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就像忽然变成了电影里的慢镜头。
太宰治知道即将会发生什么,说实话,自从两人之间原本监管与被监管的冰冷关系、真的在潜移默化间发生了变质时,他们一直不曾少过肢体上的接触,但也仅此为止。
即便后来天天睡在一起,可额头的晚安吻就是他们最近的距离了,那时候仿佛总有着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横亘其中,而太宰治也的确存着既然最终会离开那就不能太过靠近的念头。
五条悟似乎也察觉到什么,始终维持着恰到好处却又寸寸逼近的态度,不过他还没来得及等到结果,太宰治就先一步离开了。
至于最后消失前五条悟的那次失态,与其说那是一个吻,不如说更像是离别之前的绝望宣泄。
对于太宰治而言,尽管他从未坦言过那些理应属于恋人间的甜言蜜语,但因还可以重逢而喜悦的心情是真实的,产生或许可以就此活下去的想法……也是真实的。
——只要今后的生命里有这个耀眼温暖的灵魂陪伴就可以。
命运从不眷顾于他,可若这是只属于他一个人的奇迹,那么他就去感激这个曾让他绝望的世界。
五条悟的脸越来越近,却又最后在即将触碰到之前停下,过近的距离让两人的气息交融在一起。
他似乎并不确定太宰治直勾勾盯着他的原因,眨了眨眼睛,试探般地轻轻在他唇上啄了下。
太宰治依旧没有动。
五条悟莫名笑起来,“干什么啊,给点反应啊。”
太宰治睫毛一颤,垂了下眼睛,忽而又看向五条悟,然后推了推他。
没有推动。
“你先起来。”太宰治说。
五条悟挑了挑眉,直起身。
太宰治从凳子上站起来,又推了推他。
“?”
不明所以的五条悟一直顺着太宰治的力道躺到了榻榻米上,看着他跪坐在自己身上,然后俯下身来,才隐约猜到他想干什么。
太宰治居高临下打量着最强咒术师,一手撑在他耳边,一手理着他散落的白发。
“你……”等了半天的五条悟开口想说点什么,不过只说了一个字,声音就消失了,刹那间,身体就跟过了电一般。
太宰治微凉的手指捏了捏他的耳垂,然后低头舔了他一下。
紧接着,不等五条悟反应,他就像是面对一个不曾品尝过的新鲜菜品,亦或是一个没有体验过的新玩具,一点点地在他唇上探索研究起来。
五条悟有心想做出点回应,结果刚有动作,就被太宰治按住了手臂,对方用肢体语言告诉他:不要动。
五条悟:“…………”
这是什么新的酷刑吗?
五条悟说不出是享受还是煎熬,太宰治这副姿态本身就是对他一种巨大的冲击,天性中主导的攻击性和此刻被迫忍耐的状态形成了强烈的反差,五条悟几乎瞬间就兴奋颤栗了起来。
就在太宰治越来越得寸进尺深入的时候,五条悟终于忍到了极限,他一把捏住太宰治的脖子,腰部用劲,猛地撑坐起来,同时头微微一侧,避开了他的索要。
“够了。”白发术师哑着声音道。
两人都有些喘息,太宰治依旧跨坐在五条悟身上。
“五条老师,”他含着笑意,清亮的声音带上了潮湿的意味,“没想到你还是很……敏感的嘛,每日睡在你旁边,我还以为你不行呢。”
五条悟:“……”
“看来我们之间有一点误会啊。”他箍着太宰治的腰,同样笑着说,“为了解开这个误会,我可以在晚上免费给太宰同学上一堂课哦。”
“唔,那倒不用了,我已经测试过了。”太宰治丝毫不祛地说,“但是可以互相探讨嘛。”
五条悟:“……”
这家伙是在试探还是真的对他的自制力充满了信心?
五条悟狐疑地瞅了瞅他,但傻瓜才会拒绝。
“还不放开我吗?还是说五条老师想要在白天探讨?”
……他还要去上班呢,虽然很想翘掉。
五条悟松开太宰治,后者起身去了盥洗室,他只坐在原地发呆了一会,就见太宰治突然又出来了,这一次步履匆匆,卷着一股低气压冲到了五条悟面前,并狠狠在他腿上踢了一脚。
白发术师动都没动一下,漂亮又无辜的脸上写满了莫名其妙的疑惑,“怎么了?”
“头发!谁让你剪成这样的!!”太宰治指着自己的脑袋,近乎气急败坏地冲他喊。
五条悟看了看自己的手艺,没觉得哪里有问题,“这不挺好的吗?”
“挺好的?”太宰治不可思议地反问,“刘海都快给你剪没了你居然说挺好的?!”太宰治气坏了,又踢了五条悟一脚,他真是昏了头了才会让五条悟碰自己宝贵的头发!!
眼见太宰治气得都快跳脚了——他可从没这样过,五条悟这才后知后觉自己似乎惹祸了,连忙上前,一边半搂住他拍他的背,一边哄着道:“哪有全剪掉,这不还剩一半吗?我觉得挺可爱的啊,而且短点也不用老是需要修剪了。”
他耿直地说出了自我感觉良好实则非常欠揍的话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