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他养的兔子变成人之后是一个这样的漂亮笨蛋啊。
银粟背着五条悟往医院走,让他撑着伞。
她和着雨打伞面的声音哼着小调,赤脚踩在积水的路面上,脚步轻快,云朵一样柔软的长发拢在身前,时不时踢起一脚水花,雪白的裙摆就在空中盛开。
回头率有点高。
甚至有人冒着雨来搭讪。
一辆颜色骚包的车子在银粟身边停下,车窗下拉露出一张算得上帅气的脸,“请问,需要帮助吗?”青年看了一眼银粟背上脸蛋泛红的五条悟,了然:“前面拐角就有一家诊所,我开车带你们过去吧。”
说实话,银粟有点飘飘然。
五条悟张嘴无声说了个滚字,把脸埋在银粟肩上,只露出一双锐利冰冷的眼睛。
从前有两个诅咒师想要来杀死五条悟赚取天价的悬赏金,仅仅因为他漫不经心一个眼神,那两个诅咒师立刻夹着尾巴逃跑了。
诅咒师尚且顶不住五条悟一个眼神,更不用说街头搭讪的花花公子了。
“啊,其实就在前面不远,拐角就到了也用不上坐车。”青年表情僵硬,脚踩油门飞快逃了,“突然想起来还有急事,就先走了。”
“干嘛吓唬他。”银粟无奈,背上那个哪像小小软软的小孩倒像是只吃人的老虎,“这可是传说中的搭讪哦。”
“笨蛋。”五条悟垂下眼睫,慢吞吞说:“视线太多了,烦。”
银栗觉得小少爷可能是不想让人看到被背在背上的样子,嘟嘟嘴小声抱怨,“事真多。”
她施下一个法术,大街上引人注目的少女的身姿像是水一样无声隐匿在了雨幕里。
感受不到淫秽窥探的视线之后五条悟悄悄弯起嘴角,双臂用力搂紧银粟的脖子。
拐角之后确实有家诊所,坐班的医生是个看上去就很医术高明的老人家。
头发花白,戴老花镜,手边一个玻璃杯,正弓着腰看报纸。
银粟抱着五条悟坐在医生面前的凳子上解开了法术。
“哦呀。”老人家只是稍有些惊讶,把报纸合上放在一边,“有什么事吗?”
银粟抓着不习惯听诊器在身上乱戳的五条悟,十分配合医生,说了这段时间的食谱,还有小孩的变化什么的,重点强调了五条悟他以前从没感冒过,身体素质堪比大黑熊。
“哦。”医生缓慢收好听诊器,表情云淡风轻,很有高手风范,“就是生长性发烧,药都不用吃,过几天就好了,看他身高窜得挺快的,之后可能还会出现生长痛。
你是他姐姐?”
“姐姐?”银粟呆呆重复一遍,低头看到五条悟头上的发旋,她灿然一笑,“对!我是他姐姐。”
五条悟本来在玩银粟手上的纱巾,听罢用力给纱巾系了个死结。
得意忘形的笨兔子,哪来的姐姐。
两人都长相不俗且一头白发,被认为有亲缘关系也不足为奇。
医生点点头说:“三餐注意一点,多补充维生素和钙。多运动,之后要是痛得厉害也可以吃止痛片。”
反复确认没事之后银粟跑去付了诊金。
五条悟则站在诊所门口将撑开的伞斜斜向上伸出去挡雨,侧一眼看到银粟过来就把伞递给她。
如果他再高一点,就能帮她撑伞了。
可惜现在还不行。
“我背你回去呀。”她笑得很甜,浅粉色的眼睛微微弯起,里面像是盛了蜜。
五条悟别开眼睛,“不用,我自己走。”
要小兔子背也太不像话了吧。
“那等你觉得累了或者不舒服了,一定要告诉我,我就背你回去。我力气很大的。”银粟还是很不放心。
“好啰嗦。”五条悟率先踏出一步走进雨里,“走了。”
“等等等等。那我们牵手嘛。”银粟赶紧追上去拉起他的手。
银粟手上沾了雨水,又滑又凉又软。
五条悟手指微微收紧。
虽然小男子汉很有骨气,不过生理上的不适来得太猛烈,最后还是趴到银粟背上去了。
踩着雨,银粟心情倒是很雀跃。
“刚刚那个医生说我是你姐姐诶。”
“又不是真的。”
“可我就是比你大,你要叫我姐姐。”银粟较真起来,然后一一例举:“雪姐姐,银粟姐姐,小姐姐,姐姐大人,大姐头。”
五条悟被她聒噪得受不了,把脸埋在她的脖颈处,抗议似的晃了晃雨伞,“姐姐大人,你好烦啊。”
“嘿嘿。”银粟又傻兮兮的笑了。
“以后我也可以背你的。”走了一小段山路之后五条悟突然说。
银粟随意道:“你一直在背我呀,把我顶在脑袋上,把我抱在怀里。”
“笨—蛋—我是说你变成人的时候我也可以背你。”
“好呀。”少女的声音里饱含笑意和期待。
她这么坦诚反倒让提出这个话题的五条悟说不出话来,他张嘴在银粟脖子上咬了一下。
银粟觉得他的嘴唇有点烫,印在皮肤上痒痒的。
“那你好好等着吧。”
“好~”
此时距离化形药药效到期还有一小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