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好像,明明忧太入学的时候他也很关注很担忧,但是他与忧太熟悉起来还是在之后有一阵子的共同任务中,自那之后,他们才踏出了“破冰”的那一步,关系亲近又熟悉起来。
而伊澄的话……
伊澄的话,是他从一开始就很在意,很关注,起因或许是五条悟的嘱托,或许是觉得“后遗症”很需要关心的责任感,又或许仅仅是将指尖从项圈皮质与滑腻脖颈肌肤的空隙中接触的那一个瞬间,总之无论如何,都不能否认一件事。
伊澄,对他来说,也的确是特殊的。
狗卷棘想,他也很想拥有在“特殊”范畴内的身份,就像是伊澄会挡在衣服脖颈下沉重项圈的归属权,摘掉口罩撩开发丝后漂亮的脸,在下一年入学的后辈面前理所当然的掩饰,和抓在掌心里纤细白皙的手腕。
有的时候,似乎只要距离近一些,都会引起心脏的雀跃与柔软,忍不住把目光跟着追逐过去,随后就像跑神或者放空一样,将视线落在偶尔透出一丝的白皙到晃人的皮肤上,脑子里忍不住幻想和勾勒去掉繁重遮挡后的东西。
有点像自顾自的做决定,但是不仅仅是伊澄,他也很想拥有被称之为“特殊”的东西——就好像,觉得一些事情是仅仅属于他的,不想被别人得到和触碰。
“……”
于是他下意识紧了紧手心,盖在暖融融高领脖套下的嘴唇微动,连着唇角的蛇目也跟着微不可见地扯了扯,仿佛下一刻就想说出早已含在口中很久的什么话,却又因着什么阻碍被拦下,只在喉咙口含混地滚了一圈,又被咽回了肚子里。
“……鲑鱼。”
——我也有……不想被别人拥有的东西。
大概是声音过于含糊,又或者是意义横跨范围广泛的饭团语没有办法明确表达出他的意思,总之,在同样一句轻飘飘不知道答复什么的嗓音响起后,背后垫着竖起来的枕头,靠坐在病床上的宫村伊澄似乎是颇为茫然地眨了眨眼,迟疑地问道:
“狗卷同学刚刚是想要说什么?”
狗卷棘略微有点不自在地捏了捏袖口,随后似乎是做出了什么心里建设,抬起窘迫到指节都微微发红的手掌,带着试探和犹豫,但是不容置疑地,缓缓盖在了宫村伊澄的手腕关节上。
“……”
掌心的触感偏凉,和自己掌心因为羞赧而仿佛要起火的温度对比起来,更是显得又冷又可怜,于是狗卷棘的喉头紧张地吞咽了一下,颤颤巍巍地蜷起了舒张开的指节,牢牢地用带着热度的掌心圈住了冰凉纤细的手腕。
语言无法表达,但是行动可以,这种行为可以认作很普通,但也可以在升温的气氛下随着心脏一起变得又烫又麻又奇怪——因为,狗卷棘也同样抱有着这种想法。
稍微、有点不希望……伊澄身边特殊亲近的位置,被别人所占据。
————
潜移默化中转变的氛围也不清楚是否有人知晓,因为宫村伊澄最近也没什么机会和家入硝子见面,自从与那天扶着门框表情平静探头进来的校医分别后,就不再有什么超出了辅助监督取得情报的任务。
他只要将一句或者两句咒言吐出口,最后的损失至多也只是两口润喉药,就能够同等得到目标咒灵的一捧灰烬,再重新拉上口罩,随着协同任务的同伴一起离开。
而协同任务的人选……
“狗卷前辈的最近似乎有点奇怪。”
伏黑惠的目光落在手机的屏幕上,指尖不紧不慢地划过一个界面,从宫村伊澄的角度只能看见荧屏亮起的微光,看不见他究竟是在查看聊天记录,还是在下翻搜索附近售卖油炸垃圾食品的店铺。
“奇怪?”
“对,很奇怪。”
伏黑惠关上了手机,脸上的表情很平静,就好像是随口一提,完全没在关注一样,淡淡地说:
“在知道我和宫村一起出任务之后,狗卷前辈就会用奇怪的眼神看我,看起来稍微有点不怀好意。”
——毕竟是狗卷前辈,在入学后发现五条老师和胖达前辈喜欢对他恶作剧之后,毫不犹豫就加入了“对伏黑惠恶作剧”行列的狗卷前辈,单单是被他注视就觉得舌根泛起芥末味了,更何况被用那种莫名其妙的眼神盯着呢?
——好像是被嫉妒和羡慕了一样。
想到这里,伏黑惠顿了一下,然后才迟疑地接上了下一句:
“……就是有一种会被恶作剧的感觉,我总觉得狗卷前辈会偷偷在我的饮料里加芥末。”
宫村伊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