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银粟拽着五条悟的手臂视线从他肩膀上越过去，“猫咪说话了。”

“兔子干嘛要质疑猫能不能说话。”肥猫舔了舔爪子，“我可听说这次来的是白发蓝眼的大妖怪和一只巴掌大的小白兔。”

它弯月一样的眼睛微微眯起，“怎么看蓝眼睛的都是个人类，小白兔怎么就变成人了？”

“唔。”银粟用手指戳戳五条悟的后腰，“你还没有告诉夏目你是人类吗？”

“因为很有意思嘛。”他转移话题，“夏目呢？”

肥猫说：“啊，他从祖母那里继承了友人帐，打算把妖怪的名字都还回去，昨天晚上来找他的妖怪太多了，体力耗尽正躺在床上呢。他不能陪你们去了，不过既然你是人类，真的要去妖怪的集会吗？”

斑把声音压低刻意营造了一种恐怖的氛围，“一个不留神就会被撕碎哦。”

夏目让它当银粟他们的向导，但是它显然更想翘班去喝酒。因此故意恐吓他们想让他们打退堂鼓。

“我们很强哦。”银粟他们自然不可能被吓到，她弯腰摸摸肥猫的脑袋，稍有些可惜道：“夏目不能去了啊，那你替我们告诉他，等到下次他身体健康的时候我们再带礼物去正式拜访。”

“哼。”斑有点傲娇轻轻哼一声。

再仔细看看他们两确实都故意收敛了气息，看上去就很有高手风范，“行吧，我可是提醒过了的。祭典今天晚上开始，你们想去就去吧，从那边的台阶往上走一百步，手伸出来，这是路引。”

递给银粟一片雕花树叶之后猫咪窜进灌木里消失不见了。

“嗯。”银粟把手上的树叶对光看了看，侧头看向五条悟，“那我们果然还是先去吃午饭吧。”

午饭在一家小小的拉面店吃了豚骨拉面。

老板很热心，在备餐的时候喜欢和食客聊天。听说银粟他们晚上要去参加祭典就提议他们去街尾的老裁缝店换两件更有氛围的浴衣。

“那家的老太婆手艺很好的，别不信，八原这边女孩们成人礼都在她家定衣服。”就像是在夸自己的手艺那样卖力。

“好呀，我们吃完就去。”银粟笑着答应。

小镇的路上行人不多，大家的步调也都很缓慢，和东京的忙碌繁华截然不同。

这里的空气安静悠长。

好奇地穿进各种小巷里，能找到卖各种各样奇怪东西的小店，从街头串到街尾真的让他们找到了那家老裁缝店。

店主是个慈祥的老太太，穿过细长的店面撩开一块花布，里面别有洞天，挂着各式各样的成衣。

“挑挑看，两位长得好气质也好，穿什么都好看的。”

银粟深有同感地点点头，“我们互相给对方挑衣服吧，只许选一次，十分钟后汇合，选到什么就买什么，怎么样？”

五条悟故意问：“故意选不好看的衣服你也愿意穿吗？”

银粟气鼓鼓：“那我就打你。”

夜幕降临，两人顺着长长的石阶拾级而上。

五条悟身上穿一件染蓝色的浴衣，领口有一条三指宽的藏青色封边，微微敞开露出嶙峋的锁骨，行走见依稀可以看到衣摆内衬印的浮世绘波浪。既有符合他年龄的鲜亮颜色又有藏在衣服下的玄机。

银粟身上的衣服同样是两面印花，月白的底料，不连贯的黑色的竖线有一种下坠的感觉，内衬则是红底白梅。腰带是印染的柑橘色，收紧她纤细的腰肢，在后腰缀上一个蝴蝶结。

总之都有好好为对方选衣服。

随着台阶越来越高，越来越多的小妖怪从两个人身边路过。

它们窃窃私语。

“快看，快看。”

“是人类呀，是人类。”

“大妖怪为什么要带着人类？。”

“好好吃的人类，是想要带去吃掉吗？”

“我想要分一点，可以用贝壳交换吗？”

五条悟肉眼可见地变得暴躁起来，他倒是没有想过这些小东西能这么敏锐，同时还不要命似的胆大。

“别气啦，再等一下下。”银粟手上拿着一张白纸将它撕成了可以遮目的样子，拽着五条悟的手腕进入树林里远离了妖怪的队列。

她双手拿着遮目纸的两头，示意道：“低头。”

“这种东西有用吗？”五条悟嘟哝，还是配合地低下头。

“因为小妖怪都很笨嘛，气息稍微混乱一点就分不清啦。”

银粟轻轻撩开他耳侧顺滑的头发，手臂环绕，几乎以一个拥抱的姿势在他脑后系上一个结。

“不过，悟的存在感太强了。”

“所以”

漆黑的树林里几束穿过枝叶月光落在二人周围。

五条悟缓缓眨眼，眼前被浸染了银粟法力的纸张遮住，稍稍限制了他的视野，风将纸片吹起一角，他才看到远处台阶上小妖怪们的提灯晕成的圆形光斑连成了一条模糊的光带。

还有少女越来越近的，泛着水润光泽的红唇。

他莫名奇妙想起刚刚小妖怪们的私语：是想要吃掉吗？

银粟一手拽住他的衣领，一手扣住他的后脑勺，用力往下拉。

滚烫柔软的唇舌贴在脖颈上，牙齿轻轻厮磨。

五条悟只感觉轰一声血液飞快流淌，快到几乎能听见汩汩流动的声音。

银粟的声音很近又好像很远。

“得稍微留下一点我的味道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