力气小,我怕耽误了你。”
魏良:“……”
虽然但是,他的确看着力气不大。
不对!
魏良愤恨的说:“这是a馆的怪物,你想提前把它唤醒吗?”
殷长夏:“是鬼吗?”
魏良:“???”
殷长夏拍了拍自己的小心肝,从魏良的脸上看出了答案,只要不是鬼一切都好说。
不是殷长夏自吹自擂,他对其他生物的承受力还是略可的。
殷长夏:“没事,你继续抵着。”
魏良:“……”
门被疯狂的砸着,像是几条鞭子的声音。底下的门缝也爬出触/手一样的东西,扭曲的往里面钻来。
魏良眼睛发红,根本不敢用脚踩上去,谁知道有没有被附着诅咒?
魏良死死抵着大门,神经拉成细线过后,神色间也带上了狂躁。
在即将快要突破临界时,门外突然传来一个喊声:“有人在屋子里面吗?”
魏良从那种状态苏醒,蓦然间惊出一身冷汗。
黑暗的空间里,全是他粗/重的喘/息。
是另一个考核官到了吗?
魏良:“有!”
殷长夏听着声音很是熟悉,疑惑的对着暗号:“凉拖?”
门外的郑玄海一脸的悲愤,沧桑的大叔脸几乎要龟裂。
看来他这辈子都栽到凉拖上了!
“是我。”
魏良嘴角抽搐:“你们认识?他代号凉拖?那你代号什么?”
殷长夏思索了一番:“代号,贴心老大哥?”
魏良:“……”你莫要唬我。
郑玄海如今也是个大款了,颇有种暴发户的心态。
平日里抠抠索索,根本不敢多用的载物,现在也放大了胆子。
他猛吸了一口骨灰香烟,烟丝袅袅间很快便凝结出了一个身影。
向思思的鬼魂苏醒,依托于烟雾,然后朝着那根巨大的荆棘,一脚踹了过去。
诅咒不能对同为死物的东西起作用。
那东西不敢再钻进门里,可怜的缩回了黑暗当中。
郑玄海终于将门给打开:“没事吧?”
魏良怔怔的看着这一幕,没想到自己竟然遇上了拥有载物的考核官。
不仅如此,他召唤出了什么!?
好像是尸怪!
魏良眼底顿生几分崇拜,觉得这次的考核官任务有他在,一定十拿九稳。
他的性格就是慕强,对待强者尚能控制自己的狂躁,对待弱者却只会暴力发泄。
殷长夏:“我脚踝有点肿,不知道是不是游戏降落的时候,让我磕着了。”
闻言,郑玄海大步朝他们走来。
毕竟这两人是认识的,魏良还以为郑玄海顶多是伸手拉殷长夏一把。
谁知道,他却看见郑玄海直接蹲下身来:“要我背吗?”
魏良:“……”
还他的崇拜心!
郑玄海这么一副成熟稳重的模样,他刚刚还想喊郑玄海大哥了。
结果噗通一下,就直接跪了?
魏良一脸的幽冷,觉得自己被郑玄海所散发的强大气场欺骗。
刚才看他对付怪物的手段这么厉害,便下意识的觉得他一定是那种高高在上、成熟稳重的性格。
结果瞬间就摔下了神坛。
捡都捡不起来。
窗外是呼啸的雪风,冷气很快便灌入了进来,呼吸时都吐出了白气。似乎是温度太低,里面也凝结了一层霜花。
魏良默默捡起了地上的玻璃提灯,半张脸都陷在黑暗里。
巨大的打击。
此刻尸怪已经暂时制服了a馆的怪物,她说话极度缓慢:“你,安分点,游戏还没开场。”
纵然主人不靠谱,但这只尸怪靠谱啊!
魏良刚刚死了的心,又浮现几分憧憬。
觉得尸怪这样缓慢的说话,简直有b格极了,浑身散发着一种大佬气场!
那怪物是一株巨大的变异植物,无数根藤蔓上,长满都是一颗颗肉瘤。
它不敢再出来,只是虎视眈眈的看着房间里面的几人。
向思思总算回到了房间,一步步走得极缓,身上还缭绕着那些白色烟雾。
屋内的血腥气,在她进入之后,就被一股莫名的异香给冲淡。
是生犀?
魏良也曾经听过这东西。
魏良看得更加安心,眼前的画面有一种无法言说的美感,虽然十分阴森诡异,但一想到尸怪是考核官这边的,魏良心里便踏实了起来。
然后……
他便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