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隐:“不用了。”
狐族长老失望地哦了一声,继续用手捧着脸痴迷地望着唐隐,不知想到了什么,这只公狐狸还发出了嘿嘿的笑声。
有了赫斯提公爵的历练,唐隐学会无视这类颜狗,他心无旁骛地观看竞技场上的比赛。
孔雀族长老简直不想和狐族长老当队友,他还记得自己要刺探军情的任务,看到狐族长老靠不住,他决定自己亲自上,“阁下觉得这次比斗谁的赢面更大?”
如果陆爵再多觉醒几样异能,唐隐肯定押陆爵赢,但现在陆爵只觉醒了三种异能,兽王的实力不容小觑,唐隐想了想只能说:“不好说。”
孔雀族长老默默在心里记下——
人美眼瞎,明眼人一看就是我们王强。
台上陆爵和哈斯科像发情期争夺伴侣的野兽那般厮打在一起,一个半机械化,一个半兽化,科技文明与原始魅力的碰撞让唐隐看得津津有味。
当陆爵被哈斯科一拳打中唇角,吐出一口血时,孔雀族长老下意识去观察唐隐的神情,想从对方的脸上看到几分担忧和焦虑,这样就能评估那个人类在对方心中的位置——
他在这位血族眼中看到了肉眼可见的心疼,似乎那个人类就是他的心头肉。
看来王想要抱得美人归会很困难啊。
在孔雀族长老眼中被深爱着的陆爵狠狠给了哈斯科一记肘击,哈斯科嘴角溢出一缕鲜血——
而后孔雀族长老在唐隐的眼中看到了熟悉的心疼神色。
孔雀族长老:“?”
台上的陆爵和哈斯科打得头破血流,台下的唐隐心痛到无法呼吸,好像爱情剧“你们不要再打了”的主角,又像家庭剧里手心手背都是肉的父母。
孔雀族长老:“”
总感觉还是举例举得不够恰当。
唐隐看不得这些血被浪费的画面,他不忍再看,心疼地扶额。
台上哈斯科的虎尾像铁鞭一样抽向陆爵,陆爵轻松避开,像幽灵般出现在哈斯科后侧,机械臂擒住了哈斯科的后颈。
哈斯科骤然变身成大老虎掀翻了陆爵,在激烈的打斗中场地不断尘土飞扬,观众席上传来一阵阵热烈的嗷嗷叫——
“王!王!!王!!!”
“打死这个人类!咬断他的脖子!”
“嗷呜~~!!!”
“啾啾唧唧啾唧啾!!!”
陆爵卸下了骇人的机械臂,露出了看似毫无杀伤力的白皙双手,一团电光以他的双手为中心缓缓浮现,没有像第一次释放时能量外扩,而是以精准的控制力不断压缩电光。
哈斯科在这颗还未成形的电球中嗅到了危险的气息,理智告诉他比斗到了这一刻就可以停下来了,陆爵已经证明了他的实力,可情感上哈斯科没有把这个人类揍得鼻青脸肿他就不甘心。
不甘心为什么对方能跟随在唐隐身边,尤其是看到那制造电球的手上印着的玫瑰图案,哈斯科内心的愤怒就攀升到了极点。
他不仅没有退,反而更近了一步,想单纯凭借肉身的力量接下陆爵的力量,用这场比斗告诉唐隐,他比这个人类要强!
当电光压缩到了一个范围内时,边缘不断有狂躁的电蛇溢出,陆爵眼周的蓝紫色电纹如有活物般颤动,像是幼蟒随时要从皮肤中钻出,这是异能使用到了极限的标志。
他裹挟着这团电球,向哈斯科冲了上去。
那头大老虎也发出暴躁的吼声,浑然不惧地迎了上去。
“轰——”
毁天灭地的能量骤然爆发,无数电蛇以竞技场为中心,一瞬间扩伸出去!耀眼夺目的电光吞噬了台上人的身影,没有人能看清楚比斗中心究竟发生了什么。
孔雀族长老瞬间站了起来,焦急得看向竞技台。
唐隐目光一凝,他看到电光散去后竞技台上的两道身影,一个是被电到浑身毛都爆炸竖起的大老虎,一个像是刚从难民窟里逃难回来的陆爵。
这两个人谁也没讨着好,互相大眼瞪小眼,在那儿嘴皮子较劲。
哈斯科:“呵,算你有两把刷子。”
陆爵:“呵,论茶艺我不及你。”
“你说的什么人话?老子听不懂。”这头大老虎瓮声翁气道,然而下一秒当他看到唐隐赶来时,立刻按照狐族长老说的方法“柔弱”地瘫倒在地,“虚弱”地对唐隐喵呜喵咪呜叫了两声。
成年老虎的声音雄浑有力,似乎在中气十足地喊“我好柔弱啊”。
陆爵:“”
陆爵抗议道:“大人,老虎的叫声根本不是这样的。”
如果哈斯科还是油光水滑的皮毛,唐隐会蠢蠢欲动想要上手摸摸看,但问题是现在的哈斯科卖相不太好看,毛都炸开了,这让唐隐陷入了沉思。
可惜哈斯科还没照镜子,对唐隐一脸小猫咪求抚摸的模样,转头看向陆爵时凶神恶煞:“要泥寡!”
