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就像是个纯净无垢的孩子,连说话也像个孩子那样,想什么就说什么,想到哪里就说到哪里,根本不会考虑那么多成人世界约定俗成的“规矩”。
这就是“神明”?
他觉得很有趣,掌握着庞大力量的孩子。
和portafia的重力使完全不同,但又……该怎么说呢,又极为相似的单纯。
“站在俄罗斯的雪原里,很容易就会被冻僵。至于熊……那只是个玩笑。”陀思妥耶夫斯基露出人畜无害的虚弱微笑:“伊万,我的名字。我该怎样称呼您呢?宫田小姐,还是空蝉小姐。”
果戈里留着还有用,伊万嘛,脑子缺根弦,可以拿来试探。
“喊我日和就可以了,谢谢你的糖,伊万。”
日和冲这个看上去随时都有可能昏过去的青年笑了笑,通向这间大厅的门响了,这回进来的是脑门缝线的人:“哦?看来还是年轻人更容易聊到一起去呢。”
羂索提着一盏不知道有什么用的灯走进来,看到陀思妥耶夫斯基穿过鸟笼缝隙的手,笑着提醒他:“结界和封印一类的东西,可不要乱动哦。”
“啊,抱歉。”陀思妥耶夫斯基把手收回去,又向后退了一步:“我只是觉得,这样被关在笼子里的日和小姐有点可怜。”
“是吗?”他不置可否的斜了一眼,心里反复评估这个摸不清底细的外国人。
他真的,只是【组合】特别雇佣来的情报贩子吗?可惜当初没能借助星浆体事件坑死【咒灵操使】夏油杰,如果借助那个人的身体,应该能更轻易的控制住人神,也就不必借助这么多不可信的外来力量。
两个从外形到气质没有半点相似之处的人你看我我看你,嘴角微笑的弧度越来越接近。就在日和以为这两人会不会突然跳起来互殴一顿时,逐渐嘈杂的喧哗声从外面传进来。
“啧,是那个与风雅没有任何关系的外国暴发户吗?”羂索带着点挑衅勾起嘴角,陀思妥耶夫斯基微笑:“虽然我的雇主确实不太优雅,但也请别这么说。”
两人再次陷入沉默,日和左看看右看看,突然明白为什么总觉得哪里有些奇怪——活脱脱就是两只儿童绘本上画的狐狸嘛!
喧闹声持续了一段时间,大门最后一次被人推开,端着托盘的神官走在前面,菲茨杰拉德带着一群人跟在后面:“我要用这个女人和portafia交换‘老虎’和我的部下。现在、立刻、马上!”
“你们都给我出去!不要打扰空蝉大人休息!”神官气愤不已。
也就离开了半个小时吧,这群人怎么回事,怎么又聚到人神身边来了?这还怎么找机会洗脑忽悠她!
羂索:“……”
是不是找错棋子了?为什么总有一种带不动的心累感?
就是,蠢的太蠢,狡猾的又太狡猾,完全没有中间过渡的两极分化。
一屋子人能凑出近乎无限的私聊群,首先为了保证“人质”的妥善安放,至少三方在瞬间达成一致——先把这土豪忽悠瘸了再说。
“portafia的话不可信,大可以把交易地点定在【组合】防御力量最强的地方不是吗?菲茨杰拉德先生的目标是‘老虎’,这与您二位并不存在无法调和的冲突,大家认为怎么样?”陀思妥耶夫斯基提出了一个非常合理的建议:“主动权在我们手上,不怕‘老虎’不出现。”
【组合】首领扬眉吐气,带着视频录制设备走到日和面前:“又见面了,幸会,宫田小姐。”
他笑的志得意满:“麻烦您配合一下,不然的话,我可不能保证部下会不会拿您出气呢。”
“最危险的时候,我释放你们,保护你们,所以这就是人类给我的回报吗?”
日和看也不看他,视线停留在虚空中的某一点上。笑意尴尬的卡在菲茨杰拉德脸上,最后他只得吐出一句:“抱歉,我是个基督徒。”
“没关系。”日和还是不看他:“那就祝你好运。”
在横滨这片土地上,你就别想和“运气”这两个字沾边了。谁说她就不会报复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