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团也听到了斗篷人的话，巨大的悔意涌上她的心头，如果不是她太贪吃，根本就不会掉进这个陷阱里，都是她的错，凭什么让阿玉来承担。

她想向传影珠爬去，可她已经没有半点力气，手指在地上扣动着，却完全不足以支持她的身体前进分毫。

她想要开口说话，可一张嘴就是一团团的鲜血溢出，整个喉咙宛若被火烧过一般，发出刺啦刺啦的疼痛。

斗篷人宛如发现了什么好玩的事情一样，将传影珠往饭团的脸靠近了几分，让苏湛玉可以清晰的看到她的嘴型。

“看，她连话都说不出来了，可这个口型，好像在劝你不要呢。”斗篷人又笑了起来。

“真是主仆情深啊。就是不知道你这个主人对她是不是也这样情深厚重呢？我数三声，若是你再不答应我的条件，那她的小命可就保不住咯。”

“三…”

苏湛玉的手臂紧绷，五指都几乎僵硬了。对方的意思很清楚，这一切本就是针对自己的，只要自己不妥协，他们就不会放过饭团。

饭团已经身受重伤，若是再不及时治疗，哪怕对方不动手，她怕也是活不下去。

“二…”

苏湛玉在权衡，对方如此丧心病狂，即便自己真答应了下来，对方难道真的就会放过饭团了吗？

师傅呢？他已经在天梯山很久了，难道他还没有解开那道迷阵吗？他能来得及救回饭团吗？

“一…”

就在最后一个字落下的瞬间，苏湛玉终于还是松开了手。他其实没有选择，道允还没出现，大概率上肯定是来不及了。而他，却不想放过一丝可以救回饭团的机会。

千羽的出手很干净利落，确认苏湛玉不反抗后没有一起犹豫的就动手了。

千羽的出手也很不干净利落，为了让苏湛玉感受到最大程度的痛苦，他并没有一次性废掉苏湛玉，而是小一寸寸的崩裂他的经脉，再一节节的打碎他的骨头。

尽管他的动作很快，可全身的经脉骨头被逐步碎裂依然是个漫长的过程，苏湛玉的身体已经完全被汗水打湿，这是犹由于剧痛引起的。

当他的腿骨也被打断的那一刻，他终于承受不住的跌倒在地上，可他却始终望着传影珠另一边的饭团，眼神里有愧疚、有鼓励、有安慰、有坚定，仿佛在说：“饭团，别怕，有我在。”

饭团的眼睛已经完全被泪水覆盖，滚烫的泪水滑过她脸上的伤口，传来火辣辣的疼痛。

可她仿佛已经感觉不到了，因为脸上和身上的疼痛根本没有办法和她心里的痛相比。

她曾经不知道什么是后悔，红姨告诉她，人生的每一个决定和选择都很重要，若是做错了将来便会后悔。

那时候的她信誓旦旦的说自己绝不会后悔，因为每个人都要为自己的选择负责任，做错了事情承担责任是天经地义的，没什么可后悔的。

可是遇到阿玉后，她终于知道了后悔是什么。所谓责任和后果，若是降临在自己身上，那确实没什么好后悔的，可若是降临在自己所爱的人身上，却不亚于千刀万剐的酷刑。

第一次后悔，是她因为茴香草的药性误伤了阿玉，可那次并不是她的错，所以阿玉原谅她后，她很快就翻篇儿了。

这是第二次后悔，也将成为她人生中最刻骨铭心的一次经历，眼睁睁的看着阿玉因为自己妥协，再被人寸寸打碎筋骨，她真恨不得穿越回去，将那个贪吃的自己碎尸万段。

“不，不要。”她的喉咙终于发出声音，干哑的宛若坏掉的破风箱的声音混合着哭泣的呜咽，让苏湛玉的表情终于产生了一丝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