陆爵:“”
陆爵气到面无表情地虚弱倒地,“啊,我摔倒了,需要大人的抱抱才能站起来。”
如果陆爵现在还是雪肌蓝眸的大美人模样,唐隐痕很乐意抱住大美人再顺口吸一下血,但陆爵现在和挖煤回来一样,唐隐开始思考人生。
比如怎么样才能不要笑得太大声。
哈斯科看到陆爵的劣质模仿后,生气跳脚:“你以为你还是小白脸吗?!你现在丑死了!唐隐根本不想抱你!!!”
陆爵冷笑,“你以为你现在很可爱吗?大人起码抱过我,你被抱过吗?”
哈斯科:“!!!”
啊啊啊啊啊我要撕烂这个人类的嘴!!!猫猫脏话!!!!!!
暴走边缘的哈斯科被他的两员大将拉了下来,狐族长老连声道:“大王使不得啊!娇弱!绿茶!惹人怜惜!您难道都忘了吗?!”
这套方案是狐族长老听说了唐隐照顾过受伤时期的大猫,精心定做的。
孔雀族长老不断抚摸猫猫头,“王,胜负乃兵家常事,忍常人所不能忍,受常人所不能受,是为大智也!和我一起深呼吸,来,吸气,对,呼气”
唐隐看到陆爵没人安慰,一个人孤零零躺在鼻子喷热气的大猫前怪可怜的样子,他蹲在地上,拿出湿巾,帮陆爵擦黑漆漆的脸庞,他的力道轻柔,虽然不怎么照顾人,但唐隐被人伺候多了,也知道要怎么样擦脸才让人舒服。
陆爵那张好看的脸重新露了出来,蓝眸一眨不眨望着唐隐。
这里是哈斯科的主场,打斗时观众的呼声都向着哈斯科,唐隐也许是先帮陆爵带上了小可怜滤镜,现在怎么看,都觉得他家的血食怎么可怜,他摸了摸陆爵的头发,问:“必须要我抱抱才能站起来吗?”
这只是气狠时说的一个话术,陆爵并没有受重伤,随时都可以站起来,但他迟疑了一下,没有反驳,而是轻轻柔弱地嗯了一声。
唐隐:“噗。”
唐隐搂住陆爵的腰,扶着陆爵站了起来,陆爵用手揉了揉太阳穴,气若游丝道:“头疼。”
他的手还是脏的,这一揉就把唐隐好不容易擦干净的脸蹭脏了。
唐隐拿起湿巾,帮陆爵重新擦了一下脸,顺带着又擦了擦手。
陆爵虚弱地将头靠在唐隐肩上,轻声道:“大人,你对我真好。”
哈斯科当场就看得眼红了,对唐隐大声道:“要抱!”
陆爵弱不禁风地向唐隐怀里倒去,唐隐扶住了摇摇欲坠的陆爵,没有手去抱哈斯科,就算有,这么大的老虎唐隐也很难抱住。
“这里哪里有洗澡的地方,我要带陆爵去洗澡。”唐隐问。
猫猫最讨厌洗澡了。
哈斯科毫不犹豫道:“我也要去!”
狐族长老激动道:“我也要去!”
哈斯科:“?”猫猫皱眉。
最后大家一起来到了根据天然温泉建成的澡堂子。
这是一处王廷的室外温泉,有各个池子,大家都想和唐隐泡一个池子,但鉴于陆爵和哈斯科都太脏了,唐隐选择一个人独浴。
唐隐来到了半山腰一处温泉,四周都是树木,环绕住了热气腾腾的温泉,抬头可以透过树叶缝隙看见天空。
唐隐泡在池子中,静静仰望天空,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过了一会儿,他打开光脑,看到熊萌萌发给他的一堆未读消息:
【笑死我了,难怪我们王讨不到老婆,饭饭你知道吗?他们提出了一个色/诱术,让王和那个血族看些成人电影,结果王掏出的珍藏的小电影竟然是】
【视频分享/春天到了万物复苏,又到了老虎们交/配的季节/激情成猫版】
【听说我们王要和那个血族的小情人打架,我怎么就错过这么精彩的赛事了?!】
【饭饭,我孙子在现场拍了那个血族的照片,和你长得好像啊】
【图片jpg】
隔了很长一段时间,熊萌萌又发了一条消息:【饭饭,你等会儿跑路的时候可以带上我吗?我该不会被王追杀吧!大哭jpg】
唐隐安慰道:【你从小到大夺了这么多的笋都没有被追杀,这次也不会的】
熊萌萌:【饭饭,你对我们的王一点都不心动吗?】
唐隐:【嗯。】
熊萌萌:【可是孔长老说王和陆爵打架时,王受伤的时候你的眼神很心疼啊!】
唐隐:【你的笋掉地上了,你也会心疼。】
熊萌萌:【呜呜可是我们王真的好喜欢你,饭饭,他真的很喜欢你qaq】
唐隐:【乖,不要哭了。】
熊萌萌:【哇呜呜呜呜呜】
唐隐无奈地关掉光脑,他听到有人走上来的动静,是陆爵换了身浴袍站在不远处,“大人,我可以过来吗?”
