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哗啦——”
白发男人钻出水面,先将怀里好像精疲力尽的人送到岸上,自己也随后上岸。
大概是嫌岸边的碎石太硌人,太宰治突然爬起来,走了几步,到河堤的草坪上,又仰面躺了下去,胸口不停起伏,轻轻喘息着。
五条悟走到他边上,坐下,居高临下地望着他,冷声问:“你刚刚在干什么?”
视野里出现了一张比漫天繁星还要耀眼的脸,和五条悟张扬的性格一样,他摘下眼罩后的容貌同样是带有侵略性的漂亮,尤其在眉眼微沉时,便愈发显得凌厉。
“突然想试试和人在水下接吻到窒息的感觉呢~”太宰治的声音轻飘飘的。
“……我是问你为什么要跳河!”
“当然是自杀啊。”
五条悟:“……”
“为什么要自杀?!”五条悟完全无法理解,甚至气得想骂他是不是吃饱了撑着没事干!
“先前我去酒吧,遇到一个漂亮有钱的小姐,她对我很有意思,主动跟我搭讪,我问她愿不愿意跟我一起殉情,她却拒绝了,说人生短暂她还没享受够,唉,虽然很心动,但为了理想,我只能忍痛放弃这个可以吃软饭的机会了。”
五条悟:“……”
“……你的理想是找个人殉情?”
“或者不给人添麻烦的、没有痛苦地自杀。”
像是对这个答案感到无语,五条悟沉默下来。
“五条君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太宰治这时候问。
“我来找你,打了你两通电话都不接,结果路过这里就看到你在投河,吓了我一跳呢。”
太宰治从口袋里掏出还在滴着水的手机,“啊,忘记拿出去了,应该是之前在酒吧的时候没有听到吧。”
“五条君找我有什么事吗。”太宰治又问。
五条悟缓缓道:“……的确有件事要跟你说。”
似乎察觉到了什么,太宰治神色微敛,“什么?”
“我有一个婚约者,得知这件事的时候刚好是几天前,就是我说我有事要回去的那天……其实我是不愿意的,但回去后我发现因为一些无法逃避的原因,我暂时没有办法拒绝。所以……”五条悟顿了顿,郑重地说,“对那晚发生的意外,我希望可以对外保持缄默。”
太宰治:“……”
太宰治忍不住笑了起来,“刚刚在水下发生的也算意外吗?”
五条悟:“……”
五条悟被他笑得头皮一麻背脊生凉,差点绷不住表情,早就组织好的语言好像也突然变得艰难起来:“……我想你可能误会了,我并不是因为我的婚约者才想要保密,我是为了……总之,我绝对没有要冒犯你的意思。”
虽然五条悟没有明说,但他的话里话外仿佛都透着“我是为了你才选择保密”的意思,轻易听出言下之意的太宰治沉默下来,尽管没接触过高专,然而咒术界里那些阶级森严规矩众多、看似枝繁叶茂实则腐烂到根须的家族,太宰治其实并不陌生。
五条悟出生名门,然而资料上显示他与本家的关系十分恶劣,与统治着高专的上层更是势同水火相看两厌,若不是还有着共同的敌人,怕是上层早就着手去清理掉这个不听话的刺头,而即便如此,他也时时受到打压。
实力强大又如何,对于不擅长谋略的五条悟,能制衡他的弱点太多了。
见太宰治迟迟不说话,五条悟又道:“接下来一段时间我可能不会再过来横滨……但如果你有任何需求,我会尽力配合你。”
太宰治微微挑眉,“任何需求?”
“虽然是意外,可确实也是我没控制住自己……而且我暂时没有精力去调查这件事,也不能与你牵涉太多,所以……”
明明上一次分别前还一副势在必得的模样,现在却在努力撇清关系保持距离,咒术界最近有发生什么事吗?
“我的确有个需求。”太宰治说。
“你说。”
“我缺一个固定床伴。”太宰治撑着地缓缓坐起来,注视着五条悟的眼睛,勾起唇,“你愿意吗,悟君。”
五条悟:“……”
固定床伴是什么意思?你还有不固定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