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如玉偶尔抓住过公孙谌的背脊,偶尔会有一种诡异的感觉,就像是公孙谌的背脊上刺着……字?但是又不像是那种浮起的触感,只是在皙白指尖擦过用力的时候,颜如玉总是有种莫名觉得他的背上仿佛还有别的存在。
(审核:只是摸到背上有古怪的意思)
那是一种并不明显的感觉。
却一次次提醒着颜如玉,那里有古怪。
公孙谌捉住那只已经溜进去衣袖的手,慢吞吞地说道:“虽然你说过不喜欢在白日做,但你要当真想白日宣淫,倒也不是不行。”
颜如玉僵住:“……你的后背有什么?”他力图将话题扯回来。
公孙谌挑眉。
他抱着颜如玉坐了起来,当着他的面宽衣解带,抽出来的腰带随手丢到地上,压到了嫩草,也让颜如玉心颤了一下,连忙说道:“你没必要……”
赤裸的胸膛露出来,健硕的身躯让他闭嘴。
公孙谌是那种脱衣显瘦的身材,当他露出上半身的时候,颜如玉不可避免过多关注了片刻,然后眼观鼻口观心地说道:“这可不是我自己要看的。”
公孙谌笑着说道:“不瞧瞧?”他倒是显得非常坦然自在,压根不觉得这话、这动作有什么可奇怪的地方。
颜如玉不得不承认,当公孙谌用那种压低的声音蛊惑他的时候,他当真是把持不住。
人真是一种可恶的生物,怎么就那么学不会控制?
他自暴自弃地想着。
颜如玉不仅瞧了,他还上手摸了。
两人在地上滚作一团,最后颜如玉终于看到了公孙谌背脊上的图案,那是个扭曲诡异的文字,理应不是这个世界的任何字体,可是他在看到的那瞬间,一下子明悟过来。
“虚”。
颜如玉语塞。
尽管这个图案是出现在公孙谌的背脊,可他似乎不看也知道那是个什么东西。
毕竟从修为突破的那瞬间,天雷疯狂倒卷回去,一切的声音静谧下来,只余下最纯粹的真实。他的背脊不知何时爬生出扭曲古怪的文字,最终塌陷成一个浅浅的痕迹。
透着幽冥古老的气息。
公孙谌低低唤着颜如玉的名字,“颜如玉,如玉……”含糊不清的声音也低了下去。
西风大作,奇怪的落花愈多了,洒满了粉。
满眼都是桃红。
嫩红花瓣零落在碧绿草丛里,被纠缠着碾入土壤,与纷纷细雨洒落,并做一道秋凉。
不该存在的季节,不该存在的桃花,不该存在的漫天桃红,不该存在的“人”,一切赤条条来,也做赤条条去,只是人世间最欢愉的事情。
“……你爱……”
“我爱你。”
低低絮语混在其中,并着冰凉的细雨砸入凡尘。
既然是爱,那便是左也是爱,右也是爱,没有只爱一半,或者只偏爱一处的道理。一个人的每一处都让人移不开眼,缠绵到了极致,他听到耳边有低低的笑声。
“便是你只喜欢一个,那也没什么要紧。”
“他妒忌。”
“我便杀了他。”
“只要心神一动,随时都可以分化出彼此。”
纠缠的,复杂的话语混在一处,几乎分不清楚是谁在说话。
“吾爱……”
浓烈的气息将人拆吞入腹,也便没了思绪。
…
颜如玉坐在深潭边上,那生冷的寒意刺得他微蹙眉头,苦笑着说道:“果然这温度我还是受不住,亏得你们天天在底下游泳。”
尤其是这严冬。
他们在大□□处逛了逛,闲着没事的时候,把几个诡异之处都逛了个遍,然后还去如城看了看,没想到尉迟秀林倒是和他们其乐融融。如城确实排斥魔修,却不是那么迂腐。
而当初颜如玉却也不是那么好心,那些罪大恶极的直接没了机会,做躺尸就是了。
等到春去秋又来,暖冬入了季,他们才重新回到了公孙世家。
彼时,已经过去了十来年。
颜如玉的容貌丝毫未变,仿佛从前黑大佬曾经担忧过的问题已经不存在。只不过那张脸依旧太过蛊惑人,让颜如玉烦不胜烦,有段时间甚至神神道道想要恢复那状态给所有人下一个暗示,奈何被大佬按在床上强行镇压。
至于公孙谌,那就更不用说,修仙界哪个敢在他的面前叫嚣呢?
深潭边,颜如玉一个人安静坐着,与深潭里面的鲛人们说话。只是除了古云和蓝之外,其他的鲛人只是远远看着,不敢靠近。
蓝冒出个脑袋,小小声说:“他们害怕。”
然后被古云面不改色地按了下去。
鲛人们确实是害怕。
他们害怕颜如玉身上缠绕的属于公孙谌的气息。
古云披着青蓝色的头发,尾巴在水下微微晃动,“您并没有去问他。”这甚至都不是一个疑问句。他清透的眼眸望着岸边的漂亮得让人移不开眼的人,眼底满是淡淡的眷恋。
对于最新能够预见未来的种族而言,他们的生活已经与此息息相关。甚至在任何的时候他们都依赖着这种能力而活。
颜如玉轻笑:“我不必问他。”仿佛知道这跨越许久的问题,是为了什么。
他倚靠在身后冰凉的石头上,赤裸白皙的脚踝冻得通红,却也没有收回来。
公孙谌与虚有关也好,烙下虚的印记也好,试图抢夺那至高无上的存在也罢,那些东西……颜如玉敛眉,微颤的睫毛打下浅浅的暗影,甚至看不清楚他一闪而过的情绪。
怎样都好,他要的只是公孙谌。
只要公孙谌还是公孙谌,那底下是人,是怪物,还是什么另类的存在,又有什么关系?
“颜如玉。”
略显阴沉的声音响起,公孙谌寻他而来。
颜如玉高高兴兴地应了一声。
古云遥遥对上男人阴郁的双眼,在那瞬间的触碰,鲛人首领颤抖地堕入水面。他的尾巴几乎僵直,在将要沉进这片公孙世家特地为他们打造的深潭底部时,古云迎上蓝担忧靠近的身影,无力地摆了摆手。
这只不过是个,小小的警告。
那男人不会允许任何变数出现,哪怕那是善意的。他贪婪地圈着独属于己身的宝物,对任何觊觎的存在无声无息地猎杀,听说……最近又死了些人。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