“找我有什么事?”
陆爵轻声道:“我想问一问兽神殿的事情。”
不死生物不能进入兽神殿,陆爵到时候需要一个人进入那处禁地,他需要向唐隐了解一下东西免得一头雾水。
唐隐对兽神殿也没什么了解,“这件事需要去问哈斯科。”
说曹操曹操到,刚刚洗完的哈斯科也兴冲冲地跑了唐隐这边,他只听到了自己的名字被唐隐提起,有点怀疑是陆爵说了什么坏话。
特别是陆爵目光躲闪不敢看池中人的样子,一看就很心虚。
哈斯科故意撞了一下陆爵的肩膀,挤开陆爵,低头看到了泡在温泉池里的唐隐,这下他忽然明白了为什么陆爵是那种神态。
唐隐倚坐在池边,苍白修长的手搭在池沿上,他的黑发倾泻在热气蒸腾的水面,血眸微阖,睫羽湿漉漉地低垂着,比起平时的矜贵不可及,这一刻的唐隐多了份慵懒风情。
哈斯科被这雾气浸润后的血眸一望,心都要化成了水,“阿、唐隐,你想喝我的血吗?我的血都给你喝。”
狐族长老说饱暖思淫/欲,又说想要抓住一个人的心就先要抓住他的胃,他和陆爵在正常的打斗中难分胜负,说明他们的血味道应该也是相差不大。
唐隐尝了他现在的血,应该会喜欢的。
哈斯科满心期待地伸出了自己的手,像等待发糖的小朋友那样等待唐隐吸血。
那指尖被他自己戳破了,沁出了饱满的血滴——
嘀嗒。
血珠落在了水面上。
唐隐对上哈斯科的双眸,琥珀色的,像凝结的蜂蜜,兽人的感情似乎总是这么直率又坦诚,像飞蛾扑火,义无反顾,于是唐隐也真的像绚丽又无情的火那般,不急不缓道:“哈斯科,我当初尝了你的血,嫌味道不好就抛下你一走了之。”
他一边说一边站起身,那苍白的脚踝在摇晃的水面中好像一折就断的玉器,他走出温泉,不断淌水的发丝垂在湿漉漉的衣服上,勾勒出他身上的线条。
“如今再回来只不过是为了让陆爵进入你的兽神殿,你看。”
唐隐走向了陆爵,伸手捏住了陆爵的下颌,他的指尖被浸泡到微微泛红,看上去旖旎又煽情,唐隐凑了上去,用冰冷的唇不带什么感情地吻上陆爵的唇。
那一刻,陆爵大脑一片空白,他的心脏像是被一条色彩斑斓的蛇缠绕住,那条蛇张开口,露出滴着液的獠牙,像无数次唐隐咬上他那样——
在他濒死时如天使般降临,温柔捧起了他的脸,残忍咬上他的脖颈。
在书房时蒙住他的双眼,恶劣地咬住他的脖颈。
在吹灭了油灯的黑暗中,束缚住了他的四肢,一边拥抱一边颤抖地咬住他。
在昏暗的长廊,半跪在地上含住他的指尖,像亲吻般咬住他的手腕。
在一望无际的禁海上,红眸含泪,獠牙刺破了他的掌心。
每次獠牙刺破他的肌肤,都会向他的身体注入迷幻因子,陆爵一次又一次忍耐,想要抵抗那灭顶的欢愉,他拼尽全力做到了缄默,可这一次,唐隐并未露出獠牙,却好像向他的心灌注了无药可救的。
唐隐伸出手,按住陆爵的后脑勺,陆爵呼吸不匀地喷涂在他的脸上,砰砰砰的心跳大到似乎震耳欲聋。
哈斯科呆呆看着唐隐。
唐隐听了熊萌萌说的哈斯科要追他的各种办法,知道了故事接下来会怎么发展,那倒不如在一切还没发生之前,就暴力按下暂停键。
有些话没有在接机时说,没有在竞技场上说,是担心这样的话有损兽王的颜面,但现在四下无闲杂人等,唐隐睁开眼,结束了这个吻,在场的人都听到那位美得不真实的血族,用最淡漠无情不过的语气道:“你说你喜欢上谁不好?偏偏喜欢我。”